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牙正要回答,一阵爽朗的笑声传进房间,下一刻,大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满脸含笑,玉树临风,正是淳之商。
“小师妹,别来无恙?”
轻眉转身,痴痴地盯着门口的人。
无论是身材,还是笑起来嘴角微微曲起的弧度,在门口的人,显然就是淳之商,可他这个样子,像是才受重伤吗?
“怎么,小师妹,落水一场,你就变得有些糊涂了,连师兄都不认识了?”
落水,不是说是被人丢在甲板上吗?
“四师兄,你的伤势痊愈了?”轻眉心存怀疑,却不动声色的站起身。
“受伤?”淳之商楞了下,不解地问:“受什么伤,谁能伤的了我呢,除非小师妹你。”
“我又不会伤害你!”轻眉嗔道。她现在也糊涂了,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你会伤我的心啊!”
嬉皮笑脸,自命不凡这点也没错,难道,这真是淳之商,可那个受伤坠海的淳之商,又是谁,去了哪里呢?
好乱啊好乱!
“小师妹,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头仍然有些疼。”
“没什么,可能那日你在甲板上晕倒,被海风吹拂太久的缘故,不过小师妹,你怎么会有这种心悸病,以前没人告诉过你吗?”淳之商的眼里充满关心,轻眉看着他的眼睛,没半分虚假。
“我有心悸,确实不知道,师兄你莫非还懂医术?”
“师兄我虽然惊采绝艳,医术却不是很懂,不过,我虽然不懂,却认识懂医术的圣手,他们早为你检查过身体,若是不诊断,我还不知道,原来师妹受不得丝毫惊吓。”
淳之商的声音逐渐温柔起来,轻眉看不出他有丝毫不对之处,只好压制住心底的猜测,微笑道:“那多劳师兄。”
“别说这种见外的话,你是小师妹,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
轻眉笑笑,转移了话题,问道:“我们还有多久到东离?”
淳之商遥望着海平面,想了下说:“大约三日之后就能到。”
三日,原来不知不觉在海中已航行十几日,本以为非常枯燥的航海,因为那场刺杀,而变得莫名诡异。
“对了,小师妹,听小牙说,你问我伤势好没,是什么意思?”淳之商忽地问道。
轻眉心中一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假装看向海面,转过头去用最平时的声音说:“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这样说?”淳之商的语气不变,依然是暖暖地带着些微磁性,让人如沐春风。
“我不知道”轻眉忽地转过身,怔怔地看着淳之商,一直看到淳之商有些不安,才喊道:“师兄,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背部。”
淳之商楞下,很快脸上便是戏谑的表情:“小师妹,想看师兄的身体,你难道已等不及了?”
轻眉嗔怒道:“爱给看不看。”
“看看看,师妹想看,我这个做师兄的,怎么忍心拒绝呢,只是师妹啊,现在这个位置,这个时间,是不是不太凑巧?”
轻眉也楞下,很开反应过来这个家伙的意思,有些羞恼地说:“谁和你一样,满脑子腌臜思想,我总是觉得你好像被刀伤了背部。”
“原来师妹是关心我, 让你看看也不错。”淳之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忽地双手张开,一股内力催动,上身的衣服如风撕裂般裂开,四散飞出去,直露出健硕挺拔的上身,赤果果的上身。
不着丝缕的上身,肌肉健硕,古铜色的皮肤上光滑如也,一个瑕疵都看不到,更不用说轻眉想象那般伤痕累累,痴痴地盯着看了半晌,轻眉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日晚上,她亲眼看到淳之商受伤,又亲自背着全身血迹的他走了那么长时间,她跟随秦寿学医半年,是不是真受伤,很容易就判断出来。
不管从那里看,淳之商根本就没有受伤,那自己前几日的经历,又是怎么回事?
“师妹,看够没有,海风很大呢,要是师兄受了风寒,可是要劳烦师妹照顾。”
“好了,你去换衣服吧!”
淳之商转过身,走到轻眉面前,伸手,轻眉却下意识后退几步,他的脸色微微变化下,转身朝通向自己楼船的架板走去。
“对了四师兄,林伯还好吧?”
“林伯健康的很,他还一直要来看望你呢,可小师妹你大病初愈,我怎么会让他们来打扰你。”
话毕,踏船而去。
轻眉忽地觉得身体一阵冰冷,那个夜里,她清楚的看到,林伯的头颅被海盗砍飞,飞舞在空中,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狞诤。
明明是夏日,阳光正暖,轻眉却恍若寒冬。
她忽然有种很强烈的不真实感,她甚至有些不确定,自己现在这种状态是真实的,还是前几日那种厮杀血腥才是真实,可不管哪种是是真实的,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莫名的恐惧。
第一次,粗线条的轻眉,不得不思索起来。
接连三日,淳之商不时过来看望她,一如既往的关心,轻眉也似乎恢复到先前的花痴样,可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在两人之间不断蔓延,这种感觉一直到了东离,也不曾消失。
“第一次来东离吧,小师妹,等安顿好后,我带你好好去逛逛,这东离虽然诸多东西都发源于大唐,却大多都有了自己独特的改变,很有特点。”
轻眉笑道:“行啊,我正要看看这东离的男子俊不俊,能不能比上我们大唐的风流儿郎。”
“要看东离美男子,不用那么麻烦,小师妹你莫要忘记,我祖籍便是东离,严格说,我也有几分东离血统。”
“哦,和师兄呆的久了,我渐渐都将你看做大唐人,不过师兄,你自小就离开东离,对东离的感觉又是什么样呢?”
淳之商眼中闪过瞬间的阴霾,只是流星一瞬,却被一直紧紧盯着的轻眉看在眼中,心里的疑虑又加深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