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孟可依会到华宇上班,宁之涯的特别助理。这个,可能就是条件。”叶知秋说。
“是宁之涯想就近看管,他是怕你和她弄假成真。”
“弄假成真?寒宵,你和孟可依,有可能弄假成真吗?”叶知秋问。
“呵……”宁寒宵似笑非笑,似叹非叹,“如果孟可依真的爱上我,那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是她逃不掉的苦难……如果,我真的爱上孟可依,那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数了,是我自己挖的坑,然后明知是坑再跳下去了……”
叶知秋没再说什么,抽出两根,递给宁寒宵一支。
两人默默地吸着烟。
“寒宵,你信不信命运?”叶知秋在袅袅烟霭中幽幽开口。
“不信。就是因为不相信什么命运,不服命运,才一路抗争,走到现在。”宁寒宵说。
“我也不信,也不服,所以,现在我还活着。”叶知秋的语气,带着一种颓废无奈的气息。
其实,宁寒宵一直都觉得奇怪,到底是什么,能让叶知秋这样的一个人,对“活着”这两个字,不努力也不争取。
宁寒宵知道,这是叶知秋的秘密。
是他不能问的。
孟可依很累。她躺在床上,却是无法入睡。
金属的质地,冰凉的触感,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孟可依,在她的身上,带着什么东西。
其实,就像宁之涯说得,这件东西,虽然是金属的,却是很薄,也许,它现在早就被她的体温焐热了。可是,孟可依就是能感觉到那种冰凉,直到心底的那种冰凉。
在它的外面,宁之涯套上了她的纹胸和短裤,从表面上,看不出异样,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其中“内有乾坤”。
就算是偶尔无意间的肢体碰触,也不会让人发觉到异常。
“只有我和你知道而已。”这是宁之涯说的,“别人不会发觉的。除了,你不能长时间地离开我外,一切都可以正常的。”
正常?可能吗?
她这个样子可能正常的生活吗?
她不是一个木偶,是活生生的人。宁之涯这个样子,拿她当什么呢?
孟可依想笑,却发现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突然间,孟可依觉得,自己好像是鼓足了勇气做了一件极为懦弱的事情。
宁之涯回来得特别早。
“可依呢?”宁之涯进门便问。
“在楼上,房间里。”宁寒宵回答。
“和杜宛若在一起?”
“杜宛若早上,离开了。”
“嗯。”宁之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就仿佛一切都是应该发生的一样。
杜宛若离开,对孟可依来说,似乎更好一些。
宁之涯放下手里的东西,径自上楼去了,连衣服都没换。
“可依……”宁之涯轻轻敲门。
孟可依听见了,知道是宁之涯,却是不想应声。
宁之涯轻轻推了一下,门没锁。
“可依,我进来了。”
宁之涯推门轻轻走了进来。
孟可依趴在床上,闭着眼睛。
宁之涯在床边,坐了下来。
“可依,我知道,你没睡。”宁之涯的声音温柔得就像是三月里的春风。
“可依,这么多年了,你是睡着,还是没睡着,我一眼就分得出来。”宁之涯说。
如果宁之涯真的是她的父亲,或者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舅舅,孟可依会觉得自己幸福的。可是,现在,孟可依只觉得苦涩。
孟可依依然闭着眼,一动不动。
宁之涯细微地轻叹一声,声音很小,似乎带着宠溺的意味。
宁之涯将手伸向了孟可依的腰带……
“干什么?”孟可依猛地坐起来。
宁之涯轻笑,“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睡着了。”宁之涯笑得温柔,笑得宠溺。
孟可依望向宁之涯的眼神,却是带着十足的戒备,眼底似乎还隐藏着几许仇视。
宁之涯低下头来,避开孟可依的目光。
“可依,我是想帮你解锁,你……去卫生间吗……”
宁之涯的声音很低。
孟可依也很感谢宁之涯在这个时候没有看她。
孟可依颓然地,无力地瘫坐在了床上,突然间,有一种潸然欲泣的感觉。
“难道……真的……要这样吗……”孟可依抬起泪眼,无助地望着宁之涯。
“我不想这样……”孟可依像个无助地孩子一样,低泣着。
宁之涯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可依,哪天你真的想结婚了,或者不想再帮叶知秋,我就给你解开,好不好?”
宁之涯完全是一副哄孩子的耐心地口吻。
“别哭了,去卫生间吧,舅舅帮你开锁。”
宁之涯一边轻哄着,一边轻轻地解开了孟可依的腰带,输入了密码。
那种羞辱的感觉,让孟可依真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从卫生间出来,孟可依的脸上,依然带着泪痕。
“可依,这样好不好……以后,你需要开锁的时候……给我发一个空短信……我就给你解开,好吗?”
孟可依只觉得羞辱,这种羞辱,让她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
晚饭时,孟可依吃得很少,她最喜欢喝的海鲜汤一点都没动。
宁之涯望着孟可依,心里有一丝难过,他知道孟可依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叶知秋,明天,消息发布的事情,你负责。”宁之涯说。
“好。”叶知秋答到。
“明天,你从这里搬出去吧。”宁之涯说,“要避嫌的,毕竟你们还没有结婚,这样住在一起不合适。”
宁之涯特别强调了“住在一起”。
“好,应该的。”叶知秋答到。
本来,叶知秋也没打算要在宁家长住,说实话,住在这里,还不如住酒店舒服。
“寒宵,明天,你也搬出去。”宁之涯吃着盘里的东西,并未抬头。
“为什么?叶知秋要避嫌,我呢?也要避嫌?”宁寒宵挑眉。
“避嫌,也是应该的。你和可依,毕竟不是兄妹。”宁之涯说。
“哈哈!”宁寒宵冷笑两声,“真可笑!宁之涯,若是这样,是不是你也应该要避嫌呢?”
“宁寒宵,这里不是你家。当年,你离开这里的时候,已经和我断绝了一切关系。而且,现在这里,也不是我的家,这栋宅子,是我送给可依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已经划在可依的名下,这里,是可依的家,你应该没有赖在这里的理由。姜玉茹的儿子,不会这么没骨气吧?”宁之涯的话里带着刻薄。
孟可依心里清楚,宁之涯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我走就是。”宁寒宵说,“宁之涯,用不着你提醒,我知道,这里不是我家。”
宁寒宵转身离开。
不知为什么,宁寒宵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落寞,这里不是他的家,姜家也不是他的家,他宁寒宵,至今为止,依然是一个无家的人。
宁之涯这样,孟可依心里对宁寒宵更是多了一份歉意。
孟可依的卧室在二楼。
宁之涯的卧室在一楼。
夜已深,万簌俱寂。
宁之涯轻轻地上了楼。
在孟可依的房门前,宁之涯轻轻推了推,没开。
门,上了锁。
宁之涯拿出了钥匙,刚要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宁寒宵的声音。
“深更半夜,这样进入一个女人的房间,宁之涯,你就是这样当人家舅舅的吗?”
宁之涯回过头来,宁寒宵双手抱胸,倚在墙上,审视着宁之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