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冷峻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开始包扎伤口。
那时的夏悠然不明白那么深的伤口是否需要缝合,只是看着他简单的包扎后,那额上已经密布的冷汗在他抬头之时看得十分清晰。
那一晚,夏悠然就窝在他这间小小的房间里度过了一夜,本来她只是坐在床角的地板上,醒来时,却发现躺在他黑色的床上,而那个男孩儿却不知去向。
她揉着眼睛,想起昨晚那些寻他而来的陌生人,一个个狰狞恐怖像要吃人的模样,不由地将他们列为坏人的行列。
也是那一年,她定义了好人与坏人的区别,也是那一年,她认识了这个多灾多难,却性格孤癖的大男孩儿。
那一天,是爸爸来接的她,她不知道是谁告诉爸爸她在什么地方,潜意识里觉得一定跟那个男孩儿有关。
爸爸对于他的到来也没有提起只字片语,只是将她接到家里后,找来家庭医生对她好生进行检查,确认无碍后才安心地去上班。
她以为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男孩儿,她以为那萍水相逢的缘份只在于那一晚,直到一个月后,她从学校里出来,被一辆陌生的车子劫持,她放声大叫,却无人上前阻止之时,才又一次地在恐惧中遇到了那个男孩儿。
他一身黑色衬衣,一条黑色的牛仔长裤,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疤痕,已经结痂。
他看着被绑在石柱上,嘴巴被胶带缠紧的她,脸上那化不开的阴霾峻酷,像是一道冰山,在她被扯开胶囊发出的闷哼而闻声进来的男人眼前蓦然崩开。
把守着门的男人一脸阴鸷,看到男孩儿那满眼的戾气,带着不屑的姿态,手里明晃晃的银光一闪,恶狠狠地朝男孩儿逼来。
夏悠然吓到了,却见眼前一片漆黑,男孩儿抱起她往旁边一闪,躲过男人的这一刺,然后长腿一伸,正中男人的手臂,刀子应声坠落。
男孩儿抱起她走到被破开的窗子,刚想踩上窗台,身后又跑过来的男人已经近在眼前,夏悠然眼见银刃眼前一闪,她闭上眼睛突然抱紧男孩儿的脖颈,死死地不松开。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刺进了背部,她闷闷地哼着,感觉到疼痛时,耳边“咻”地一声,待她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被牢牢地抱在一双手臂中。
她的眼前模糊开来,看不清男孩儿的脸,她只是咬着小小的唇瓣,太阳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细细的抽泣,疼痛在耳边响起的警笛声中弥漫开。
她一直死死地抱着他脖颈,不愿放开,不能放开,就像是放开之后就会失去一切一般。
就像是沉溺在海里,她唯一可以拼命抓住的一线生机。
她一直挣扎,一直跑,黑暗的尽头,似乎有一个瘦高的身影,她拼命跑,拼命的跑…
“悠然,悠然!她猛然惊醒,身上已经密实的冷汗,冷炎一只大手轻抚在她的背部,那一道虽然经过精细的处理,却依然留着淡淡疤痕的地方。
冷炎的声音里夹杂着一抹暗哑的温柔,如磨砂一般磁性好听,夏悠然发觉自己那双臂仍紧紧搂住他脖颈,赤裸的身子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汗水却已经浸湿了他的皮肤。
他深沉地望住她的眼,就像是要望尽她灵魂深处,她无处闪躲,只能任他透彻地看着自己,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置他眼前。
可是,她竟没有觉得羞涩,就像是很平常,自然地亲昵。
他的一只手掠过黏在她脸上的发丝,吻在他眉间、眼睑、鼻尖,轻轻地呼吸缠绕在一起,有种迷乱而柔软的温馨。
他用额头抵着她,望着她迷漓的双瞳,以及那梦魇余存的小脸儿,柔软的唇瓣印在她微微翘起的粉唇上,浅浅的吮吻,直到她身子温软地贴合着他,直到她如一朵娇艳的百禾,迎着他缓缓的绽放。
他不急于占有,诱使她伸出小手,靠近给予她快乐的根源,那一刻,夏悠然觉得眼前绽放太炫亮的烟火,带给她的是旖旎的美好和身不由的颤抖,她无法让自己停下来,也似乎那并不是出于本意,从头到脚的震憾、酥麻一寸寸吞噬她仅存的那一丝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