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凰第二天走的时候,柳如烟顶着一双黑眼圈乖乖的给墨子凰行礼,“臣妾恭送王爷。”
那样子看着就乖巧的不行,墨子凰是一步三回头着走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乖巧这么懂规矩的柳如烟,如此,一种隐隐的不安在他的心里渐渐升起。
怎么老觉得这女人在策划什么?
果然,当天中午墨子凰刚要差人通知柳如烟明日封她为正妃的时候,就听昨日才给柳如烟拨过去的丫头粉黛来报,“夫人失踪了,从早上就不见了,奴婢们一直找看都过了中午了,这才知道出大事了来禀报王爷。”
粉黛来报的时候墨子凰正在书房里写奏折,听粉黛说完他算是知道这一上午他的心里一直这么慌得很了,他就知道那女人一定会闹出点什么来,不想她会玩失踪。
放下手里的毛笔,墨子凰扶了扶颚,“说说看,有没有发现夫人失踪前有什么异样?”既然她愿意玩,他就陪她玩。
“倒是也没什么异常啊。”粉黛回忆道,“只是吃早饭的时候夫人说身体不舒服让我们端到屋里来,奴婢们把早饭端进去的时候夫人正在梳妆台前化妆,奴婢们说让奴婢们给夫人梳洗就好,夫人却说不用后把奴婢们赶了出来,然后夫人就一直关着门,直到采兰进去收拾饭碟时慌慌乱乱的出来说夫人不见了。”
墨子凰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搭在桌上伸着食指烦躁的敲着桌面,垂着眉淡淡的吐了一句,“采兰发现的……。”想了想墨子凰突然抬头,“那采兰哪儿去了?”
“采兰出来和奴婢说夫人不见了后就和奴婢搜了屋子,没见着夫人就关了夫人的房门和奴婢到院子里去找夫人,后来就走散了。”
“走散了……”墨子凰低低的重复,轻轻笑道,“搜夫人房间的时候,采兰都搜了哪里?”
粉黛细细回忆道,“先搜的桌子下方,又搜了门后面,后来又搜了床底下还有花瓶里,奴婢也知道花瓶里不会有,但是她非要找一下。”
墨子凰唇角的弧度更深,慢慢站起身,叫来了总管吩咐了“明日的封妃仪式照常进行去准备准备”,后招呼道粉黛道,“走,去把采兰从床底下捞出来。”
“啊?”粉黛杵了。完全没逻辑啊?采兰不是在找夫人吗?怎么可以到夫人床底下捞出来?但是如今王爷这么说,粉黛也不敢反抗,跑出去忙跟在王爷身后。
粉黛是怎么也没想到采兰会真的在夫人的床底下,而且还睡得很香。还穿着夫人今日穿着的衣服。
粉黛不由在心里不满,摇醒了采兰不由埋怨道,“夫人都不见了,你倒还有心思在这里偷懒!”
采兰晕晕乎乎的睁开眼睛,听着粉黛的埋怨本就迷茫,再一看一旁站着王爷,忙爬起来半跪着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墨子凰手执折扇轻轻扇着,“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被烟儿塞到床下面去的?”见到采兰真的在床下他就知道了柳如烟的小伎俩,她找他要休书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她有很好的化妆技术,不想原来她还会把自己的脸画成别人的脸,这倒是多少让他有些意外。
采兰从地上起身,“奴婢来给夫人收拾碗碟,刚一进门被人从后面重重击了一下,奴婢只以为是有刺客,一回头正看到一张和奴婢一摸一样的脸,还不等奴婢喊抓刺客就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采兰咽了口唾沫,“定是那刺客抓了夫人的,那刺客竟能不开门就进了这屋子里,一定是个高手,夫人不会,不会已经……”遭了那刺客的毒手了吧。想到这采兰不由着急起来。
再看墨子凰哪里有一点着急的样子,想了想墨子凰也没给采兰和粉黛解释那“刺客”就是夫人的事,他知道柳如烟是化了采兰的样子,然后打晕了采兰又换了衣服把采兰塞在床下面后离开的。墨子凰直接吩咐道,“去把正门后门侧门的守门小厮都叫来。”据他的了解,如果柳如烟画了采兰的妆,纵使她有翻墙钻狗洞逃跑的机会,她也定会选择从门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所以只要找来小厮问一下今早采兰从哪个方向出去了就知道柳如烟去了哪里。
他是有信心把柳如烟在明早之前抓回来,所以才会吩咐总管照计划准备册封仪式。
但是他还是太自信了,如今的柳如烟已经不完全是以前那个闹闹脾气心思简单的柳如烟了,如今的她,说要走就不打算回来了,她是不会给他留下蛛丝马迹让他有机会抓到她的。
当小厮们众口一致的回答是绝对没见过采兰姑娘时,当全府上下所有人都一致回答他没见过采兰姑娘时,墨子凰是真的慌了,他仿佛看到了她离开的决心,仿佛又听见柳如烟垂着头站在他面前跟他说“王爷你放了我好吗?”
放了我好吗?
原来呆在这王府竟让她这么痛苦,痛苦到让她求着自己放过她,痛苦到这么毫不留恋的逃离。
但是他也说过,她不可能逃得开的,就算死了,她都必须把灵位挂在他这湘王府。
柳如烟,这一生你都休想从我手上逃开。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