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不二拿出一直放在盒子里的手帕,这是那年阿芊留下来的,当时只当作是一般的手帕,可是有次无意间弄破了手指,拿了这手帕来止血,没想到只是轻轻擦了一下血就止住了,而且不消一会儿连疤痕都慢慢修复了,不二察觉到了这手帕的神奇,又偷偷试验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心里不由对这手帕产生了好奇。
阿芊本是仙草之身,这手帕就相当于是她身上的一片叶子,自然也能疗伤,仙草疗伤的功效自然是寻常药材所不能比的,而且多年过去了,这手帕上始终都萦绕着一丝淡淡地草药之气,不二也想到可能是这手帕上有药草,曾经找人看过,可是谁也说不出这香气是什么草药散发出来的,但都觉得闻香之后清香满鼻,耳清目明,身心舒爽,所以不二就一直珍藏着,希望能再见到当年的那个少女,只是没想到事隔多年,竟如愿以偿,只是……
“为什么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也没变。上次你像仙女一样出现,这次又变成了游医,不过,你好像真的记不得我了呢。”
盈盈月光,手帕上的草木纹饰隐隐透出一丝光华,温暖而又柔和。
密林里,阿芊正盘坐于草地之上,如玉的脸庞在月华的余辉下映射出夺人的光彩,渐渐周身的落叶飞花也随风而舞,形成了一个深深的旋涡围绕着阿芊,似妖般灵异又似仙般飘逸。慢慢地花叶落地,阿芊周身的气流也逐渐减缓,星眸微睁,眼眸中散出无法形容的光华。
——
“喂,野田,你的伤怎么样了?”
野田听到别人问及他的伤势脸上就一阵发红,昨天还真是丢脸,竟然被自己的球打到嘴巴,明明是想教训那个一年级的,真是该死。
恰好不二等人进了球场,野田斜眼看见了不二,想起了自己嘴巴上的伤,心里又燃起腾腾的怒火,刚想要为难一下新生,便忽然感觉嘴巴奇痒难忍,想要伸手去抓却又碰不得,因为太疼了,感觉从里到外都被啃噬一般。
“呀,野田同学,你的嘴巴还疼吗?要不要我再帮你上点草药?保证药到病除。”阿芊的声音有如鬼魅般地在野田身后响起,所有人都很奇怪,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竟然没有人发现她的到来。
野田看到阿芊,头脑中就会重现昨天治疗时的惨状,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野田已经无法形容心中的恐惧了,加上嘴巴又痒又疼,便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哎,你真的不要紧吗?”阿芊虽然嘴上这么问着,可是不二等人很显明地感觉到了她话中取笑的意味。
大麻烦一走,某些人就会活跃起来。
“阿芊,你来啦,我怎么都没看到你啊。”菊丸第一个冲到阿芊面前和她打了招呼。
“英二,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啦。”大石虽然很喜欢英二的活泼,可是英二总是会活泼过了头,这点总是让他很无奈。
“啊?为什么啊?阿芊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啊。”菊丸觉得很郁闷,明明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为什么不能这么叫。
“好像不是哦。”不二的话立刻引来大家的好奇。
“对哦,不二,你们不是很早就认识了吗?”阿乾年纪不大,可是看来总是和老学究一样。
阿芊的心都快拎起来了,难道这个小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吧……可是,万一他们知道我不是人类怎么办?阿芊脑子都快糊了,得赶紧想想办法,让他们忘了这件事。
阿芊虽然心里有些发虚,可是有着千年的修为,面上总是镇定的,偷偷看向不二,发现不二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于是阿芊也笑眯眯的看回去,其他人则是一脸的茫然,到底什么情况。
“你们怎么还在发呆,要开始训练了。”龙崎教练的出现打断了大家的谈话,阿芊得以舒了一口气。
“啊啊啊,我衣服还没换呢,时间来不及了啦。”菊丸忽然大叫起来,一溜烟跑走了,其他的几个人也都纷纷赶去更衣室。
“阿芊,我已经和校长说过了,刚好保健室也缺人手,你就先在那里帮忙吧。”龙崎教练的话无疑是天大的喜讯,有了固定的身份,就不用掩掩藏藏的出现了,阿芊心里开心不已。
龙崎教练又接着说道:“还真是看不出来,你小小的年纪就会医术,以后还要拜托你了。”
阿芊觉得龙崎帮自己的大忙,便连忙答应了龙崎,“好说好说,包在我身上了。”
“不二,你在笑什么啊?”阿隆很奇怪为什么不二会突然笑得这么开心,尽管他每天都在笑。
笑什么?当然是有好事才会笑了,这么想着,不二迈步去接球,突然膝下一软,整个人都侧身跌倒在地。
“不二,不二,你没事吧?”阿隆吓了一跳,是自己的球打得太重了吗?
不二慢慢地撑起身子,手部都没什么事,只有右膝在跌倒的时候擦伤一大块,沾上了尘土,还渗出了丝丝的血迹,“没事,是我不小心摔倒了。”说完还不在意地笑了笑。
“不二,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龙崎教练虽是训斥,却也带着满满的关心。
“有医生在,所以我才放心地摔下去了。”不二说着还看了阿芊一眼,龙崎教练无奈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个学生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阿芊轻轻地搀起不二,把他扶到一旁去治疗,越是靠近不二,她心里就越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遇见过。
不二的半个身子靠在阿芊的身上,淡淡地草木这气渐入鼻息,轻风拂起阿芊的长发,不二有一瞬间的失神,随之又是一丝欣喜,和手帕上的味道是一样的呢,笑意渐入心底,自己没认错人,真的是她,不是错觉。
阿芊觉得眼前的人真的是很奇怪,有什么事值得每天都是笑眯眯的呢,就像手塚可以每天都像冰块一样,而这个不二阿芊却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他。
阿芊仔细察看了不二的伤势,先处理了受伤部位的尘土,趁人不注意,又偷偷拨了一根自己的头发,团在手心,再展开时手心里就多了一小团草药,用手揉出药汁擦在不二的膝盖上,再缠上一层纱布,“今天就休息一天吧,小心别沾了水。”
“多谢,放学的时候我再找你上一次药吧。”不二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膝盖,顺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啊?!”难道平时他们还要复诊的吗?自己的药这么灵根本就不需要啊,“不用了,已经没事了。”
“我放学了再来找你看看吧。”不二又说了一遍,依旧是弯弯的笑容,可是话里却多了一份坚持。
阿芊刚想拒绝,菊丸突然蹦了出来:“不二,你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阿芊说放学的时候再检查一下就好了。”不二自觉的下了决定,阿芊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我帮你向龙崎教练请假,今天你就不要来训练了。”手塚难得的开了尊口。
不二道:“那就拜托你了手塚。”
——
快放学的时候下起了青葱小雨,整个世界看起来都是雾朦朦的,阿芊早就预感到了雨的来临,所以也不躲避,只是站在满目素白的世界里,任由细雨打湿她的长发,春雨如丝,汇成的水珠延着她的脖颈慢慢划入衣衫,她也不管,微微仰头,只想就这么静静地感受天地的话语。
她蹲着身子,一手放在泥土里感受大地的气息,一手想去接一捧雨水,头上却突然落下一片阴影,她微微一怔。
“你也喜欢细雨。”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十分的肯定。
阿芊回头就看见了不二,依旧是温心的笑容,阿芊讷讷地蹲着身子,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是不二却细心地发现她的脸颊有些微红,少女般的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