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红笺被……?那个娼妓呢?不是应该那个娼妓住在沁春园的吗?怎么会成了红笺?你们是怎么办事的?那个娼妓去哪儿了?!”
一夜缠绵,齐若婉早已沉沦在温柔乡中。更是不知慕容夜何时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直到青岚敲门进来,禀告了自己大清早去沁春园中看到的一番景象之后,齐若婉这才立马从床上直直地坐了起来。哪儿还有昨夜在慕容夜怀里的那番温柔。
“娘娘息怒。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跟在齐若婉的身边这么久,青岚自然是熟知齐若婉的脾性。见她发怒,立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声求饶。
虽然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在皇宫后宫,抑或是在太子府中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是却一直都是在暗地里干的,很多人即便是知道却也因为无法拿到证据而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即便如此,凡事还是小心为妙。如今太子好不容易又对太子妃产生了喜欢,若是不小心让太子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必定会伤了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
更何况,如今还有西凉国师在府中做客。如若此事传了出去,定然不妙。
“也罢。不过一个奴才罢了,既然连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再留她也没用。也好给下人们一次教训。若是事情办不好,则只会落得个如此下场。命人将她随意找个偏僻的地儿丢了,别留在府里污了空气。至于她的家里,我和她好歹也是主仆一场,且给她家里送点儿钱财过去吧。”
方才齐若婉不过是一时激动,差点儿情绪失了控制。不过须臾,心中便已然平静了下来。事情办砸了倒无妨,重要的是别露出破绽就好了。
当务之急并不是去追究事情责任的时候,而是得找出那个霓裳究竟去哪儿了。为何好好的一个人竟然会凭空消失了,而换成了红笺在屋子里边。
莫非,当真是自己小看了那个娼妓?
“先让人去查一查,那个娼妓昨夜到底去哪儿了。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她找出来。我先洗漱更衣。”
“是。”
应声,青岚冲着齐若婉恭敬地行了个礼,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安静地看着关上的门,齐若婉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情,的确是太过蹊跷了。纵使那个霓裳有着天大的本事,又如何能够逃离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
如今的游戏不过刚刚开始,纵使她霓裳一时侥幸逃过了这一次,也定然逃不过下一次!
……
“霓裳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不知是该说齐若婉和霓裳当真有缘,抑或是有人刻意而为,齐若婉刚梳洗打扮好,正准备好好地寻一下霓裳那个贱蹄子的下落时,怎料,霓裳竟然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房门口。才一出门,二人便恰好撞了个正着。
“啊?霓裳姑娘,不知昨夜在沁春园睡得可安稳?”
看着眼前安然无恙,甚至气色甚好的霓裳,齐若婉的慧眸之中闪过一道金光,刻意压抑着内心几欲喷射而出的怒火,话语轻柔地问道。
她倒想要看看,昨夜的事情究竟是霓裳真的聪明,还是不过是她瞎猫撞到了死耗子,运气好才逃过一劫罢了。
“谢娘娘挂念。恕霓裳直言,昨夜霓裳睡得并不安稳。”
“噢?为何?如若本宫没有记错的话,昨儿个可以亲耳听到霓裳姑娘说很喜欢沁春园的?怎的会睡得不安稳呢?莫非是那些个丫头们没有伺候好你?还是沁春园的床铺被褥没有迎春楼的来得舒服?”
微微挑眉,齐若婉的话语之间已然带上了些许咄咄逼人的味道。三言两语之间,竟已逼到了霓裳的面前。周身散发出一股巨大的威慑力,重重地向霓裳压去。
“回娘娘话,昨夜霓裳本是已经在屋子里头更衣沐浴了。怎料突然之间窗外一个黑影闪过。霓裳虽说是青楼女子,却也尚未及笄,对于自身的清白还是十分注重的。于是,霓裳心生恐意,便赶忙穿上了衣服准备到门外探个究竟。怎料霓裳才刚一出门,屋子里边的灯就瞬间暗了下来。紧接着便是一群男子闯进了屋子。后来,便只听见屋子里头传来了红笺姐姐的尖叫声。霓裳自幼胆小如鼠,见到了如此恐怖的事情,立马便吓得昏死了过去。一觉醒来,竟发现自己躺在了院子里头。院子里头凉快,在外头睡了一宿,霓裳还不小心沾染了点儿风寒呢。娘娘您千金之躯还是离霓裳远点儿的好,以免沾上了晦气。”
霓裳说着,脸上竟已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委屈后怕的楚楚怜意,一边小心翼翼地朝着后头退了几步。
那娇羞可怜的模样,煞是迷人。甚至连齐若婉的心中都不禁有了些许的动摇,开始怀疑其昨夜的事情来。
“噢?是吗?那你既然已经看见了屋子里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为何非但不跑出来找人呼救反而居然敢一个人待在院子里头。难道你就不担心一个不小心被那群黑衣人发现了你的存在,也对你下手吗?”
转瞬,看着霓裳如此柔弱却愈发符合男人胃口的模样,齐若婉心中的嫉妒之火立马又猛烈地燃烧了起来。方才好不容易因为霓裳的懦懦之语而油然而生起来的些许怜悯之心不过瞬间便已然烟消云散,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咄咄逼人的目光如同窥视着一只弱小的猎物一般紧紧地锁定在霓裳的身上,仿佛要用自己火热的目光彻底将霓裳燃烧成为灰烬。
“我……我当时吓坏了。倘若我当真跑出院子的话,万一被发现……我……我……”
须臾,霓裳那张姣好如花的俏脸之上竟然不知何时已然梨花带雨,点点泪痕装点着迷人的水眸更添上了一层朦胧。
恰在这时,不仅霓裳的梨花带雨,连带着齐若婉方才对霓裳的咄咄逼人已然全数落进了一旁被参天大树遮掩了的人的眼中。
霎时,一股压迫性的气息从四周震慑而来。
须臾,便已然直直逼到了齐若婉和霓裳所在之处的周围……
“够了!婉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裳儿,怎么了?太子妃欺负你了吗?有什么委屈和本太子说,本太子为你做主。”
正当齐若婉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正欲朝着青岚问询的时候,一旁,已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须臾,伴随着声音的渐渐靠近,慕容夜已然出现在了霓裳的身侧,柔情似水地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一股炙热而深情款款的目光,粘腻地注视着霓裳,仿佛在这一刻,他的眼里除却了眼前这名女子之外早已再无他物。世间的万物在这名女子的面前早已瞬间黯然失色,不值一提。
“太子……”
“太子!您……您怎么会在这儿?”
被眼前的景象愣了几秒之后,齐若婉立马便回过神来。方才面对着霓裳时咄咄逼人的目光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以平日里在慕容夜面前的那份娇羞。仿佛方才那个对着霓裳咄咄逼人的人另有其人一般。
不过,方才的一切慕容夜早已全数收进眼底,如今又怎会再相信她眼里的软弱?
“我怎么会在这儿?这整座太子府都是我的,我不在这儿应该在哪儿?婉儿,你太让本太子失望了。原本本太子以为你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与人为善,待人善良。就如同你的名字一样,温婉贤良。然而,你方才居然对霓裳那样的咄咄逼人。霓裳如此一个弱女子,更是太子府的贵客,难道你们齐家没有教过你待客之道吗?还是因为在太子府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自以为身居太子妃之高位所有人就都得处处让着你,不敢违背你?”
“太子,您误会臣妾了。臣妾只是……只是在关心霓裳姑娘罢了。大清早青岚便过来告诉我,说是霓裳姑娘不见了,我一时着急,便赶紧起床准备亲自去找。谁料才一出门便撞见了霓裳姑娘。霓裳姑娘毕竟初来乍到,对太子府里的一切还不甚熟悉,我担心她不小心出了事才多问了几句。臣妾并非有意为难霓裳姑娘的。”
自打齐若婉嫁给慕容夜起就从未见到过慕容夜对自己这般严厉过,即便她偶尔会因为慕容夜夜不归宿或者是又带回了新鲜的女子而吃醋,慕容夜对她也是百依百顺,百般讨好。
然而,如今慕容夜竟然当着外人的面,仅仅因为一个女人对她如此严厉的语气。
齐若婉自幼便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哪儿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之间,方才面对着霓裳时的凶悍早已不复存在。反而言语之间竟然带上了些许哽咽。
“太子,您误会太子妃了。太子妃只是关心霓裳罢了,没有恶意的。您就别再责怪太子妃了。”
见状,霓裳掏出香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声若细蚊。
“裳儿,方才她对你那样咄咄逼人,本太子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她对你那样你居然还替她说话,裳儿,你真是个懂事的女子。委屈你了。大清早,还没吃过早饭吧?走,本太子和国师也恰好准备去用早膳呢,跟着我们一块儿去吧。”
霓裳不言语倒还好,方才那番话一说出,便愈发地在慕容夜的心里与齐若婉的霸道凶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瞬时,慕容夜的心里已然涌起了一股暖流,恨不得将眼前这个梨花带雨、柔弱可人的女子融进自己的身子当中,时时刻刻地保护着她。
“谢太子。”
闻言,霓裳朝着一旁的齐若婉偷偷地瞥了一眼,莺声细语。举止投足之间无不透显出一分迷人的态势。
话落,慕容夜便将霓裳护在自己的怀里,拥着她径自转身离去。
仿佛站在一旁的齐若婉不过如同空气一般,被彻底地忽视。
“太子……”
看着慕容夜百般温柔地护着霓裳离开的模样,齐若婉的心如同万箭穿心一般,传递出狠狠的刺痛。檀口微启,发出一声无奈地呐喊……
然而,慕容夜却如同没有听见一般,头也不回地加快了脚步。仿佛,在这儿待的每一秒都让他感觉到万般的厌恶。
看着二人愈渐离去,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身影,齐若婉一双如水的眸子之中不觉涌起一团火焰,狂肆地燃烧着,俨然带着一种想要毁灭的冲动。
……
“呵呵。霓裳姑娘和太子果真是般配的一对呢。看得珩当真是羡慕至极呐。”
不知何时,跟在慕容夜身后的司徒珩突然打破了沉默,话语中带着几分玩味儿。
“国师此言差矣。国师何许人也,又怎会需要羡慕本太子呢?本太子可是早有听闻,偌大的西凉国上下爱慕国师的女子可是数不胜数。甚至连带着我们鹰圣的许多大家闺秀也是一心想着能够博得国师的青睐呢。国师又何来的羡慕一说呢?”
闻言,慕容夜虽然嘴上言语好听,每字每句皆是对于司徒珩的夸赞。然而,话语之下隐藏的那份骄傲与自豪,以司徒珩的聪慧又如何听不出来呢?
微微扬眉,司徒珩如同清泉击石般悦耳动听的声音款款传来,“太子打趣珩了。珩又怎可与太子相比呢?连霓裳姑娘如此绝世女子都已然拜倒在了太子的怀中,珩当真是羡慕至极呀。”
话落,司徒珩的目光便不经意地直接落到了霓裳的身上,恰好和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二人之间的对话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司徒珩先前对自己所言依旧在霓裳的脑海中回荡着,挥之不去。令她在触碰到他目光的一瞬,竟然有了片刻的失神。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绝世女子。本太子也觉得霓裳是个绝世女子。莫不国师是看上了霓裳?如若当真如此,本太子定然君子不夺人所好,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