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博为林子倒一杯浓浓的苦咖啡,坐在她的旁边,上下打量着脸色红润的女孩,还别说她这次恢复得比上次还快!周文建调养得都不错!看来他的分析是对的,周文建的细心呵护真是林子的救命稻草。
“林子,你的气色不错,身体还感到不适吗?”杨博淡淡地笑着。
林子嫣然一笑,低声解释着:“杨博,我都好了。不穿白大褂,你挺帅的,真不像医生。”
“哈哈,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会夸我长得帅气。”听到林子说自己长得帅气,杨博的心里觉得怅然。
“杨博,我说得是真话。”林子放下咖啡杯,满脸写的都是认真两个字。
杨博笑笑,他把话拉到林子的病情,他走到电脑前,打开林子专页,细心评定林子心理测试题:“林子,我接到你的邮件了,你的测试题,已经接近正常人啦,你已经很棒了!但你还需要努力,有话吐露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林子低下头点点头,忽然她问了一个,一直憋在她心里的问题:“你,如果你遇到了困惑,你怎么去解决呢?”
听到林子的问话,杨博忍不住笑出声了,因为很多到他这里进行心理咨询的人,都会问起这个问题。他站起来,走到林子身旁,耐心地解释:“哈哈,我也会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的。其实心理医生,也会走进误区的。
我们每天都倾听你们的苦恼,了解到许多不为常人所能理解的事情,我也会有恐慌的时候,我们也需要减压,甚至我们也需要定期检查,甚至是治疗。这在美国,是很普通的事情。”
林子对杨博还是很感兴趣,她脱口就问到:“杨博,你不到二十岁就在美国了,你在美国已经很有成绩了,为什么你要回国呢?”因为她听周文建说,杨博在美国有自己的心理诊所,在美国那么有成就,为什么回国呢?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他愿意回国吗?
听到这个敏感的问题,杨博只是习惯地耸一下肩,爽朗地笑了,掩饰他的慌乱,他简单地解释道:“哈哈,至今为止,你是第一,斗胆问我这个问题,啊,我是为了思念才回来,思念小时候已经消失的记忆。”
“杨博,不会是爱情吧?”林子非常感兴趣。
杨博站起来坐回桌前,电脑挡住他的半边脸,他态度和蔼,缓缓低语:“呵呵,你的问题太多了,我想问的,都还没有问呢,你要知道,我们谈话,要算时间的。”
“哈哈,杨博,如果想挣钱的话,就不会回来啦。”林子撇撇嘴,不屑一顾。哼,吓唬谁呀!
“林子,今年你多大啦?”杨博出其不意。
林子简洁地问答:“二十六岁。”哼,你比大不了几岁。
其实,杨博就是扰乱林子的思维,他怎么可能把自己情感秘密对一个女孩吐露呢,再说她还是心理有疾病的人,即使没有心理疾病,谁也能理解他呢?
“唉,我们相差十岁了,有些事情,你不会懂的。”
嗯?林子望着电脑后面的杨博,怎么比周文建还大一岁呢?他也就像三十出头的男士嘛!
“你比周文建还大呀,不会吧?你比周文建可长得年轻多了?周文建说你是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五呢。”
杨博缓缓地站起来,靠在桌子前,抱着胳膊,就像一个老师对对小学生说话:“呵呵,那都是表象啊,我绝不是什么钻石王老五。”
“杨博,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回来吗?”林子犹豫着,还是问出了一句话,因为林子心里有一个完美计划,让情感受挫的杨博,能遇到一次机缘。
杨博模棱两可地宣称:“如果我在国内的话,我一定会去捧场的,因为,你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女孩子。”
“切,杨博,你贬人。”林子撅起嘴,好像真生气了。
杨博见到林子另一面,唉,怪不得周文建喜欢这个娇人,每个人都有她可爱之处啊!他走到林子的跟前,满脸都写着认真两字,笑着说:“哈哈,我说得是真话,在我的案卷当中,你真是特例,你是最快走出误区的抑郁症了,你是最快领悟我的意图的人了。”
杨博非常注意措词,在抑郁症患者面前,他从来都不说你是患者,他刻意注意细节,这让病人减轻压力。
林子非常愿意和杨博聊天,从来没有过抵触心理,在杨博的诱导下,在药物控制下,经历过物理治疗,她得以迅速恢复。
林子缓缓地低语:“杨博,谢谢你,你从来都不说我是你的病人,谢谢你,和你在一起,就像和一个大哥哥说话一样,一点压力都没有。”
“不用谢,也是你们两个人鼓励我,我决定七月份,要回美国去一趟。”杨博拍拍林子的肩旁,鼓励着林子。
听说杨博要回美国,林子感觉有些失落,有些话,只能和心理医生说,她满脸充满惊愕的表情,低声问:“啊?那我们以后?”
杨博爽朗地笑着,病人对心理医生的依赖,他非常能理解,为了消除林子的不安,他解释道:“哈哈,无论我在哪儿,我都会关注你的。不过在美国,我要美元啊。林子,我会定期给你发邮件的,我们视频聊天不要间断,我是你终身的心理医生,因为我们是朋友。”
杨博送林子到门口,然后对她悄声吩咐一句:“再见,林子。你在外面稍等一会儿,请周总进来,我还有事情要问他。”
周文建走进来,杨博打开电脑的文件夹,抬头望着周文建,缓缓地低语:“周总,你讲的故事,我简单地分析一下,那时林子才七岁,说有记忆,也许没有多少了,照你的描述,只能算是猥亵,没有成为事实,那个钢琴老师,只判了几年嘛。”
“可是,她那时就不是处啦,你怎么解释呢?”周文建心里很不舒服,原来林子的心理疾病不是孤立的。
周文建痛苦的表情,杨博很能理解,有的人童年的噩梦,一直会陪伴到他的终生,但是你如果不能坦然面对的话,就要及时放手。
杨博淡淡地笑着说:“呵呵,他不只糟蹋林子一个孩子吧?至于你的问题,那用器械都能办到了。
我觉得第一次对林子进行催眠治疗时,林子一直描述那个男人的形象,至今我没有对上号,现在我知道,他就是那个钢琴老师。我以为是那个初恋男友呢。
也许就是那次,钢琴老师对他做了什么,林子感觉到恐惧了,她才会告诉妈妈的,否则我们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有家,有孩子,那么做的原因,有多种,也许婚内生活满足不了他,他只是偶然感觉,猥亵能让他达到快感吧!也许是单纯的心里变态。也许是情感受挫以后,没有缓解的渠道,唉,现在我们探讨这些没有什么意义了。”
周文建点上一根烟,让烟云围绕在他的周围,他沉重地讲述:“姥姥说,由于林子父母的告发,他的学生家长,都被接受调查了。警察亲自带十几个女孩子,去医院检查了,只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得以幸免。其他的女孩子,都轻重不同,像林子这种情况,有五六个吧。”
“童年的记忆,一直在潜意识里,不会轻易挖掘出来得到。林子的记忆里,没有钢琴,但是她却喜欢听古典音乐,不喜欢流行歌曲。所以她的病,也许会很顽固的,当然这也是我的推测,今后的生活,对她来说非常重要,但决不能刻意给她创造太顺利的环境,一旦遇到挫折,她还容易走进误区。”
杨博非常耐心地解释道,因为每个人的情况,各不同,谁也不能真正解读谁的心结,只能是试图进入他们的心低深处,试图帮助他们走出困惑。对心理有疾病的人来说,他们都很敏感,处事方式都挺特别,感情都特别细腻。
杨博递给周文建一本书,有关心理方面的纪实案例,耐心地解释着:“如果这次的问题,她能坦然面对了,恐惧的记忆就会慢慢地淡去的。受虐的行为,那种感受,对于了一个七岁的孩子,说影响也是潜移默化的,最主要的是,林子的初恋男友不懂,当今女孩的运动量,太大了,那层所谓的膜,其实有的人早就消失了,不能靠那层膜来评判一个女孩的第一次。至于马海青的行为呢,呵呵,他也不太懂爱,也许,他不懂怎样怜惜一个女人。如果他能找到心爱的女人,也许会有所改变的。”
听到杨博的最后一句话,周文建眉头紧蹙起来,他不解地问道:“你,你说什么,他不爱林子吗?”
杨博走到沙发前,很谦虚地说:“我只是猜测而已,其实,对于你们圈内的人来说,林子,可以说是特别的女孩子。对于你们挺有吸引力的,还有就是,马海青的占有欲,他已经知道林子是你的追求者,才。”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只是后来听说,他对我反感,因为我抢了他的女友,其实那是一场误会而已,我只是受朋友支托,求了一女孩而已。”周文建弹弹烟灰,但他并没有把马海青的隐私吐露给杨博。
杨博微笑道:“如果在女人身上,留有印记,呵呵,那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他对林子没有自信。对啦,对林子身上的印记,你打算怎么办?”
“呵呵,慢慢地想办法吧!”周文建觉得现在除去林子后背的印记,还为时过早,等他们两个人真正融合在一起了,林子不再戒备了,他才想办法除去那几个发文字,让马海青的阴影彻底消失。
周文建对杨博的打算很感兴趣:“你真打算辞去这里的工作,回美国吗?”
杨博双眸之中显出惆怅,感慨道:“是的,是你感染了我,我要回去,也许是徒劳的,不试,怎么知道结局呢?”
周文建掐没烟卷,调侃道:“呵呵,我没想到你还会有故事。”
杨博淡淡地笑了,自嘲道:“心理医生,也是人嘛,也有七情六欲的,分解不好,也会有心理疾病的,呵呵,我就是如此,我总是解不开我的心结,所以我一直没有再婚。”
“呵呵,每个人都有故事,谢谢你,杨博,以后我们只能在网上视频,发邮件咨询了。”周文建站起来,紧握杨博的手,以示感谢。
杨博解释道:“我的父母年龄大了,无论我有什么样的结局,我还要经常回来的,见面的机会还会蛮多的,我答应林子,九月份你们结婚的日子,我一定会参加的。”
周文建在前面走着,到了门口,回头地望着杨博,期盼地问道:“那你,在林子生日那天,能抽出时间,参加,我为林子开的PARTY吗?”
“呵呵,不会是订婚仪式吧?”
周文建打开门,对杨博伸出手去,打了一个V型手势,紧搂着林子慢慢地走了。
杨博一直望着,相拥的两个人在走廊的深处渐渐地消失,他抿着嘴,笑了,摇摇头,低声嘀咕一句:“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