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太太,以前的事情是我不懂事,惹您生气,非常的抱歉,我向你道歉,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请您不要将怨气迁怒到不相干的人身上,我叔叔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请您高抬贵手,不要为难他们。”
随心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筹码跟凌华谈条件,可是如果轻易的答应她,凭凌华的个性定会变本加利,今天设计陷害她叔叔,下次有可能就是婶婶,再下次有可能就是柳絮,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被伤害,叔叔一家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虽然叔叔一直不待见她,可是他们毕竟将她抚养大,这份恩情随心磨齿难忘。其它的亲戚,在父母死后,就像避瘟神一样的避开了她,舅舅舅妈更是放出了话,与她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十二岁的随心已经懂得人情世故,弱小的她只能在黑夜里无助的哭泣,真真是世道无情,人心薄凉。
凌华冷哼一声,“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柳随心,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痴心妄想的女孩子,我见的多了,哪一个有好的结局,你没有打听打听吗?你们以为,年轻狐媚,就能取代我?就能登上莫太太的宝座?你如果再继续自不量力,我告诉你,后果是你不能承担的。”
凌华疾言厉色一番,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因为愤怒,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莫太太,我已经说过,从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喜欢莫总,不该不自量力,我已经得到了教训。我向您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再纠缠不放。”
随心一番话说的很虔诚,离开九玺云台的这一个多月,她将前尘往事仔细揣度一番,想通了很多的事情,对于莫肖克的爱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偏执,她知道应该如何用一种正确的方式守护她的爱情,守护莫肖克。她爱莫肖克,这种爱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可是莫肖克已经明确的告诉过她,她给不了他幸福的感觉,他想要的女子也并不是她,她的爱只会让他痛苦。所以她甘愿站在远远的地方注视他,默默的想念他,而不会再去打扰他。如今,莫肖克最需要的是平静的生活,只有那些如死水般平静的岁月,可以将他那些无人医治的伤疤深深埋葬,随心明白幸福对于他已经是奢侈,凌华给不了他,自己也给不了他。可是凌华不这样认为,她对莫肖克的爱已经走火入魔,她的爱就是占有,就是纠缠,谁要威胁到她,她就要摧毁。
如果凌华此时选择放手,故事应该就会嘎然而止,也许每个人都不会被逼到绝境。可是命运的齿轮依旧无拘无束的转动着,因果皆有定数,谁也无法逃离……
“柳随心,你不要废话,如果你是真心悔过,你就拿出诚意来,乖乖给我演一场戏,只要你听话,我以后不会再为难你的家人。”
随心知道凌华的话不可信,可是有些事,二十三岁的柳随心没有选择,因为亲人是她的软肋,她没有翻云覆雨的手段,无权无钱无心计,拿什么跟凌华斗?也许她应该感谢凌华,如果不是她导演的这场戏,她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莫肖克的心里,其实有她,哪怕只是很浅的一个影子,她也觉得幸福那样满。
挂断电话,凌华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紧紧攥着的拳头,指甲已经刺入掌心,她也并不觉得痛,为何要逼她?为何要抢她的东西,二十年前有董心心,二十年后,有柳随心。
时光退回到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她睡得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身边的位置空空的,她一下子就惊醒过来,手掌抚过床单,真丝的触感透着凉意,显示着身边的人已经离开多时,凌华目及所至,卧室里并没有莫肖克的身影,阳台的拉门半开着,深色的窗帘在风里鼓动,有微弱的蓝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莫肖克的身子隐在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在低低的讲电话,凌华努力的竖起耳朵。
柳随心!她隐约听得他似乎提到了这个名字,她想也许是自己过于敏感,最近几个月,这三个字如同鬼魅般时常浮现在她脑海,她刻意秉住呼吸,仔细的搜索着外面的声音,当这个名字再次窜进她的脑海,凌华知道自己没有听错,那个月华如洗的夏夜,她只觉得自己心痛欲裂。
她陷入深深的恐惧中,这十八年来,她时常疑神疑鬼,她时常陷入失去他的恐怖里,不得安宁,她这样炙热的爱着他,为何仍是煨暖不了他的心?他连一个安慰,一句暖心的话都没有。他待她,永远是客气礼貌,却没有夫妻该有的甜蜜温情。
为什么?为什么?她几乎要癫狂到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质问他,为何不爱她?可是她只能无谓的一笑,风轻云淡般,因为她依然有着那该死的理智。
她慢慢平静下来,这就是报应吧?为了得到他,她做了多少对不起良心的事,为了和他在一起,她费了多少心思,终于他是属于她的了,再也没有人能将她们分开,她也绝对不允许有人来破坏她的婚姻。
那些觊觎她幸福的女人,就让她举起刀来,亲手送她们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