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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心儿跟着老伯走过一个山坳,下了山坡,就到了大道上,前面不远处真就看见了城门。

刚要进去,蓝心儿却被城门守卫拦l下来,“喂,你是干嘛的?进城做什么!”

蓝心儿低头看到自己这一身的狼狈,看向那守卫,尽量使自己楚楚可怜的样子,“小女子是要进城探亲,从莲城过来,却不想路上遇到了强盗,不慎滚落了山崖,多亏了这位老伯救了我,还送我进城来。”

她一说完,老伯赶忙接道:“是啊,这姑娘太可怜了,官爷,你就行行好,快让她进城吧,她的亲戚只怕都等得急了。”

那守卫看蓝心儿满身是伤,再加上脸上都是血迹,半信半疑,却道:“既然是遇上了强盗,那便先跟我去衙门报个案,再通知你亲戚来衙门保释你出去。”

说着,就要上前架起蓝心儿。

老伯一急,忙拦住他,道:“官爷,你不能不讲理啊!这姑娘都这副样子了,你还要抓他去衙门?!”

守卫见老伯挥着砍柴刀,激动的样子,越发觉得有诡,朝对面守卫使了个眼色,道:“将他们都带回衙门,弄清楚再说!”

老伯当然是一直反抗,但抵不住守卫的力气,两人都被带走。

城中心,府衙。

大堂里,一身红色官服的知府从内堂出来。

堂下衙役们,忙戳着手中的棍棒,大呼,“威——武——。”

“堂下何人,速速禀来。”知府坐下,一拍惊堂木,道。

惊堂木一响,老伯忙吓得跪下,道:“回大人,小人是五峰村的村民,名王二。”

知府听罢,点点头,再看向旁边挺直站着的一身破烂的蓝心儿,眉头一皱,惊堂木又是重重一拍,喝道:“你是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蓝心儿嗤了一声,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狐假虎威的专申民案的官员,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再说她现在又饿又累,也不想跟他多过计较,“我这双腿,不跪天不跪地,一只跪父母,二只跪我心生佩服的长辈,不知大人是前者还是后者?”

“这……”知府被问住,须臾,清了清嗓子,一拍惊堂木,恼道:“本官乃是百姓的父母官,怎么你跪我不得?”

“这么说,大人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了?那么,我凭什么跪你?”蓝心儿挑眉,说罢,低头,看着地面。

见她跟他耍横,在这么多人面前,知府觉得没面子,当下又是一拍,喝道:“来人,将这目中无人的狂妄女子给本官重重的打三十大板!”

蓝心儿听了没什么反应,那老伯却是急了,忙道:“大人,打不得呀,她本来身上就有伤,会打死人的!”说罢,又使劲拉着蓝心儿的衣摆,想让她跪下来。拼命的使眼色。

蓝心儿扭头看了看他一眼,偏头看向知府,道:“建远的民权机构怕是不会允许大人随便打百姓的吧?难道大人想跟民权过不去,想跟义王作对?”

“哼!”听蓝心儿威胁,知府冷笑一声,冷冷盯着蓝心儿,不说话。

倒是老伯,赶忙用力一拉蓝心儿,蓝心儿本就重心不稳,跟着跌在地上。

“你疯了!这于大人的妹妹可是义王的次子的侧夫人,可受宠爱了!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义王怎么会怪罪于大人,你别硬着,吃苦的只是你,赶快跟大人赔礼认错!”

老伯虽然说的很小声,但大堂内还是能清晰的听到。

蓝心儿闻言,冷笑一声,原来是有依仗啊,抬眼看着鼻孔朝天,一脸高傲的于大人。

“不过是次子的侧夫人而已,难道次子盖得过嫡子?侧夫人大得过正室?素问义王仁义,如果他知道有这么一条裙带关系因着他而耀武扬威,不知会做何感想?”

“放肆!来人,给我打!”于大人大手一挥,便有两个衙役上前,粗鲁的将蓝心儿压在地上,后跟着两个衙役,棒子就狠狠的打了下来。

不用于大人吩咐,他们就不会手下留情,现在谁不知道于大人的妹妹可是怀上了义王的第一个孙子,母凭子贵,听说义王还送了许多补品,只要生了儿子,说不定就会被扶正呢。

这个节骨眼,谁敢不巴结着于大人?

偏生这还有个不怕死的,敢跟于大人叫板,看来今日她是走不出这里了!依着于大人的性格,肯定不会留着,杀人灭口,谁又会知道于大人做了什么,在义王面前,他还是为民伸冤的好官,义王只会器重他,怎会治罪他?

蓝心儿虽没有了内力护体,现在是又饿又累,但这板子打在身上,虽然痛,但她还是能忍的。

见十几板子落下,蓝心儿却吭都不吭一声,于大人心里狐疑,混迹官场这么久,能在义王眼皮子底下混的也是个会看人的,当下,便摆了摆手,道:“看你体弱就只打这一半好了,记住,以后可不能这样目中无人了,不是谁都像本官这样好心的,你快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听守卫说你是进城来探亲的,那你亲戚是谁?住哪儿,本官好同知他们前来接你回去。”

蓝心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拉着眼皮,实在是懒得再张一下嘴巴,“亲戚啊?在七皇子府。”

七皇子府?

于大人听到这个敏感的人物,心里一咯噔,七皇子虽在世人面前口碑不是很好,各大臣也没人看得起他。

但他在义王身边那么久,还是收到一定风声的,明面上大家都以为皇位是非大皇子莫属的,但是,实际上,皇上早就属意七皇子,听义王说,连传位的诏书皇上早就准备好了。

所以,即便众人百般羞辱,看不上七皇子,但他却不停地想接近七皇子,尽管七皇子总是不冷不热,但他可不会放弃。

这女子既然有亲戚在七皇子府里,说不定可以将她亲戚发展成他的人,好向他提供七皇子的一举一动,让他有个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在七皇子面上露个脸,讨个好,也是不错的。

这样想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缓声道:“不知你亲戚在七皇子府当什么差?我好派人去请他来。”

听他连“本官”这个自称都不说了,蓝心儿心下冷笑,趴着身子扔不想动,也不回答。

见她半天不回答,于大人探头起来看了看,忙招手道:“来啊,快把这位姑娘扶起来,搬把椅子来。”

马上就有衙役行动起来。

见衙役就要过来扶她,蓝心儿轻轻抬起右手,像招财猫一样的摇了两下,掷地有声道:“别碰我!”

听她如此口气,明明是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样子,但他们听着却觉得不得不从一样。

像是天生的上位者那般,只散出一种气场,就让人无法不听从。

于大人见状,忙挥退他们,道:“姑娘,你那亲戚到底是谁,你快说啊,我好叫他来接你,你这副样子,可得叫个大夫来看看。”

蓝心儿白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抬手将发间仅有的发簪,“拿这个去七皇子府,自然就有人来接我了。”

见蓝心儿不说名字,只拿出信物,这么笃定的口气,心中越发狐疑,开始怀疑起蓝心儿口中的亲戚只怕是不简单呐

忙起身,走下堂来,亲自接过发簪,交给一边的师爷,使了个眼色。

师爷拿着发簪就出去了。

于大人又想叫人扶蓝心儿起来,却又被蓝心儿拒绝了。

蓝心儿只觉她浑身骨头都散架了,他娘的,像是移动一下就会碎了一般。

她蓝心儿什么时候如此狼狈过了?这一切,她都记着呢!

时间不久,只见太阳在慢慢下滑。

一名衙役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附在于大人耳边说了什么,于大人眼神一变,抬手挥退了他,站起来,带着谄媚的笑走到蓝心儿身边,道:“哟,小姐怎么还躺在地上,来,快,将小姐扶起来。”

说着也不顾蓝心儿愿不愿意,赶忙吩咐着两名衙役端来椅子,就要亲自去扶蓝心儿。

“不要碰她!”

蓝心儿还未说话,便听得外面响起一声暴喝,那阴沉的声音让于大人身子不自禁的一颤,停住动作,抬眼望去。

一袭藏青色衣袍的俊美男子踏着落日余晖而来,如天神降临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来人大步走进大堂,冷了冷的瞟了于大人一眼,伸手挥开他,蹲下身子,双手蹲在半空,可以看到细微的颤抖。

蓝心儿听到他呼吸的不稳,余光看了看他,扯出一个笑,“你来了。”

“怎么…会这样?”苍木连潇开口,声音都在发颤,手僵着,不知该碰哪里,半晌,才缓缓将蓝心儿趴着的身体反转过来,将蓝心儿打横抱起,那动作极轻,像是生怕用力太大了蓝心儿会碎了一般。将蓝心儿抱着站起,他的额上却已布满了汗珠。

蓝心儿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忍着痛,看了看还跪着的老伯,道:“这老伯救了我,你派人送他回去。”

苍木连潇忙点头,吩咐身后跟来的人照做。

抱着蓝心儿离开,转身之时,最后冷冷的看了于大人一眼。

这一眼,让于大人的身子彻底瘫软在地上,怔愣的说不出话。

完了,完了,他完了,谁都救不了他了。

苍木连潇抱着蓝心儿走出府衙,直接运起轻功飞回了七皇子府,也不顾别人会发现他会武功的事情。

一路卯足劲回到了七皇子府,派管家先前去找的太医已经在府中等着了。

将蓝心儿放到床上之时,蓝心儿已经昏了过去。

太医在帮蓝心儿把着脉,苍木连潇定定地看着蓝心儿,眼中尽是心疼。

他以为上次一别,他此生只怕再没理由见她了,他也许会听她的娶大将军之女,也许会远离这个身份,像她一样,云游天下,潇潇洒洒。不管是那条路,他们也不会有交集的。

但却不想,居然又让他见到了她,但却是这样脆弱的样子,是他不会想到的,如果老天给他机会让她再见到她,却是伤痕累累的样子,那么,他宁愿不见她。

当他刚刚看到那被人送来府中的发簪之时有多惊喜,立马冲出去见来人,却是一个衙役,听他说了心儿此时的境况。他当时的心不知道有多慌。

飞快的赶去府衙,看到如此模样的她,他只觉他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

见太医放开手,他忙问:“怎么样?”

太医起身,见苍木连潇这副样子,哽了哽,犹豫着不敢说。

见他的样子,苍木连潇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双手把上太医的肩,摇晃着:“到底怎么样?!快说!”

太医扶额,摇了摇头,道:“五脏俱损,肺腑重创,身体本来很虚弱,后又有棍伤,情况很不好,只怕……”

“只怕什么?”苍木连潇一怔,讷讷道。

“只怕撑不过今晚了,七皇子还是有个心理准备吧。”说都说了,太医干脆一股脑说完,听着脖子,就等着七皇子发威了。

撑不过…。今晚了?

苍木连潇心里一噔,只觉呼吸顿住了,一把推开太医,冲到床前,半跪下,握住蓝心儿的一只手,拼命的唤着:“心儿!心儿!心儿!”

唤着,竟流出泪来,声嘶力竭。

床上的蓝心儿却无任何反应。

须臾,苍木连潇红着眼转过头瞪着太医,道:“庸医!庸医!滚!”

见到这样的苍木连潇,太医吓得不行,听得赦令,赶忙拔腿就跑。生怕跑慢了一步,苍木连潇就发疯杀了他。

“心儿,心儿。”苍木连潇回过头,平静的望着蓝心儿憔悴的容颜,“你不会有事的。”

半晌,侧头吩咐道:“来人,打水来。”

很快,便有丫鬟端来水盆。放在苍木连潇身边。

苍木连潇浸湿帕子,随后轻轻擦拭蓝心儿脸上的血迹。动作很轻很慢,看得旁人着急。

终于,将那满是血迹的脸擦净,那白暂的脸上却布满了许多小伤口,一道一道。生生刺痛着苍木连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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