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治好她的病。”宁之涯望向孟可依。
“我又不是医生。”
“不管有什么目的,现在,你就当萧晗,治好她。”
“你是让我假装是那个死了的萧晗?”
“我不管你怎么说,我只要她能够好起来。否则,别想跟我谈合作的事!”
“好啊,不过,我们的条件可能也要变一点。”
“随便。”宁之涯的眼里,只有孟可依。
宁之涯明白什么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他也知道自己愿意拿什么去换什么。
这桩交易,宁之涯和宁寒宵算是谈定了。
这对父子,和孟可依开始了理不清的纠缠。
宁寒宵再一次望了一眼孟可依,如今的她,已经看不出容颜。
二十三岁吧,竟是一副形容枯槁的模样。
这不是孟可依的错。
可是,这是谁的错呢?
宁寒宵没有再想下去。
“把她身上的这些东西都拆了去吧,她是厌食症,又不是植物人。”
孟可依的鼻子里插着鼻饲管,嘴上戴着氧气罩,双手用软布固定在床边,打着点滴管……
她的样子,宁寒宵看了也有些不忍。
“就算是个正常人,这样下去,也会崩溃的。”宁寒宵说。
“我也知道,只是,我真的害怕,害怕她会……”
宁之涯这一生最怕的,就是孟可依会死。
只一个眼神,宁寒宵便清楚宁之涯的心思。
不过,有时候,宁寒宵倒是宁愿自己不懂得。因为宁寒宵总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一样。
“想让她好起来,就拆了这些东西吧。”宁寒宵说。
好好的一个人,一个多月的时间,居然会变成这样。宁寒宵看着,心中也有着说不出的酸楚。
宁寒宵看着孟可依的眼神,比之宁之涯,多了几分清冷。
孟可依再一次睁开眼睛,看见,宁寒宵正望着她。
“可依,你醒了。”宁寒宵先开口。
“你……你是……”
“我是萧晗,我没死。是你舅舅骗你的,那些证明啊资料啊,都是假的。”宁寒宵慢慢地说道。
“真……真的?”
曾经,孟可依是那么希望不会死,她一直都在想,是不是宁之涯为了死心而骗她的。
可是,听到宁寒宵这样说,按理,她应该是高兴的,不知为什么,孟可依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多了。
宁寒宵轻轻地将孟可依的手握在手心里。
她的手,瘦骨清晰可见。
“先把病养好,无论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谈。”
孟可依也清楚,如果她想继续活下去,就一定要好起来。
她,不怕死,可是,现在有些事,她也想知道真相。
“舅舅呢?”
不见宁之涯,孟可依问。
“他回去给你熬粥了。”
华宇集团总裁居然要亲自熬粥,不过,宁寒宵也清楚,这绝对不是第一次。
“你,会吃吧?”宁寒宵问。
孟可依居然点了点头。
“听说,你割腕?”宁寒宵望了一眼孟可依手腕上的伤疤,现在清晰可见,面目狰狞。
“为什么?”宁寒宵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温润的清冷。
那种温润,是孟可依熟悉的,但是,那种清冷,却是她陌生的。
“没想到,你爱我如此之深,可依。”
宁寒宵的眼神里有着孟可依无法读懂的东西。
“我只是觉得,欠你的。”孟可依坦诚地说。
宁寒宵轻轻一笑,“你倒是真能说实话。”
“我不会说假话,你知道的。”
“看来,宁之涯真的对你不错,十六年,让你拥有如此的真诚,不是靠说教的,而是做出来的。”
宁寒宵的话,孟可依不懂。
“意思就是,他用真爱给你筑起了一座城堡,你的真诚才会被保护得如此完整。”现实,是残酷的。
“我看到,宁之涯的手腕上的伤疤,和你的一样,都是新伤,难道,他也割腕自杀?”
“他说,所有的罪孽他来当,我觉得欠你的,他来还。”
提到宁之涯,孟可依依然心痛。
因为不能爱,也无法恨,所以,只有心痛。
没想到宁之涯这样的人,会爱得如此疯狂。都说,绝情的人,最为痴情,看来,是真的。
“你在想什么?”孟可依问。
眼前的“萧晗”,让她既陌生又熟悉。
“没什么。就是觉得,会这样做的人,世上很少。”
这个时候,宁之涯进来了。
“我熬了粥,可依,喝点,好吗?”
孟可依点了点头。
从住院那天起,她吃的好像都是宁之涯亲手做的,只是,她吃完又都吐了出去。
宁之涯将孟可依扶了起来。
宁寒宵盛好了一碗粥。
这粥,看得出来,是用心熬的。
“我来喂你!”宁寒宵轻轻地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试了试,“正好,尝一尝。”
这粥,孟可依知道,味道是不错的。
宁寒宵的神色十分平静,一勺一勺地将粥喂给了孟可依。
宁之涯望着孟可依,眼里却是含着太多的期望。
在宁寒宵将碗放在一边的时候,宁之涯的紧张得望着孟可依。
“啊呜!”孟可依一阵干呕。
宁之涯刚想将备好的水盆放在孟可依的身边时,宁寒宵居然早已伸出双手,接在孟可依的嘴边。
就像是习惯一样,那些食物进入到胃里,孟可依便觉得恶心,想要呕吐。
当她看到宁寒宵的双手时,已经反到咽喉的食物,竟又咽了回去。
这一次,孟可依竟真的没有吐出来。
“喝点水吧!”宁寒宵说,就像刚才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宁寒宵将一杯水递到孟可依的嘴边,孟可依喝了一口。
宁之涯被揪起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找宁寒宵,他做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