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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一直等在门外,见她出来,快步迎上跟着离开了王府。

咕噜噜的车轮声,碾在青石板上,原路返回,散发着比来时更吵杂的声音。

回到华阳殿已是亥时,寝殿前,廊下阴影里立着一人。

蓝心儿欲跨进门的身子一顿,伸手挥了挥,示意玉竹退下,抬步,向那身影走去。

“明日我便走了,喝一杯可好?”

一杯么?蓝心儿挑眉。

苍木连潇转身便朝长廊尽头走去,蓝心儿抬步跟上。

长廊尽头,一座亭子,石桌上美酒佳酿,两只金樽各占一角。

苍木连潇拿起酒壶倒满两杯,端起一杯仰头饮尽,动作潇洒,然后,一眨不眨的盯着蓝心儿。

蓝心儿见他的目光,伸手端起酒杯跟着喝尽。

苍木连潇才移开目光,手在衣袖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到桌上,推至面前。

蓝心儿视线扫过,竟是龙纹令,一怔,抬眸复杂的看了看苍木连潇,随即,将龙纹令收了起来,毫不客气,她正要的就是这个,不想,却不用她开口。

“一路顺风。”蓝心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很快就离开这个时空了,对于苍木连潇,她只能亏欠。

仿佛已经习惯她的态度,苍木连潇淡淡一笑,道:“希望你幸福。”

蓝心儿回以一笑,起身离开,她对他一直就是如斯冷淡,最后一次也这样吧,那样,等他知道了她消失的消息,也不会太难过。

翌日,蓝心儿上了最后一个早朝,去云英殿替蓝星寒行最后几针的时候,雾气还是极浓的,天气已经变得愈发的冷,穿过御花园,到了云英殿,披风襟角,已被露珠打湿透了。

见到蓝星寒,他一脸坐立不定的表情。

蓝心儿冲她笑了笑,轻松的口气道:“我还得感谢你作了那幅画,让我可以再看到父亲的样子,还记下了曾经快乐过的回忆。”一个男人时常画着另一个女人,关注着另一个女人,这是什么样的感情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的明白,她不笨,亦是明白,从那么小的时候他居然就已经在关注到她了,并且这么多年过去,还在一如既往的画着。其中的感情只怕比西泠傲更甚。

她总是要离开的,所以她不能点破,更何况,既是那人的儿子,又如何会允许他成为她的夫君之一?

听得蓝心儿这么说,蓝星寒脸上的不安褪了几分,才放松下来,任蓝心儿替他行针,不过眼底却看得出有一丝失望。

除却第一次行针,后两次都不需脱去裤子,隔着衣料便可以行针。

蓝心儿行云流水,针几下落入了该在的穴位,尽数没入,片刻,蓝心儿运功在他大腿上用力的揪,几下过后,蓝星寒吃痛起来,随即,脸上有了惊喜不已的表情,昨天莫景熙行针的时候,只是微微麻麻的感觉,今日竟会觉得痛,真是不可思议。

退针时,蓝星寒脸上的惊喜已经不能用言语表达。

蓝心儿开门,一直等着的珍妃忙问结果,蓝心儿笑着点点头,珍妃一脸激动,忙冲了进来,双手伸着,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蓝星寒自个儿用力的揪着腿上的肉,发出吃痛地倒吸声,须臾,珍妃竟热泪盈眶,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蓝心儿站在门口,道:“先将养几天,不要急着站起来,过几天再慢慢的起来,刚开始走的时候不要太过用力,切记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便是功亏一篑。”

蓝星寒扫眼看来,感激之意,溢于言表,“谢谢。”

蓝心儿颔首,摆手道:“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大步跨了出去。

时间如指间的沙流的飞快,两天就已过去,这两天蓝心儿就待在华阳殿,哪儿也没去,除了静坐着看那幅画,还拟了一封圣旨,写了两封亲笔信。

皎洁的月光洒在窗棂上,泛着白色的光芒。

窗外又是一夜。

“凤后来了吗?”轻启红唇,声音传出殿外。

门应声而开,脚步声传来,后却半晌没声响,蓝心儿回头,一片黑色占满了双眼,头往后仰几分,才看清来人。

“你来了。”淡淡开口,收了视线,转头将手中撑开一半的画卷起,起身放至一边。

饭菜早已备好,移到了寝殿。

两人入座,蓝心儿倒酒,安若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自那日从云英殿之后,这才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几日他总觉得心下委屈,不知怎么就使她觉得隔阂了,她派人来请他到华阳殿用晚膳,他才觉得快不跳动的心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又看到她,他的思念才得到救赎。

桌上摆满的美味佳肴,没动一筷,空酒壶倒是多了一个又一个。

蓝心儿不停的灌着他酒,他岁觉得疑惑,却也不忍拒绝。

直到备好的酒都喝光,蓝心儿才停下,撑着头看了半晌半醉的安若南,旋即,起身,从桌子这头走过来,走至安若南身边,跨坐在他身上。

安若南身子一僵,随后反映过来,身子快速火热起来,变得滚烫,心都快要蹦出来,正不知所措,温热的唇却已印上了他的唇。

安若南虽有醉意,但意识绝对是清醒的,心下惊涛骇浪,迷茫的看了看闭着眼的蓝心儿,复而,跟着闭眼,抬手环住她,搂在怀里,本能的回应她。

两人吻得激烈痴缠,吻得忘我,直到呼吸不够,停下吻,才发现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双双倒在了床上,衣襟半开。

安若南浓浓爱意的双眼灼灼的看着蓝心儿,手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抚着她如玉的脸。

“可以么?”声音沙哑,带着情欲以及一丝隐忍。

蓝心儿不言,环着他脖子的手用力往下一拉,张嘴又吻上去,以此来回答。

安若南得到许可,激动更甚,吻得忘情,掌握了主动权,强势地攻城掠池,一举进攻,那种吻法,刻骨铭心,仿佛要将呼吸都融为一体。

衣衫尽落,蓝心儿紧张的双手紧紧抓住被单,安若南亦是,那不停滴落的汗珠一颗一颗滑落到蓝心儿身上。

蓝心儿深呼一口气,放松开来,双手圈主安若南的脖子,勇敢迈出一步,同时也是给安若南鼓励。

“墨言,墨言。”一声声带着深情的低喃,溢出安若南的嘴角。

大床不停发出咯吱的响动,随着一声低吼,戛然而止。

一夜欢爱,芙蓉帐暖。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殿内,大床上赤身裸体的人儿缓缓睁开双眼,抬手揉着昏沉胀痛的头,看了看床顶,心中叹息,原来是梦,撑着身子起身,下了床,才发觉房间的布局不是钟华宫,那这是…。回头,猛然看见床上那猩红的已经干涸的血,安若南一怔,才反应过来昨晚的一切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墨言叫他来华阳殿用膳,她灌他喝了很多酒,他半醉半醒间和墨言……。

昨夜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安若南傻傻一笑,暗骂自己怎么事后睡得这么沉,听说女人第一次过后都会很痛,昨晚欢爱之后,他居然就睡得不省人事了,早上也是现在才起来,墨言怕是都上朝完下朝了。

匆匆穿好衣服,安若南大步走出去,开门,见玉竹却等在门外。

“墨言呢?她应该下朝了吧?她在哪?”

玉竹明显一愣,疑惑道:“主子不在里面吗?今日早朝没上呢,大臣们等了很久,最后是渝亲王遣他们散去的。”

安若南听罢,心里一咯噔,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没看见她出去吗?”

玉竹摇头,道:“今日是上朝日,我卯时就过来等着了,一直不见主子出来,现在已经辰时三刻了,我还在想主子。是不是昨晚太累了,所以才没敲门打搅,那边西竹都过来叫了好几次,实在是等得太久了,渝亲王才让各位大臣散去的。”

安若南听到那句“主子是不是昨晚太累了”,脸上一红,不自然的咳了咳,道:“我醒来她就没在房里,快吩咐下去,四处找找。”

“是。”玉竹一听主子不再房里,忙应了声,转身去叫人找去。

安若南说完也抬步往外去找。

一个时辰过去了,整个皇宫找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人,安若南心乱如麻,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回到寝殿,双眼四处瞧了瞧,回想着昨晚有什么不对,他记得当时他没有很醉的,可以和墨言如此亲密,他心中甚至是激动的,没理由一下子就睡了过去,唯一的解释就是那酒有问题!

墨言,你到底在哪儿?想干什么?难道昨晚不是你所愿吗?所以你才会躲起来,如果是,那你出来好不好,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做什么都行。

安若南叹息一声,正要离开寝殿,眼角余光不经意扫到饭菜一堆的桌上的东西,大步走过去,一扫,是一封圣旨,和两封信,一封写着西泠傲亲启,一封写着洛瑾笙亲启,安若南脸色一变,颤着手去拿起圣旨,那动作感觉时间都被定住了一般,握紧圣旨,缓缓打开,心跳得很快。

“务兴一年,朕允乐一统三国,现大局已定,天下安帮骂我定安兵强马壮,国泰民安,朕心甚慰,然朕从小便无大志,一切只为替父母报仇,朕志在云游四海,不喜操劳烦忧,遂将皇位传于凤后安若南,望众位大臣好生辅佐新帝,不得有议,钦此。”

“啪。”圣旨掉落在地,安若南不敢置信的倒退几步,脸色苍白。

“墨言,墨言。”低呼两声,安若南转身跑了出去,玉竹依旧等在门外,心里已然猜到几分,那夜从渝亲王府出来,主子便对她说过,凤后之令等同于她,以前主子是断然不会说这些的,后来两日,主子将自己关在房里整日不出来,她就疑惑,如今主子不见了,便说明了她的不辞而别应是早有预谋得,十年来,大事小事,事无巨细,任何行动,她都知情,这次她却被排除在外,让她很难不将这一切联想到哪与主子关系微妙的宁王身上。

思及此,见到安若南出来,迎上去道:“也许渝亲王知道什么,或者宁王那里也会有线索。”

安若南一听,立马运起轻功就要飞走,留下一句,“将房里桌上的信送去延锡宫和听竹轩。”人就不见了影。

半盏茶的功夫,人就到了渝亲王府。

后院,渝亲王正闭目养神,垂钓湖边。

安若南经下人指引,找到后院来。

“叔公,你知道墨言去哪呢是吗?”也不顾以往的礼数,张嘴便问道。

渝亲王闻言,闭着的眼一睁,不过一瞬,又轻轻合上。

“你看到圣旨了?”

“是。”想到那圣旨,安若南就觉得心中一堵。

“圣旨上怎么说的,你就怎么做吧。”说罢,竟是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

安若南还欲再说,渝亲王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抬手挥了挥,示意他离开。

安若南站着不肯走,渝亲王却当他不存在,鱼上钩了,睁眼,一拉,鱼就径直落进了鱼篓,套了鱼饵,又扔进水里,继续闭目养神。

半晌,安若南等待无果,转身,踏着步子离开,像是等着渝亲王唤住他一般,那步伐极慢。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闭眼的渝亲王缓缓睁开眼,偏头,往他离去的方向看了看,唇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新帝登基不久禅位于凤后的圣旨一经宣出,众臣哗然,虽心有不满,却不敢有异议,谁叫兵权全握在人家手里呢,你空有一张嘴,却又有一家老小手无缚鸡之力,能将别人怎样?

可凤后登基第一日便将护国公封为摄政王,监管国事,自己却如女皇陛下一般不见了影,这让他们不能不抱怨啊,也仅限于在朝上埋怨几句,给摄政王一点不堪。

幸而如今国定,一番禅位动荡,也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就一笔带过了。

只是百姓们总是会茶余饭谈,那英明睿智的女皇陛下究竟去哪儿了?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皇上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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