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VIP厅,丽丽的思绪还沉禁在刚才的氛围里,她感叹上天的不公,似乎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赐给了他一人,金钱、容貌、尊荣、地位,许多人穷其一生,苦苦追寻,也不得其一,他却风轻云淡的全部握在手中。
闲下来无事,丽丽打算去看看随心在干嘛,穿过一道长廊,拐弯处就是钟山厅,丽丽问了身边的酒保,说是随心进去有一会了,还没有出来,钟山厅的客人黄总是这里的常客,他常约一些房地产商在此谈生意,丽丽听公主小妹说过黄总好像在鄂尔多斯开发房地产国。
过道里灯光晦暗,钟山厅大门紧闭,有阵阵吵嚷声从厚重的门里传出,夹杂着隐隐的哭泣声,那声音非常熟悉,丽丽心里着急,手上已经使了力,厚重的钢玻门悄无声息的被推开,幽暗的灯光下,房间里正在发生着惊心动魄的一幕。
随心的手脚被压制住,满脸邪气的男人将她的身子紧紧抵在沙发上,另一个剃着青皮头的男子,手里端着高脚杯,他捏住随心的下巴,满满一杯红酒就往她嘴里灌,紫红色的酒汁泼洒在她浅色的衣裙上,一簇簇如同盛开的血染的大花。
她拼命扭动手脚试图挣脱,却换来几个男人兴奋的尖叫声。
此情此景,丽丽也顾不得会得罪黄总,她冲进去,大叫着:“你们放开她!”
试图震撼住发了狂的男人,只是她太高估了自己的威力,青皮男子抬起头,色眯眯的小眼顿时又泛起光。
“哟,又来了一个正点的妞,不急啊,哥哥也喂你一杯。”
他暂时将随心放开,转过身,步履蹒跚,却是向着丽丽的方向。
眼看着那令人厌恶的身影渐渐逼近,丽丽才想起来用对讲机求救,可是已经迟了,青皮一挥手,丽丽猛的往后退了几大步。
随心剩拑住他的男子看热闹时,猛的推开他向青皮撞过去,青皮男子冷不丁被一撞,又喝了酒头晕眼花,踉跄着竟然摔倒在地上,趁其他两人愣神的片刻,随心拉着丽丽,大声叫着:“快跑。”
青皮男子气的一张脸都要歪了,狼狈的坐在地上,咆哮着,“抓住她们,快,抓住她们,我要整死这俩个小贱人。”
两个女孩跌跌撞撞,没跑多远,一个男人从后面一把抓住丽丽的头发,她一阵吃痛,跌倒在地毯上,她冲已经跑到前头此刻却停下来的的随心大叫着:“随心,你快跑啊,别管我。”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跑,爷非玩死你们不可。”青皮已经追了上来,瞪着血红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
随心哪能丢下丽丽,结果自己也被青皮男控制住,青皮手里拎着一瓶红酒,提起瓶子,哗啦啦,一瓶酒劈头盖脸淋在她身上,冰冷酸涩的液体冲进眼睛,滑进她的脖子里,贴着她温热的皮肤流淌,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她瑟瑟的发着抖,绝望无助像一头猛兽,一下将她拉进漫无边际的黑色深渊里。
“放开她!”
一个男人的声音猛的插进这混乱的局面,他的声音不高,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酸涩的液体,苦涩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高大的身躯穿过影影绰绰的人群,从无边的黑暗里一点点走出来。
她微仰起头,酒水顺着额前的发际流到眼睛里,红光滟滟,在这漫天的艳红里,他熟悉的身影如同从天而降的神坻。
他身后,昏暗的走道长得似乎没有尽头,墙壁上贴着复古的壁纸,繁复的花纹隐在迷离的灯光里,恍惚可见大朵的不知名的花朵,花瓣繁复,姿态妖娆,盛开在漫天的藤蔓丛中,那藤蔓交错纠缠,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那日,她迷失在深深的丛林里,高而密的蒿草,直插云霄的大树,枝叶繁茂,遮天敞日,树林深处散发出浓浓的腐败气味,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一条人的残肢挂在矮矮的灌木上,暗红的截口,惨白的皮肤,紫黑色的脚掌微微荡着,她捂着嘴巴,只觉得胃里翻天覆地的搅着,心沉重剧烈的跳着,似乎要破胸而出,脑袋里嗡嗡似有无数个警铃在叫嚷。
远处有细微声响,她惊惧的全身毛孔都竖立起来,却是他,一路分枝拂叶,拔开重重迷雾,来到她身边。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的安抚她,不要怕,有我!
心莫名的就安定下来,不再害怕,不再担忧,不再惶恐。
那个泣血火光将半边天映红的夜晚,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一夜之间,她失去最亲的人,她的母亲已经死了,还要背负着杀人犯的罪名过一生,他的父亲已经葬生火海中,却还要落得死有余辜的臭名,在地府里不得安宁。
她想,你们哪里知道,死了的人又何曾在乎世人审判的枷锁,日日受煎熬的,也不过是活着的人。
他如从天而降的神坻,将她从大火中救出,她呛了浓烟,又受了惊吓,整个人神志不清,却独独记住了他。
“哈哈哈,真他妈的笑话,你是哪根葱,你说放开她就放开她啊!我好害怕啊!”
男子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的浑身颤抖。
下一秒,几个黑衣男人突然从黑暗里窜出,其中一个瘦高的男人快步跑到莫肖克身侧,恭着身子,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其他人已经将闹事的男人控制住,受困的几人试图挣扎,奈何黑衣男子显然就是练家子,下手狠准快,几个利落的手起脚落,倒在地上的几个男子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只有呻吟的力气,只有青皮还是一副搞不清现状的糊涂样。
“你,你,你找帮凶算个鸟啊,有种,你出来,跟大爷单挑,我打的你满嘴掉牙。”他的声音微微发着抖。
莫肖克默了会,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睇视着他,
“你认为我应该和你一样,调戏无助的小女孩,你认为是男人就应该像你这样,还要靠打架决定胜负!你觉得你还是一个……人吗?”
他故意放慢语调,将最后一句话拉长语调,他脸上至使至终都含着淡淡笑意,眼里却透着彻骨的寒意。
“哪个不长眼睛的,竟然敢打我的兄弟,人呢,人呢?”
黄士新从卫生间冲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的兄弟被人打的东倒西歪,他的小舅子,也就是青皮男子,此刻被一个男衣男人揪着头发,按倒在地,他前面,身材高大的男人冷冷凝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