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司机问。
“离这里最近的客运站。”孟可依回答。
她在衣服早就放好了钱。她只能用现金,宁之涯的卡她是不能用的。
司机把她送到了客运站。
“我要坐马上就走的一趟客车。”
售票员说出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对于孟可依来说,越陌生的地方越好。
医院里。
宁之涯办了手续,做了最简单的伤口处理,然后,快速地跑回了检查室。
他想知道孟可依的检查结果。
检查室的门居然开着。
未等宁之涯开口,一个护士见到宁之涯急忙走了上来,“先生,您就是刚才那位女患者的家属吧,她人呢?”
“什么意思?”宁之涯大惊。
“她不见了。”
“不见了!”宁之涯的声音一下子大得惊人。
“在检查之前,她说要去洗手间,可是,我们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来,洗手间里没有她的人。”
“而且,刚才好像有人看到一个人从洗手间的窗户跳了出去,样子好像她,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
小护士的话音未落,宁之涯已经向洗手间跑去。
窗子依然开着。
原来,孟可依生病是假的。一切,只为了逃开他。
宁之涯明白了。
站在冰冷的地面上,此时,宁之涯才感觉到双脚冰凉。他低下头,自己居然没有穿鞋。而他自己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宁之涯有点伤心,但是,并没有半点怨怼,甚至隐约中,还带着一点欣赏。
这才是他所爱的人。
他甚至感觉自己更爱孟可依了。
宁之涯很确信,无论孟可依躲到哪里,他都会找到她的。
他和孟可依,一定还会再见面的,他们,一定会在一起。
因为,就算是翻遍全世界,他也会把孟可依找出来。
宁之涯回到家,找到了孟可依的手机的护照。
孟可依不可能出国。
然后,宁之涯便开始查机场的登机记录。
中国,虽然很大,可是,宁之涯十分确信,他一定会找到孟可依的。
十天之后,孟可依在北方的一个小乡镇安顿了下来。
这十天十夜,孟可依几乎都是客车上度过的。
辗转奔波,由一辆车到下一辆车,不知会去向哪里,也不知会在哪里停下来。
最终,她来到了这个从未听说过小镇。
小镇很小,只有一条街道。
孟可依在小镇上的一家饭店里找到了工作,做服务员,包吃包住,月薪一千。
她知道。宁之涯一定会找她的。
可是,想找到这个地方,应该很难吧。
现在连她自己都回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一个月后,孟可依又来到了一个叫月牙沟的地方。
月牙沟离小镇四十里,是一个十分偏远的村子。只有一次客车通往市里的客车,早上五点出发,晚上五点回村。
月牙沟四面环山,孟可依来这里做代课教师。
相对于饭店的服务员来说,孟可依更喜欢做代课教师。
月牙沟小学在村子的最南面,后面便是群山。
包括孟可依,学校只有三名教师,其中两名是村子里的老教师。
孟可依住在学校。
她的住的地方很小,还没有她曾经卧室的一半大。
孟可依喜欢这里的安静。
放学后,学校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喜欢这份宁静。
操场边上,有一架秋千,是孟可依待得最多的地方。
秋千的铁索吱吱呀呀地响着,就像是一曲低吟的山歌。
孟可依坐在秋千上,随意荡着,望着远山,呼吸着在她所来的那个城市里所没有的混着泥草芳香的清新的空气。
她第一次见到萧晗的时候,正是这个样子。
那是她来到月牙沟小学的第一个星期天,天空蓝得像被染过似的,均匀得没有一点杂质。
孟可依无意中抬起头,见山下有一个人正向这边走来。
孟可依的视力不是太好,当她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立即便从秋千上下来,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下一刻,便有一种夺路而逃的冲动。
那个身影,太像宁之涯。
孟可依感到庆幸的是,她并没有拔腿就跑。
那个男人走得更近了一些。
孟可依看得清楚。他不是宁之涯。
他比宁之涯稍高一些,稍瘦一点,比宁之涯年轻。
在那个上午,萧晗慢慢地向她走来,孟可依不知道的是,一个阴谋也慢慢地走近她,她开始一点一点的陷进去。
就像孟可依第一次见到萧晗时一样,在后来的人生里,萧晗带给她的,也是一次又一次的“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