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太太!”李嫂的脸第一时间出现在眼前。
熟悉的梦魇,像勒在她喉咙处的绳锁,每次醒来,就像是发生在前一刻,如此的鲜明深刻。
他说的没错,那些记忆就算是千帆过尽,也无法否极泰来。
有些事,并不会因为不去想,不去听,不去看就可装作视而不见,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煜的死,其实一直都使她整个灵魂深感愧疚。
夏悠然看着陌生的房间,点滴一点点输送她的体内,她动了动手臂,立刻能感觉到被蹂躏后的疼痛。
“太太,您先别动,医生说您身子虚,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这刚醒来,需要补充些食物!”
李嫂端上一碗热粥,细心的盛了一勺送到悠然的唇边,眼中布着泪水。
夏悠然一点胃口也没有,但在要嫂执意的亲手照顾下,还是吃下了半碗稀粥。
“李嫂……”夏悠然又突然住口,打消了想要知道谁亲自救下自己的念头。
即便是孟少帆又如何?那样的情况下,她宁可不要让孟少帆看到。
李嫂出去了,夏悠然因为胃部的半碗米饭的供养舒适了很多,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此次,她没有梦到可怕的梦魇,似乎有一双温柔的眼睛盯着自己,无比珍惜又无比的痛苦,他一只手似乎掠过自己遮在额上的头发,然后停在她唇边。
她身子一动,待醒来时,才恍然认识到是一场梦。
窗外已经大亮,房门这时被一脚踹开,力道之大,不知道会误以为进了强盗。
凌若可就这样霸道地闯进来,看着一脸憔悴,脸上青青紫紫的夏悠然,心疼地抱起她便大哭起来。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背着我……被人欺负!”
凌若可哭得好不凄惨,捏着拳头恨不得将那人五马分尸。
擦了擦脸上的泪:“说,哪个混蛋王八蛋干的,我断了他的根,掘了他的祖坟!”
夏悠然看着依然张扬跋扈没有任何改变的凌若可,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老了。
以前她们可以抱在一起,像是大姐大的专门对付那些欺负小妹妹的坏男生。
横扫大学校园的她们闯下多少祸,需要爸爸和孟少帆亲自登门解决。
“悠然!”凌若可扔下包包,重新抱住她,情绪不再那么激动,想起她逼问周慕华的口供,整颗心就像被拿出来洒上盐那么疼。
“为什么你经历了那么多事不跟我说!你不把我当朋友吗?你这个坏蛋,其实我第一个收拾的就该是你!”如果不是她被囚禁在美国,被人死死看守没有自由,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受苦。
想起这些,她就无比的怨恨那个英俊儒雅的孟少帆,如果不是她,悠然也不会这样。
当然还有她目前的那个的丈夫。得了景灏,又娶了夏悠然,这样狗血的事恐怕只有在小言里才会发生的吧。
这些问题她揣在肚子里一直想要问她,可是看到如此脆弱的夏悠然,她那满心疑问都不由地压下来,想想还不如直接去问孟少帆,为什么宁可要那个精神病蒋青媛,却不肯接受夏悠然。
夏悠然看着仍青春无敌的若可眼中酸酸的,她现在似乎只能从若可的身上去发掘当年无所畏惧的自己。
若可憋了太多的话自顾说着,夏悠然多半安静在听她讲国外的遭遇,被限制人身自由地她,每次想和外界联系都要经过三番五审。
一番诉苦外加回忆过去的时光,转眼到了下午,若可看了眼时间,有些恋恋不舍地抱了抱夏悠然:“这两天我得到公司报到,一时半刻过不来守护你,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哦!”
若可的离开让夏悠然感觉到了寂寞,比起她的青春无敌和活力,夏悠然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十岁,很多时候她都是作为一个听众,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更是如此,从她步入开始,似乎就意味着结束。
或许在不久将来,或许是一辈子。
但之于冷炎而言,娶了自己这样的女人,没有任何情趣,那几乎麻木的迎合又怎么能填补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一如她离开家里时所看到的,男人始终忠于自己的身体,爱情或是婚姻都只是一张纸,时间久了会发黄、发皱,再没有新鲜感和想要征服的欲望。
那是不是也说明,冷炎对她的厌倦之后,就是她获得自由的一天?
李嫂再次出现病房已经是第三日清晨,夏悠然站在医院的芙蓉树下,点点落下的花瓣碎在她的肩膀上,衬得她脸色更加憔悴的泛白。
声音顿在她回眸之时,孟少帆不知何时推着轮椅就在她身后,见她回眸,脸上淡淡掠过一丝尴尬,或许是为自己无端出现,亦或是自己那无法直立的双腿。
孟少帆从未如此狼狈过,有着洁癖十分爱惜自己身体的他何时肯将自己伤得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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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