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大海,蓝色的天空,白色的海浪,白色的云。
孟可依望着眼前的景色,有一种陶醉地神情,“这里的景色,真美。我想在这里看看海。很久了,三年了吧,都没有看过海。宁寒宵,让叶知秋来这里吧,我们在这里谈。”
孟可依的眼神,就像那海边的浪花一样,有点激清,有点漂浮。
“好,我去找叶知秋。”
在这之后,宁寒宵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他说了这句话。如果,他不是把孟可留在海边……如果,当时他能够去想想孟可依那眼神背后的涵义……也许,结果,会不同吧!
当宁寒宵独自一人进到别墅的时候,叶知秋很惊讶。
“你一个人?”叶知秋问,眼里,有着宁寒宵不懂的复杂。
“孟可依在海边,她说,有三年都没看海了,她喜欢那里的风景,想让我们到那里谈。”宁寒宵慢慢地说。
“海边?”叶知秋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沉,“不错,站在那里,看海,风景是不同。”而后,叶知秋的语气转为平静,“走吧,去看看孟可依。”
叶知秋和宁寒宵慢慢地向海边走去。
远远地,便能看见孟可依独立海边的岩石上,风吹起她的裙摆与长发,像一幅画,一幅略带感伤的画。
孟可依回过头来,看见叶知秋和宁寒宵两人向她走来。
孟可依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一点一点地接近崖边。
宁寒宵的心,也一样,一点一点地被提了起来。
孟可依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宁寒宵一直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已。
孟可依已经无可再退。
叶知秋和宁寒宵也几乎是同停了下来。
宁寒宵知道孟可依想做什么,只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
宁寒宵突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那一刻,他的呼吸几乎停止了。
慢慢地,宁寒宵向孟可依伸出手,他想叫住孟可依,不知为什么,宁寒宵的嘴里突然发不出声音。
孟可依望着宁寒宵和叶知秋两个人,笑着,那个笑容,在宁寒宵的脑中,再也没有消失过,那个笑容里,带着绝然,带着无奈,带着解脱般地轻松……
“叶知秋,如果有来世,我想象宛若一样去爱你,我会代她去爱你……”然后,孟可依将目光转向宁寒宵。
最终的目光,最终的话,孟可依还是留给了宁寒宵。
“宁寒宵,我欠你的,是杜宛若和你孩子的两条命,现在,我还你就是。”
说完,孟可依没有丝毫犹豫,无比果决地转身跳了下去。
宁寒宵也只是刚刚听到尾音,眼里,便没有孟可依的身影。
宁寒宵箭一般地冲了过来,同样没有任何犹豫地跳了下去。
或许,宁寒宵没有孟可依的那样的果决。
在他跳下去的前一秒,叶知秋拉住了他。
宁寒宵使劲的挣脱,叶知秋一掌劈向宁寒宵的颈后,宁寒宵在闭上眼睛之前,带着几分不甘与怨怼望了一眼叶知秋。
宁寒宵被叶知秋打昏了。
再次醒来时,已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可依呢?”宁寒宵睁开眼睛,张口便问。
“我,已经找人救援打捞了。”叶知秋慢慢地说。
“她人呢?”
“还没找到。”
“没找到?没找到是什么意思?叶知秋,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没找到,就是没找到。也许,她还活着,也许……”
“叶知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宁寒宵从床上起来,挥起拳头,在叶知秋的脸上重重地打了两拳。
叶知秋的嘴角,流下血来。
“叶知秋,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要拦着我啊!”宁寒宵紧紧地抓着叶知秋的衣领,双眼通红,似乎要流出血来一样。
“那你让我怎么做?看着你跳下去吗?”
“我要下去救她啊!”
“你救得了她吗?”
“那我也要救她啊!叶知秋,你怎么能拦下我呢?”宁寒宵如同抽干浑身地力气一样,突然瘫在地上,眼里,流下的是泪水。
“宁寒宵,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明明是爱着孟可依的,你也清楚,这三年来,孟可依等的,不过就是你的一句‘我爱你’,你也清楚,你把孟可依带到这里,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你,把孟可依逼上绝路的。”
“你说得对,叶知秋,是我把她逼上绝路的。你不知道,这三年来,她为我做了些什么,几乎是我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无理的,刁难的,苛刻的,屈辱的,她都不说一句话就去做。这三年来,她看到的,想到的,所做的,全都是为了我,没有一件是为了她自己。我让她去客商喝酒,她有三次喝到胃出血……家里的所有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在做,她在家里晕倒过五次……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她不知道我知道。
我害怕她知道,知道我目光其实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我不敢让她知道,是因为,我害怕,害怕她其实没有那么爱我,害怕她对我的,只是一种执念。
现在,我明白,我害怕,是因为我爱她。因为我太爱她,才会害怕她不是真的爱我。”
宁寒宵一边说,一边流泪。
这是叶知秋第一次看宁寒宵流泪。
男人的眼泪,太沉重。
叶知秋张开了嘴,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宁寒宵的心意,他已经明白了。
叶知秋拍了拍了宁寒宵肩膀,算是安慰,然后,转身离开了。
叶知秋不想再留下来,他怕自己会心软……
之后的十天里,宁寒宵一直守在海边,他派出无数支队伍打捞救援,每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他都会问:“找到可依了吗?”
十天后,依然一无所获。
宁寒宵也放弃了。
只是,在那之后,宁寒宵便闭口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从那之后,宁寒宵开始拒绝说话。
所有人都知道,那十天里,宁寒宵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在海里捞着一个人,十天后,他又开始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只是,变成了哑吧,不再开口说话。
有人说,宁寒宵是因为有心里障碍,有人说,宁寒宵是因为失去了爱人伤心过度……
总之,关于宁寒宵的传闻,是愈来愈丰富。
而叶知秋,在十天后,离开了中国,据说去了国外,然后,就再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