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水月姑娘又漂亮又能干真是贤惠啊。”
“水月姑娘两次立了大功,皇上这次不知道又要赏什么好东西了,水月姑娘可是大英雄。”
“水月姑娘与小王爷可真是天作之和。”
诸如此类的,水月只有不停的说着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赫连洌在一旁笑得开心,却一点也没有要替她解围的意思。她抽空朝他一瞪,小王爷一愣,笑得更开怀了。
他们如此眼神互动,可真是气煞了某些旁人,比如,宋纤衣宋小姐。
宋纤衣一开始就知道,他会一点一点的被她吸引,直至爱上她,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招人厌的水月身上有一种吸引力,会让人不自觉的注意到她,比如,她那双灵动的眼,再比如,她那一大堆不知道哪里来的道理,以及哪些她从没听过的传说。
她出色,但她宋纤衣也不弱啊。她只是孝亲王府的一个洗衣婢女,而她是右相府的嫡出小姐,在身份上她不知道胜过她多少,可他为什么就从不肯正眼看她?
“孝亲王,舞王妃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一身月牙白长袍的赫连清与着湖绿锦衣的清宁相携而来。
水月眼前一亮,急忙迎了上去。
“孝亲王,舞王妃。”
“小月无须如此客气。”赫连清淡淡道,清宁也对她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那水月借舞王妃一用,不知王爷能否割爱?”她戏谑道。
赫连清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窘迫,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倒是清宁脸都红了。
水月挽着清宁的手将拉到一处,坐着与她闲聊。
“舞王妃,来了许多日子了,还习惯吗?”
清宁点头,柔声开口,“很好,王爷待我也很好。叫我清宁吧,我也随王爷叫你小月好吗?”不知为什么,她本该讨厌这个让皇兄吃了败仗的罪魁祸首,讨厌这个间接害她背井离乡嫁来卫国的人,可她却不由自主的喜欢她,想要亲近她,是爱屋及乌吗?
“嗯,王爷是个很好的人,你已是他的妻子,他自然会待你好的。”
“是啊,王爷是个很好的人。”对她好,除了从没行过周公之礼,王爷待她自是极好的。
水月欣慰,看来赫连清已经可以接受别人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整个御花园霎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整理衣裳行礼。
皇后扶着皇上出了轿子,皇上的脸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由皇后扶着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坐于上位。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咳了几声,虚弱开口,“今日之宴是为北军将士们庆功而设,由皇后主持,大家可随意一些。”
说罢挥手,身旁的大太监会意,打开手里捧着的黄色绸布念了起来。
“水氏女月,本非将种,又非富贵。战场风云,以至于此。可深思奇略,文采出众。谦逊得体,清如冰,洁如玉,实乃奇女子。赐封护国军师,享从一品。”
水月在一片哗然中,跪下接旨。这旨意她不得不接,接了这道旨,她便是朝廷从一品官员,对赫连清是有极大帮助的。
大太监将圣旨给了水月,又拿了另一个念了起来。大体就是夸赫连洌如何战功赫赫,特封为北定王。之后皇上又相继赏赐了一干将士便由大将军陪着走了。
皇上走了,又有皇后的示意,大家也活络了起来。
“恭喜恭喜啊,水月姑娘又高升了。”赫连洌抱拳打趣着水月。
“同喜同喜啊,小王爷也高升了,如今可是北定王了。”水月笑道。
“贫嘴。”赫连洌捏了捏她的脸颊,一脸的柔情蜜意,让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越发惑人起来。
“我说王爷,你和小月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这般,是存心要碍人眼的是吧。”魏大公子佯怒道。
“当然,魏公子可知道京城哪里有羊?魏公子当初的风采,本王可是毕生难忘啊。”这就是赫连洌,他是绝不会叫自己吃了亏去的。
水月黑线,水月默然,这两人真是谁也不肯放过奚落谁的机会,可惜了她跟着被奚落了。
魏公子暴跳如雷,“赫连洌,你非得要说这个是不是?”
“哪里,只是很怀念魏大公子当时的样子。”
魏公子冷笑道,“王爷可别忘了,本公子是受人胁迫不得已才去的,而且王爷戏羊也是很好看的,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撕下衣袍堵羊的嘴。”
魏大公子成功的助水月想起了那好笑的事,她捂着嘴,拼命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乐什么呢?脸都憋红了。”远处的赫连清见此走过来拍拍她。
“呵呵,阿清,他们俩,哈哈,他们俩在云城时……”
“水月不许说!”水月还未说完就被魏大公子气急败坏的打断。
赫连洌更直接,几步上前,捂住水月的嘴巴,“小月儿,想说什么呢?”
“唔……唔唔唔。”水月掰不开他的大掌,只能无奈的瞪着他。
“乖啊,我放开你,你乖点不要乱说话,嗯?”他低声诱哄着。
魏承贤和赫连清见了都笑了起来。
本是很融洽很好的气氛,却偏有人要不识趣的来打扰。
“王爷,水月姑娘怎么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她貌似茫然的问道。
赫连洌收了由心底发出的笑意,又戴上了那张笑盈盈的假面具,放开了水月,大掌滑下牵着她的手。
魏承贤闷笑出声,“宋小姐这是在叫那个王爷呢,这里可是有两个王爷。至于小月,宋小姐没瞧出来,北定王在调戏她吗?”
宋纤衣小脸一红,诺诺开口,“我,我……”却怎么也说不出什么,也是,她这样一个古代货真价实的大家闺秀怎么回答得出魏大公子这样的一番话。
“清宁,咱们去赏花去,懒得理会他们。”水月瞪了魏承贤一眼,亲热牵起跟在赫连清身后的清宁的手。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魏大公子愕然,看着赫连清道,“这小月儿什么时候和舞王妃成了姐妹了?”
赫连清微笑着摇头,魏大公子又看向赫连洌。
赫连洌横他一眼,“看着本王做什么?快开席了,走吧。”
魏承贤与赫连清跟了上去,似乎都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宋纤衣攥紧衣角,咬着嘴唇,赫连洌、赫连清,现在又加上个魏公子,为什么他们对她那么好?她宋纤衣到底有哪里不好,他们要这样对她。
席间,赫连洌与魏承贤和赫连清喝着酒,却不曾忘了为水月布菜。同桌的还有清宁和宋家兄妹和六皇子。
“水月姑娘好福气,有北定王如此相待。”宋锦衣道。
水月看了赫连洌一眼,毫不避讳,笑道,“是啊。”
“不知水月姑娘以为女子当如何?”宋纤衣道。
水月怔愣,不知道她突然发问是什么意思。
可其他三位却未必也不明白,魏承贤幸灾乐祸的看向赫连洌,赫连洌弯了嘴角,但笑不语。赫连清也是微笑着,他也很想知道,背离了纲常的水月会如何回答宋纤衣这个明显挑衅的问题。
水月到底是现代人,到底见过大世面,马上明白过来,这宋家小姐今日怕是来着不善。
“自然是有尊严的活着,不依附于任何人,实现自己的理想,提升自身存在的价值,也当有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气魄与节操。”
“好,好一个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魏承贤大赞。
“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应当相夫教子让夫君无后顾之忧,水月姑娘这样不是违背道德纲常吗?”
水月苦笑,连她无德都说出来了,她到底是哪里惹到这位大小姐了。她不认为自己有说错什么,担心,她的这些理论她这种大家闺秀怎么会明白。
赫连洌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不悦道,“宋小姐!”
“王爷别动气,这不过是她们女儿家谈心,王爷这样不好。”宋锦衣淡淡开口,他这一番话将宋纤衣的话说成是谈心,赫连洌便不好再开口说什么了。
“宋公子紧张什么,本王只不过一时间没拿好酒杯而已。堂堂右相家的小姐,本王可不敢怎么样。”赫连洌也不示弱,暗示宋纤衣仗势欺人。
水月好笑,这人还真是,这么一点委屈都见不得她受,心内极是感动。
“怎么了怎么了?来来,咱们喝酒,宋小姐说的也没错,可那只是一般的人,可小月儿可不是一般的人,北定王快别生气了。”魏承贤出来打着圆场。
“可不是,我不是常人,自然不用如寻常女子那般相夫教子。我不认为该站在夫君身后,在我看来,夫君也是人也会累,我们为什么就得站在身后让他保护,拖他后腿。我若是嫁了人,自当与夫君并肩作战,为他分忧,决不让他独自承担压力。我是不是有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皇上的金口玉言说的是,水氏女月,本非将种,又非富贵。战场风云,以至于此。可深思奇略,文采出众。谦逊得体,清如冰,洁如玉,实乃奇女子。不知在宋小姐看来皇上对水月的评价可有问题?”水月将问题抛给了宋纤衣,她若说有问题便是质疑皇上,她是万不敢的。她若说没问题,便是承认了水月的能力。这些,足够让她郁闷了。
“说得好!”赫连清大赞。
“可不是,水月姑娘当初一番话可是让三军将士信服,稳定了军心。”赫连瑞抿了口酒,“宋小姐又怎么说得过。”
宋纤衣阴沉着脸,“是纤衣冒昧了。”
席间气氛再次热络起来,赫连洌还在为她布菜,宋纤衣不善的眼神让她没了食欲。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罪的她,古代的人怎么这么别扭,她心情也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