赛东*波尔斯,简直是神的宠儿,自出生起,就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父母是意大利珠宝钻石界首屈一指的龙头老大,然而父母早逝,留给他难以计数的财富。而他本人却对商场的争名夺利毫无兴趣,波尔斯集团大小事务全部交给副总裁佩加索斯和财务总监克律萨俄耳全权打理。
那赛东整天做什么呢,这是个好问题。
赛东什么都不缺,整天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白日梦里,没错,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幻想型双鱼男。赛东只有一个爱好——绘画写生,他终日四处飘荡,开着最新型的法拉利,背着两只折叠凳和画架,游山玩水,寻找美和灵感。
而赛东最常呆着的地方就是海边,不知为什么,他对大海有着一股特殊的眷恋,每当层层的海浪翻滚着浪潮向着沙滩涌来,赛东的心里就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宁静,那是何等美妙的滋味。
除此之外,赛东还拥有无与伦比的容貌,他的俊美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俊美——一头比阳光还要灿烂夺目的金色长发,一双比大海还要深邃沉静的蓝色眼睛——那是让人过目不忘,深刻烙印在心底的刚毅之美,就是神殿里高傲俯瞰人间的神祗也难以望其项背。
更叫人嫉妒的是,他拥有天地下最美丽的未婚妻,意大利政界要员之女安菲屈蒂。那是怎样一个水捏成的可人儿,妩媚明媚得让人不敢逼视。
然而赛东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对这个让所有意大利男人趋之若鹜的美丽未婚妻不理不睬,冷淡之极。这是为什么呢?感觉。没错,就是感觉。双鱼男相信的只有感觉,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是最好的,剩下的都视为粪土。是的,意大利第一美女安菲屈蒂在他眼中和粪土没什么区别。
对于想恋爱的女人来说,赛东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清晨看日出,星光下划船,都可能是他采取的行动,他的温柔体贴和无比的想象力,会给女人带来前所未有的甜蜜和欢乐。这大概就是他有那么多情人的最主要原因吧。
赛东本性纯真无暇,却当真是风流无限命犯桃花。
俊美和浪漫永远都不会成为一种过错,所以赛东身边的人从来没有责怪过他,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来不关心除了自己以外的事物,总是漫不经心、逢场作戏,永远捧着一张笑眯眯的俊脸。当然,唯一的兴趣写生除外,至于会不会有第二个兴趣出现么……尚在待定中。
他才二十三岁,就连结婚生子生病养老的担心尚且早得很呢,大好的年华等着他去挥霍。
直到有一天——
“老大,最近没去泡妞写生啊,怎么有空在总部办公室里泡着发霉……”
刚从会议室里出来,捧着一大叠机密文件的副总裁佩加索斯脚步戛然而止,惊奇地看到赛东对着偌大的液晶宽屏电脑屏幕发痴,他扶了扶黑框眼镜,头伸过去看了看,老大脑子秀逗掉了么,怎么有空看这种东西……
电脑播放的是一则新闻报道,一宗出现在意大利罗马艾思奇里诺区的连环杀人案件,艾思奇里诺区是罗马的平民区,也是中国大陆移民地聚居地。最近一个星期,却有人莫名失踪,最后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山洞里发现他们已经石化的尸体,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有网民危言耸听煽动民众情绪,说是神明的天谴,引起某种程度的社会恐慌。
佩加索斯叹了口气,说:“老大,你转性了,怎么有心思关注社会,我劝你还是分点精力把这些文件签一下吧。”
而赛东,世界上最俊美的男人,他的老板,却丝毫不理会自己的请求,兀自痴痴地盯着大屏幕,湛蓝的双瞳渐渐失去了焦距,大而无神,像个猴子一样蹲在椅子上,伸着头,嘴里喃喃念道着什么……
“她来了……”
“老大?”财务总监克律萨俄耳刚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令人担忧的场景。
“她来报仇了……她不肯原谅……还是不肯原谅……”
“老大,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强壮如巨人般的克律萨俄耳猛烈地摇晃着赛东的肩膀,像是要把他摇醒,力大无穷的他从来都不懂得控制自己的力道。
佩加索斯皱眉,赶忙拉住克律萨俄耳行凶的手,喝道:“喂,你想把老大晃死么,他神游太虚了,已经回不来了,你就算把他的内脏摇出来也是没有用的,跟你说了所少次了,不要这么暴力。”
“复仇……复仇……她想毁灭……她控制不住自己……”
“老大,你不要吓我们啊?”克律萨俄耳担心极了。
“不可以……必须阻止……我要去找她……”
“老大,求你了……”
但赛东依然故我,双眼发直地盯着大屏幕,像是要把它洞穿似的。是不是白日梦做得太多,被梦魇魇住了。
“必须……去找她……救她……”
“佩加,怎么办?”克律萨俄耳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她不想这样的……她哭了……”
“看来,只有叫安菲屈蒂小姐来看看了,她或许有办法。”佩加索斯揉了揉太阳穴。
克律萨俄耳气得七窍生烟,说:“佩加你脑子也坏掉了么,老大最讨厌那个女人了,说她就会假清纯装可怜,一千米之外闻到她身上的气味都受不了的想吐……”
“所以才让她来么。”佩加索斯无辜地耸耸肩,“这叫以毒攻毒。”
克律萨俄耳长舒了口气,降下那旺盛的肝火,二话不说拨通安菲屈蒂的电话:“请问是安菲屈蒂小姐么……老大出了点状况,希望作为未婚妻的你能来一趟……对,他看起来很不正常,相当危险……没错,老大现在很需要你,他陷入了昏迷,我们都叫不醒他……当然是真的,你是他唯一的未婚妻啊……嗯,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在一秒钟之内飞过来!”
啪得一声挂上电话,克律萨俄耳怒火又起,埋怨道:“怪不得老大不喜欢她,真是龟毛的女人,说件事还要解释个半天,真累。”
佩加索斯无所谓地耸耸肩,说:“这个大家早就心知肚明的么,那种超级大花瓶,放在家里都碍眼。”
佩加索斯和克律萨俄耳对赛东的忠臣天地可鉴,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他们一个苍白瘦弱一个黝黑精壮,站在一起就像一幅映像派的油画,抽象且滑稽,但这样奇异的组合就是聚在一起了,致死为赛东效忠。
为什么呢?没有为什么,他们生来就是为赛东而存在的,帮助赛东是他们唯一的人生价值所在。
“老大神游太虚很正常,但是这次真的有些过了。”克律萨俄耳很担心。
佩加索斯轻轻地抬起赛东的头,看着他那副智障的白痴某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颇有些幸灾乐祸:“克律你看,老大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时光倒流了吧,咱们给他准备个奶瓶先吧。”
“你智障啊!”克律萨俄耳啪得赏了佩加脑袋一个耳刮子,“他可是我们的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发起火来有多么恐怖……山崩地裂,海啸漫天,世界末日!”
佩加索斯猛地一个哆嗦,心有余悸,上次看到老大发火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是父母车祸离开他的时候吧。其实老大一直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否则也不会整日沉浸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咚咚咚地脚步声传来,是特种高跟鞋打到地上那种尖锐刺耳的声音,在波尔斯总部出入的女人中,只有意大利第一美女安菲屈蒂才会穿那么夸张的鞋子。
哦,煞星来了。不,或许是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