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云山,茅舍中
凤芜歌第一次见到帝音便是在卧云山的茅舍中,那时她正是十二三岁的豆蔻年华,因自幼体弱多病,当时看起来也就十岁的小丫头。也因此她被父亲送至卧云山故友处,卧云山隐者秦苍因欠凤父一个人情,便答应凤父的请求,帮他照顾女儿,偿还他的人情。
凤芜歌坐在椅子上,双手靠在桌子上,乌黑的双眼不断好奇的打量着四方。
帝音奉师命前来招呼这个小师妹,四月桃花开满了整个山扉,到处弥漫着桃花香,远远走来不经意间沾了桃花的香气,还未到门口,凤芜歌便闻到了一阵桃花香,抬头一看。
一少年从桃花走过,恰似那桃花妖落入凡间,一身白衣随风摆荡“真美”这是凤芜歌第一次见到帝音内心偷偷给的评价
待帝音走入门口,凤芜歌好奇的问道:“大哥哥,你也是体弱多病被送到这里的吗?”毕竟她就是体弱多病被送到这里的,所以在她的世界,在这里的都是体弱多病的。
还未等帝音回答,她又接着问道:“我是阿芜,你叫什么名字啊?”
“阿音”帝音看着这面色枯黄,还未到他肩膀的小丫头片子,就想起了师父外出,交代他好好照顾她。卧云山人很少,平常就他和师父两个人,对于一个十五岁的他,他还是感到有点寂寞的,山里多了个人,也许就多了一个半,这样也不错,他静静的想着。
帝音帮凤芜歌把行李拿进房间内,那些该摆放哪里就一一帮她摆好,在他看来,师妹是用来照顾的。不过他也有严肃的一面,一边摆放一边嘱咐道:“师父要外出一个月,这一个月是我照顾你,师父他老人家说了,你身子弱,除了用药调养外,还早锻炼身体,把身体的底子打好了,药也就不用吃太多”
凤芜歌一听到不用吃药,眼睛睁的铜铃大,欢呼道:“真的不用吃太多药?”说实话,在她有记忆起,她就天天跟药为伴,每次吃的她老皱眉头,有时趁丫鬟不在,她便偷偷把药倒花盆里,不久被父亲发现,父亲生了好大的气,一气之下,她的院子,房间都光秃秃的,连一颗草都没有。害她每次都只好乖乖的吃药,以至听到不用吃太多药,她就没差拍手跳了起来。
帝音一看凤芜歌听到不用吃药,连眼睛都在发笑,摇了摇头,用手放在嘴巴边咳了咳说:“不过
”
“不过什么?”
“你每天都要锻炼,按照师父给的方子,把这些事都做完。”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张纸,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还没看,凤芜歌就觉得自己要得病快晕了。
只见上面写着一堆,用凤芜歌的话总结:辰时起床,慢跑卧云一时辰,已时浇花,午时做饭,未时休息,甲时读书,戌时练琴。
凤芜歌顿时变得焉焉的,不确定的问帝音:“阿音,真的要把这些事都干完?不干完会怎样?”凤芜歌偷偷抬头瞄了一下帝音
“喝药”轻轻吐了两的字,无比珍贵
一听这句话,凤芜歌耸拉着脑袋,讨厌!个个都知道她害怕吃药的弱点,总拿喝药来吓唬她。
隔日,清早,天朗气清
凤芜歌还在睡梦中,帝音就前来敲门,把尚在睡梦中的凤芜歌给叫醒了,闭着双眼洗漱好后,便和帝音开始在山中慢跑。
这时辰,卧云山还被白云笼罩,朝阳半隐半现在山中,害羞的露一半张侧脸,此时是三月末,卧云山栽满了桃花,缀满枝头的桃花此时还沾了露水,娇艳欲滴。
桃花深处那两个背影若隐若现,一个单瘦却不柔弱,一个娇小玲珑。高的在前,小的累喘吁吁在后。
还未到一时辰,凤芜歌就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停下脚步,喘了一声问:“阿音,咱们还早跑多久,我快跑不动了!”
帝音停下脚步,转身看了快摊倒的凤芜歌,心终归柔软了下下说:“你先休息休息,再过一柱香的事间就差不多了”,很久之后,凤芜歌总是追问他,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也许就是这一次的回眸,她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撞进了已经的心里。有些爱就是从不知不觉开始,等你察觉,她已经生生在你心里,扎了根,疯狂的成长着。
从山顶上下来,凤芜歌早已累倒在石桌上趴着,不停的喊累
帝音摇了摇头,嘴角泛着不易察觉的宠溺,转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飘来一阵饭香味。趴在石桌上的凤芜歌闻到香味,稍稍坐正了姿势,回头往厨房望了望,透过木窗,帝音额头的碎发长长在额前,清风掠过吹起了几根,就俊逸的脸格外认真的做起了饭。从他熟练的手法,凤芜歌猜测他一定是经常做饭,慢慢的凤芜歌双手支起靠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帝音。
待帝音做好饭菜端至她面前,她才尴尬收回眼光,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凤芜歌随口找了个问题:“阿音,你怎么会做饭?看你气质不是富家公子便是王宫贵族。”
帝音拿起碗随手替她乘一碗,回答道:“师父有时外出,卧云山也没丫鬟仆从,很多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习惯了”在他记事起,他好像就跟着师父,所有那些遥远的记忆都快淡淡退出他脑海,要不是那玉佩,或许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不过你也别得意,既然你来到卧云山,你也必须会做饭,从明天起,三餐都要自己做。”
凤芜歌有时怀疑自己的父亲是不是抢了秦苍师父的情人,还未见到师父老人家,就派了弟子来折磨自己,赶明儿得写个信问一下父亲,不然自己会被折磨到死滴,想归想,凤芜歌还是默默的吃起了饭。
不可否定的是,帝音煮的饭很香,本来饭量很少的她多吃了一晚,渍渍称赞。
不过一想到明天要自己煮,凤芜歌的眉头快拧成一块了。
隔日,厨房中,坐在板凳上的凤芜歌支撑着下巴一直在思考一件大事:煮饭是先放米还是先放水,她很后悔在家时怎么不去厨房看看,终于她决定要先放米。
现实往往是残酷的,米下了,米糊了,呛的凤芜歌直咳嗽,她哭了,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出身就是累赘,母亲因为自己难产而死,父亲又日日奔波为她寻医,好不容易到了卧云山,连饭都不会做。她蹲下身子默默的哭泣了起来,直到一张手绢出现在她面前,她抬起了头,看见了帝音,那时候他就像一个保护神一样,站在前面为她挡住了风浪。
“擦擦眼泪吧”帝音把手绢递给了凤芜歌,顺手用手帮她擦去了脸上。
转身收拾了厨房灶台,“很多事情都是从不会到会的,你过来,我教你。”
凤芜歌起身走到他身旁,帝音慢慢讲解到“煮厦门饭一般是米与水齐放,待沸腾一小会儿便可灭火”
帝音的声音很好听,像空山里传来的生,空灵却又润耳,可以抚平自己烦躁的内心。每当听到他的声音,凤芜歌感觉自己好似在海上躺着自由自在,心也就开阔很多。
不知是不是卧云山桃花太多,又是盛开的季节,帝音身上总带着一股桃花香。
或许凤芜歌就是因为习惯这声音,这香味。所以有种爱叫做习惯,它总是不知不觉渗透在你生活中,在你生活占了一个很大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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