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住就住,在得到二柱的默许后,兵子立即回邻村的家里拉来了木床,拿了被褥以及一些日常用品过来,当晚,他们就在老房子里住下了。
可是这个夜晚,对二柱、侯雅静还有小新来说,却是个不眠之夜。老房子里曾经发生过怎样可怕的事情,二柱和侯雅静心里最清楚,今夜住进老房子的兵子他们会发生什么呢?
小新从枕头底下拿出了姑姑那张破旧的黑白照片,细细的端详着,她想起了老房子里那个黑底白字的木牌上映出的那张脸,没错,她现在很肯定,那就是照片上的姑姑。这样怪异的事情她亲眼看到了,可是兵子他们却不相信,那么今夜,他们会不会也看到那样怪异的事情呢?
一阵阴冷的风吹来,扫过兵子和女人熟睡的脸。兵子感觉到一根手指在轻轻的摩挲自己的脸,他一下子惊醒过来,原来是错觉,他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女人,拿扇子为她扇着风。
“啊-----依-----呀。。。。。。”一个尖细的女声传来,兵子头皮有些发麻,谁在唱戏?他拿了手电筒下了床,顺着声音找去。
在第二个套间里,一个黑影在边舞边唱,他壮着胆子,拿手电向那个黑影照去,突然‘呼’的一下,黑影不见了,哼唱声也没有了。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他揉了一下眼睛,收回电筒,返回他们住的房间。可是刚到门口,他突然愣住了,那个黑影正站在他们的床边,透过手电筒微弱的光束,他看到一双长长指甲的青褐色的手正紧紧掐住他媳妇的脖子,他媳妇微微张着嘴巴,已经在翻白眼了。
他大叫一声,冲上去,黑影瞬间消失不见。可是他的女人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已经不再动弹,他欲哭无泪,悲痛的将女人拥入怀中。突然依依呀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腾的一下起身,拿起手电筒再一次的顺着声音找去。
一个穿着长长戏服的女人,头发垂了下来,看不清楚她的脸。
“你是谁?”兵子大声问了一句,一股凉气瞬间由头到脚。拿手电筒的手有些颤抖。
那女人并不说话,手却缓缓的举起了一个东西。兵子望去,一个婴儿的头颅,血淋淋的。突然,那婴儿头颅的嘴巴一下子张开了,发出极其尖细的嗷嗷的哭声。
“啊。。。。。。”小新大叫了一声,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是个梦,她梦见了兵子和女鬼。
是不是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她的心头。快六点了,她看了一下时间,天已经快亮了。她翻身下床,这一夜竟然过去了,我要到老房子去,看看兵子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哟,小新,这么早?干什么去啊?”刚走到门口,却迎上兵子微笑的目光。
“兵子叔。”她颤颤的叫了一声,疑惑开始蔓延,兵子牵着他媳妇的手正一脸阳光的站在她面前,难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小新,你爸起来了吗?小新,小新,发什么呆呢?”兵子拿手在她脸前晃了晃,她连忙茫然的摇了摇头。
“哦,那我就不叫醒他了,这是老房子的钥匙,原先的铜锁生锈了,我换了把新的,你把它交给你爸爸吧。我现在带你婶子去县医院做检查去,她现在是预产期了。”兵子说着把一串钥匙递到她手里,然后冲她摆了摆手,就转身离去。
“哎,兵子叔。。。。。。”她突然醒悟过来似的跑到兵子的面前“你们昨天晚上。。。。。。住的还好吗?”
“嗯,挺好,老房子里还凉快呢,就是没有电,晚上回来我让你爸把电源接上,没有电,黑灯瞎火的,老不方便了。呵呵"兵子拿手挠了挠头,不还意思的笑了笑。
真的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手中那串钥匙,她疑惑的摇了摇头。
回到屋里的时候,她却意外的看到侯雅静一身大红的内衣内裤,背对着门站在客厅里。
看到她进来,侯雅静吓了一跳“死丫头,这么早你干嘛去了?吓死我了。”
“哦,兵子叔刚送钥匙过来了,他换了一把新锁。”小新说着把那串钥匙放到桌子上,然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侯雅静。
“哦,我出来找水喝,以为没人呢”侯雅静尴尬的笑了一下。
小新哦了一声,就往自己屋里走。
“你等一下。”侯雅静突然叫住了她“兵子。。。。。。他们没事吗?”
“是啊,他们挺好的啊,兵子叔说晚上没电,晚上让爸爸把电源接上。”
侯雅静一脸的不相信,没事,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她这是什么意思?小新回到自己的房间闷闷不乐的想道。难道她希望兵子叔他们有事吗?真是的。还有,侯雅静为什么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呢?这个秘密她很早就发现了,早在一个月前收拾房间的时候,她发现侯雅静衣柜里的衣服几乎全是红色,红棉袄、红裤子、红褂子,连内衣内裤都是红的,奇怪,都一把年纪的老女人了,还穿的花红柳绿的,打扮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小新鄙视的笑了一下,她就是再穿的花红柳绿也没法和妈妈比,光是身段儿就和妈妈相差很远,更别说脸蛋儿了,而且,侯雅静还是只不下蛋的鸡,跟爸爸结婚这么多年了,竟连一个孩子也没有生下。小新忍不住偷笑,哼,这就叫恶有恶报。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兵子他们在老房子里一直相安无事,这大大出乎旁人的意料。
“奇怪,他们住进去怎么就没事呢?”
“是啊,老四上次只进去一次,被吓得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我家小三子上次溜进去,说是看到了依个唱戏的人,还冲他笑呢,这春桃,是阴魂不散啊。”
村子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特别是见到过老房子灵异事件的人,他们一直都为这对住进老房子的年轻人捏了一把汗,可是现在,竟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二柱和侯雅静也同样疑惑。
“难道是春桃她原谅了我,阴魂散了去,也是啊,都这么多年了,再说当初我不也都是为了她好,只是她自己脾气倔。”侯雅静边嘀咕边翻身抱住侯雅静的后背。
二柱却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你以为你做的事她会原谅你吗?我知道春桃的脾气,她死得冤,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二柱冷冷的说着。
“那又怎么样?”侯雅静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被埋在地下五尺,况且屋子周围都洒了灰,即使阴魂不散又能怎么样?只要我不去老房子,她也不能兴风作浪。”
“那你为啥还天天穿着避邪的红衣服,心里还是有鬼。”二柱嘟囔了一句,拿扇子挡了头,不再说话。
“你。。。。。。”侯雅静说不出话来,只好悻悻的躺回床上去。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二柱和侯雅静却还各自想着心事,一点睡意都没有。
“啪啪啪。。。。。。”一个急促的拍击大铁门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里。小新、二柱、侯雅静三个人像是约好了似的,同时从床上坐了起来。谁?谁在敲门?
“柱子哥,嫂子,快开门啊。。。。。。”敲门声里混杂着一个急切的喊叫声。
是兵子,二柱和侯雅静松了一口气,可马上心又提了起来,这么晚了,他有什么事?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二柱马上翻身下床,大踏步吵门口走去。
“哥,我媳妇她要生了,这村里有没有。。。。。。有没有接生婆啊?哥,你赶紧帮我找一个。”兵子上气不接下去,一脸的焦急。
“什么?快生了,那,那赶紧去医院啊。”二柱大声的提醒他。
“来不及了,前几天去检查,医生说至少得半个月才能生,怎么突然就要生了,哥,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快来不及了。。。。。。”兵子一把抓住二柱的胳膊,急切的说道。
二柱也有些急了,生孩子可不是小事,弄不好会一尸两命,他脑子中迅速的搜寻着村里医生的名字。
“有了,兵子,你先回去,我马上去找接生的人来,你别急啊,我一会就去。”二柱边说边转身跑回屋里去。
“怎么了?”侯雅静见二柱慌慌张张,不安的问道。
“别说了,快,兵子媳妇要生了,我去叫二婶子去,她会接生,你赶紧起来,到老房子帮着兵子照看着点儿,他一个大男人,遇到这种事一定手忙脚乱的。”二柱边把一个灰色的短袖上衣往头上套,边急切的给侯雅静布置着任务。
“你知道,我不去老房子的。”侯雅静面露难色。
二柱顿了一下“好吧,那这样,你去叫二婶子去,我去老房子。”
“可是这三更半夜的,我。。。。。。我害怕。”侯雅静看了一下墙上的闹钟,时间正指向凌晨一点半。
“人命关天的事,你总得搭把手吧,快起来,再磨蹭就来不及了。”二柱厉声的对她喊道。
“爸爸,我陪阿姨一起去吧。”小新站在了二柱的卧室门口,认真的说道。
三个人迅速的出了门,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一个女人痛苦的嚎叫划破了夜空的寂静,似乎要把夜给撕裂了。
二柱、小新、兵子、侯雅静四人焦躁不安的守在门外,心中都在祈祷这个难熬的夜赶紧过去。尤其是兵子,听着自己的女人因为他生孩子而撕心裂肺的喊叫,他如受刑般难受。
终于,一切都停住了,夜色恢复了平静,兵子迫不及待的一把推开门,闯进了屋内。
“不要开门。”侯雅静大叫一声,连忙用手里的红布遮住了脸,仓皇跑到门外去。小新很是奇怪,这个侯雅静,不但里里外外全是红色,还拿了一块红布在手里,接生的二婶子让她进去帮忙,她支支吾吾不肯去,现在兵子一开门,她又仓皇逃到门口去,这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让她这么怕?
一张床上,躺着一个满身是汗,脸色苍白,微微闭着眼喘气的年轻女人,她的身边,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农村妇女瞪大惊恐的眼睛,直直的愣在那儿,嘴还微微的张着。
“婶子,怎么样了?是不是生了?”兵子一进门就急切的大嚷。二柱和小新也尾随他进了屋。
可是接生婆并不看他们,只抬起一只手,缓缓的指向床边,嘴唇哆哆嗦嗦的嗫嚅着“怪胎。。。。。。怪胎。。。。。。”
三个人顺着她的手往床边望去。又同时大叫了一声。
被子旁边,一个红红的、黏黏的,圆滚滚的肉球,如西瓜般大小,正在慢慢的蠕动着,没手没脚只有一张拳头大小隐约可见五官的模糊的小脸。怪胎,兵子突然大叫了一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