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黑线,却也没有开口,毕竟是她自己不小心伤口才会裂开的。她奇怪的是他不是说喜欢她吗,那他对她的态度为什么一点改变也没有。难道,他说喜欢也只是逗她的吗?
想着心里闷得慌,水月腾地站了起来,手臂一痛才想起自己竟然又把这该死的伤给忘了,都怪赫连洌。
“我出去走走。”
“嗯,去吧。”他顿了顿道,“这个深谷里,树木繁盛,草类茂盛,好在是初春,不会有毒蛇,但有没有野兽我可就不知道了。”
水月未做停留继续往外走,但心里还是怕得要命,野兽啊,那可是会要人命得,可是,这家伙,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他面前失了面子。
“月黑风高夜,深深幽谷中,密密丛林处,野兽出没时。那些野兽可是最爱鲜嫩鲜嫩的小姑娘,啧啧,会先吃哪里呢?哦,我想起来了,它们会先把肉撕成一块一块,然后再慢慢的享受。”
水月背脊僵硬,只要一步就可以出去了的,可那一步却怎么也迈不出去。听着他的话,心里发毛,耳边仿佛真有野兽的吼叫声,她进退不得。
就这样僵持许久,赫连洌都快不耐烦了,他叹口气,站了起来。
“说一句让我陪你出去有这么难吗?你是女人,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强势?”
走近了才发现她双眼通红,身侧的染血的衣裳已被那双纤细的手绞得皱巴巴的,明明都哭了却还是倔强的不愿意回头,真是个倔孩子。
他轻轻的、怜惜的、疼宠的将她拥入怀里,她坠崖的那一幕在脑海中回放,心痛如绞。
“你为什么就是这么倔?在这深谷中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为什么就是不肯叫我帮忙?你知道,在你坠崖的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吗?那种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你能体会得到吗?”
“你,你说的是真的?”她带着浓浓的鼻音抬头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吃饱了没事做陪着你跳崖?”
“你,你老是这样,说过喜欢我可你对我的态度哪里像是喜欢我了,分明就是对待欠你几万两银子没还的人。”
“呵呵,小月儿可是在怨我对你不好?”
“我,我没有。”
“你,你就有,你是小结巴吗?”
“赫连洌!”
“好啦,不逗你了,我带你出去欣赏夜景,可好?”他温柔的与她额头相抵。
“嗯。”水月羞涩的点点头。
他们没有走远,就在洞口坐下,互相依偎着。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夜景,外面漆黑如泼墨,只是空气好些罢了。赫连洌避开水月手臂上的伤将她拥在怀里,下巴亲昵的摩挲着她的头顶。
“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
“快了。”
“你以前真没喜欢过别的姑娘?”
“嗯。”
“那,那你家里……”
“小月儿,公子我今年二十又五,与父亲一样在朝任职,尚未娶亲,身家清白,家里有良田万亩,黄金万两,商铺万家。如此,可配得上水月姑娘?”
“赫连洌,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水月扶额,她怎么就招了这么个冤家。
赫连洌并没有回答她,突然之间四周安静得出奇,四野寂静她却隐隐感觉到了一股肃杀之气,难道?
赫连洌霍的站了起来,一只手将水月护在怀里,一只手摸向腰间的软剑。
他往前走了几步,突地一剑刺入身侧的一丛灌木,剑刺入肉的声音传来,然后是一声闷哼。
赫连洌抱着她几个点地跃出几丈远,将剑横在身前。
几道剑光之后,来人大喝,“我等只要这女子性命,还望旁人不要插手才好。”
“那可就真是对不起诸位了,刚巧,我刚和她私定终身,不是旁人了。”
他懒懒的说着,水月黑线,这人还真是随时不忘调戏她,抬手狠狠在他腰间捏了一把。
赫连洌吃痛,故意大声的叫了出来,来人更是气愤,竟然在他们面前打情骂俏,分明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早听说靖南王府小王爷武功了得,可如今,他只有一人还带着个不会功夫的姑娘,而他们却有二十几个好手,他就不信他能打得过他们。
二十几个黑衣人同时举剑围了上来,赫连洌一个脚点地,直直飞了上去,宽大的衣袂,随风而起,他在空中略一停顿,软剑朝下,直直刺了下去,一声惨叫之后,又飞纵而上,急速落下,一个旋身,软剑横出,黑衣人应声倒地。
水月心中是极怕的,闻着那血腥的味道一阵反胃,又怕赫连洌分了心,只得死死憋着。
见同伴倒地,外围的黑衣人不但没有退却,反而不要命得扑了上来。
三个人上前,一人攻前,一人攻后,还有一人竟绕到了水月旁边。赫连洌一剑刺入前面的黑衣人,绾起剑花,一个旋身,将后面及侧面的黑衣人拦腰斩杀。
一人倒地,另一人便补上来,他们那边都还有十几个人,水月恍然,他们竟然想用车轮战术耗尽赫连洌的力气。
“他们用车轮战!”水月大吼。
赫连洌略带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她果真和别的女子不一样,若是别的女子,此时恐怕早已吓晕在他怀里了,她却还有心思关心战况。
“放心,小月儿,他们还不是我的对手。”
就在此时,一把剑斜斜的擦着他的肩头,水月一声怒喝,“你小心啊。”
“竟然让小月儿冲我发脾气真是该死,本来还想跟你们玩玩的。”赫连洌佯怒的说着,一把白色粉尘洒出,一群黑衣人软软倒地。
“你……你做了什么?”
赫连洌放开水月,拍了拍手,红唇一开一合,“软筋散。”
水月愣了,水月怒了,“那你干嘛不早拿出来?”
“早拿出来还怎么玩”
“你,你真是……”
“来,咱们可得好好问问他们。”
他本来只是想看看他们身上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谁想到他们一见他蹲下就全都咬舌自尽了。
“他们怎么死了?不是软筋散吗?怎么会死?”
赫连洌很认真的看着水月,看得她全身起鸡皮疙瘩,“怎,怎么了?”
“小姑娘?你听说过咬舌自尽吗?”
“听说过。”
“小姑娘,那你知道软筋散只是让人全身无力吗?”
“好,好像是这样的。”
赫连洌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搜身。
好半天水月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告诉她他们是咬舌自尽的,真是别扭,干嘛不直接告诉她。
“都说小王爷武功深不可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道尖锐的女声在空中响起,随之一道身影在水月眼前徐徐下降,空气中萦绕着阵阵香气。
若不是声音太过尖锐,若不是感受到了她的杀意,若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水月定会以为是仙子下凡。
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得,这女子听声音多半已过四十,还怎么做仙女。
“小王还从来不知道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劳驾紫衣宫前宫主亲自出马。”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只想要那丫头,还请小王爷行个方便。”
“怎么又是这句话,小月儿,怎么人人都想和我抢你,你说我以后是不是该找根绳子将你绑在身上?”
水月的耳朵自动过滤赫连小王爷这般不营养的话,缩在他怀里看着对面不算清楚的模糊身影。
“看来小王爷是不肯交人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雪前任宫主,您不用客气,可千万别客气,您瞧瞧您身后,那可都是小王与家父多年精心培养出来的好手,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他们历练历练,说起来小王还得替他们谢谢宫主赐教了。”
水月猛地抬头,果真见那人身后不远处有十几个黑影。待她再去看那个黑影时,哪里还有人影。
“主上。”冥火箭步向前,跪在赫连洌面前。
“起来吧,没事。”
“小月。”赫连清满腔的惊喜,几步跨到了他们面前把水月从赫连洌怀里拉了出来,上下打量着。
“阿清,我没事。”
赫连洌皱眉。
赫连清将水月搂进怀里,紧紧抱着。
赫连小王爷眉头越攒越紧,轻咳出声。
赫连清这才发现赫连洌还在旁边,“阿洌可好?”
水月强忍住笑意,“别管他,他好得很。”
赫连清却是神色一黯,他们已这般亲密了吗?想想又释然了,说好了做朋友的,就不该因为这种事让她困扰。
只要她觉得好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