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之涯一路抱着孟可依出了酒店。
坐在车上,宁之涯为孟可依系好了安全带,孟可依仍有一点惊魂未定的感觉。
“可依,你哪里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不……我没受伤,他们没把我怎样,我要回家。”
“好。”
孟可依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每当孟可依提到“家”这个字眼的时候,宁之涯的心里都有一种异样的温馨的感觉。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和宛若的?”孟可依问。
宁之涯和叶知秋出现的真的很及时。如果再晚一步……
后面的事情,孟可依都不敢去想。
宁之涯只犹豫了片刻,然后,诚实的回答:“是我派人在暗中跟着你,你一出事,我就知道了,你的手机也装了卫星定位系统。”
“呵!”孟可依无奈的一笑,竟带着几许沧桑,“我想到了,应该是这样。”孟可依自言自语的说,“不过,这一次,你的保护,是真的保护到我了。”
“可依?”宁之涯担心而关切的唤了一声。
“舅舅,从小,你就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我,其实,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了。在小学的时候,班里有一个男生在背后说我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我和他打在了一起,第二天,这个男生就转学了……后来,这样的事情似乎又发生过几次,我和同学吵架,绊嘴,或者是走得特别近,不出三天,这个人总会由于各种原因转学……上中学的时候,上高中的时候,都是这样……我知道这不是巧合,是舅舅做的吧……”
“小学的时候,你初来,乍到生地,又……没有父母……我担心你被同学欺负……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我又怕你交到不良朋友……”宁之涯慢慢地说,最初的想法,真的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我知道舅舅是为我好……虽然为此我没有机会交到一个朋友,但是,在舅舅地保护下,我一直过得都很好,没有受过半点的委屈,因为舅舅,一直以来,我也觉得很幸福,舅舅似乎比任何的父母做得都要好……所以,在大学的时候,我也没交朋友,那时,我想,将来如果我想交朋友的话,舅舅一定会为我选的……”
孟可依的声音有些飘渺。
宁之涯突然有些害怕,孟可依就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却感觉,她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
“可依!”宁之涯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眼里的担心却是那么明显。
到家了。
宁之涯走下车来,本来做势想抱孟可依进去的,却被孟可依拒绝了。
孟可依直接上了楼,锁了门,将身后的宁之涯关在了门外。
“可依。”宁之涯轻轻地敲门。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依,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宁之涯害怕,他害怕猜不到孟可依的心思,更害怕孟可依会想不开。
“可依,我想跟你聊一聊。”宁之涯轻哄着说。
“如果,我不想呢?”孟可依慢慢地说。
半晌,门外一阵沉默。
“对不起,可依……你若是……我用钥匙开门进来了……”
宁之涯有房门的钥匙,就算是她锁上门又能怎样?孟可依觉得可笑,为自己,也为宁之涯。
“你进来吧。”孟可依说。
宁之涯转动钥匙,开门走了进来。
孟可依呆呆地站在门口,目光迷离,飘浮,看着宁之涯,却又像是看着未知的远方……
“可依,你怎么了?”孟可依这个样子,宁之涯更加担心。
“舅舅……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会疯掉……”孟可依的目光变得空洞无神。
“可依啊,不要吓我,什么话,跟舅舅慢慢说,好不好?”宁之涯就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地扶着孟可依坐到沙发上。
“可依……”
“舅舅,你知道今天在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被人带到酒店里,那时我有多害怕吗……我害怕……”孟可依想哭,却没有眼泪。
“我知道。”宁之涯轻轻地抚慰。
“不,你不知道,我害怕,那些人会脱我的衣服,然后发现……”孟可依浑身颤抖。
“可依,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宁之涯轻轻地拍着孟可依的后背。
宁之涯没想到这件事给孟可依的伤害会这么大。
“我怕他们发现,可是,我又有些庆幸,因为如果……他们真想对我做什么的话,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他们当时我给我吃了和杜宛若一样的药,舅舅,我该怎么办?若不是因为叶知秋,他们真的准备那么做的……杜宛若,她留下了宁寒宵,如果是我呢……我该怎么办,我该找谁?我只能找舅舅是吧……舅舅,你是真的在保护我,对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再像小时候一样,觉得是一种幸福,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这里会喘不过气来……”孟可依一边说着,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舅舅,我感觉自己憋闷得快要死掉了……我……要疯掉了……”
“可依,你想怎样?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幸福快乐?”孟可依这样,宁之涯很害怕,看来,今天的事情,给了她强烈的刺激。
“幸福?快乐?舅舅,其实,我只想平凡地正常的生活……”孟可依突然想到萧晗,就是在月牙沟那样的地方,那样简单的生活,“我想可以自由地呼吸……”
“可依,是我让你觉得窒息……”宁之涯有些悲伤,“我,害怕你会离开……”宁之涯的神情,无比的落寞。
“可依,你不要这样,我放开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只是,你不要这个样子……”
“舅舅。”孟可依望着宁之涯。
“是它让束缚着你,压抑着你,可依,我帮你解下来,然后,它就放在你这里,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把它穿在你身上。”宁之涯轻轻地说。
“可依,不要觉得难堪,这是最后一次。我,帮你把它拿下来。”
在孟可依还有些木然呆立的时候,宁之涯轻轻地脱下孟可依的衣服,把里面那件令孟可依自由不得的“内衣”取了下来。
“你若是不放心,这件东西,你来处置好了。”
宁之涯把那件东西放在了孟可依的手上。
“可依,我爱你,最初,我真的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来看待的,后来,你渐渐长大,越来越像你妈妈,在你的身上,我总能找到她的影子……可你不是紫絮,这一点,我十分清楚,我爱上的不是宁紫絮的影子,而是你孟可依……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当我像父亲一样,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爱上你,像爱一个女人那样去爱你……我害怕别人会爱上你,更害怕你会爱上别人,所以,我就一直把你放在我的保护之下……我想让你接受我,却不知该怎么办……你离开的那段日子,我,生不如死……你生病地那段日子,其实,我并不害怕,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你真的离开人世的话,我也会陪着你,就算是死,我也会陪你在一起的,我只是觉得特别遗憾,遗憾……”
宁之涯没有再说下去。
“可依,你,真的那么想离开我吗?”宁之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