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想的头都痛了,她很想找个人商量,却又觉得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谁知道她还没有想到万全之策的时候,凌华就等不急,手中的剑又一次向她挥来。
月末的时候本来就忙,又逢审计局突击查帐,随心加完班走出办公楼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半,随心一路跑着到公交站,终于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下了公交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钟,随心站在路边,犹豫着不敢前行,原来丽丽租住的出租屋要穿过一段黑暗的小路,绕过几幢无人居住的小楼才能到,平时都是白天走,倒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在深夜里只觉得黑影绰绰,黑暗里像是有无数双可怕的眼睛在盯着她。天气并不好,云层遮住了月亮的光,路上又没有路灯,随心裹紧外套低着头快速朝前走,四周寂寂,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被放大的惊心动魄,经过一座废弃的公厕时,两个黑影突然向随心扑过来,随心惊惧的大叫,天色太暗,随心只模糊辩得黑影是两名高大的男子,其中一人捂住她的嘴,将她往公厕后面拖,另一人贼头贼脑,四处张望,随心恐惧到了极点,就在她绝望之时,黑暗中又蹿出几人,大声吆喝着扑过来,与歹徒缠斗在一起,两名歹徒无心恋战仓皇逃脱。随心只觉得双腿发颤,竟是连一步路都不能走,她在那一刻她真切的体会到了董心心的恐惧,董心心只是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挣脱人高马大的父亲,当父亲对她做出禽兽之事时,她该是多么的绝望,多么的无助,多么的痛苦!帮她脱离困境的小伙子将她护送到家,就匆忙离去。丽丽知道了这件事,提议要报警,随心制止了她,因为她心里清楚的知道,是谁指使了这件事,这并不是偶然事件,因为歹徒逃窜之时,还威胁她说,你逃的掉初一,逃不过十五。她已经明白,凌华并未曾真正的放过她。这段时间,她已经远离了她的生活,可是为何凌华还要铎铎逼人,不把人逼到死胡同里不罢休。
随心又一次失眠,她想了很多事情,深思熟虑后她依然决定将这件事深埋,可是她觉得自己应该找凌华谈谈,至少应该让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可耻的,让她从此不要那样嚣张。
手机里还存着凌华的电话,翻来覆去很多回,终于还是拔通了那个电话,“凌女士吗?我是柳随心,我想跟你谈谈?”
这一次,随心没有叫她莫夫人,也没有叫她凌总,自从知道凌华干的事情后,随心从心底里已经排斥这个人,她并未向自己想像的一样惊慌,也许是打了无数次的腹稿,她的声音很冷静。
凌华显然并不能接受这个称呼,她拔高声音嚷道:“凌女士?柳随心,你是脑袋搭错线了吧?你叫我凌女士,你不知道我是莫肖克明媒正娶的太太吗?”
“凌女士,即然你知道你是莫肖克的太太,那么你就应该有莫夫人的姿态,你这样子尖锐,莫总不见得会喜欢。”第一次,随心觉得自己充满了能量,她在电话里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你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凌华气急,几乎要咆哮起来,可她毕竟是个经历过大场面的女人,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柳随心,你有什么事?”
“你有时间吗?我想跟您谈一谈?”
“跟我谈,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跟我谈?噢,对了,前几天报纸上刊登了一份小三向正室宣战的声明,如今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你们这些女孩子都没有一点羞耻心了吗?道德沦散了吗?你还想跟我谈,你真是有本事啊,柳随心,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有这个本事…。”她还在滔滔不绝。
“凌夫人,我和莫总的事情是一个意外,我以后不会再见他,也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如你所愿,现在的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无耻女人,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瓜葛。”她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提起那段往事,可是当莫肖克这个熟悉的名字滑过脑海,她依旧感到心痛。
“那么,柳随心,我们就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了。”凌华口气阑珊,作势要挂电话。
“等等,凌女士,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十多年前,你指使我父亲柳任泉对董心心做了什么吧?”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深沉的吸气声,既而一片漫长的寂静,凌华苍白着一张脸,半响才缓过劲来,“柳随心,你等我电话,记住,你要敢跟别人多说一个字,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啪达一声,电话已经断了信。
挂了电话,凌华只觉得心里焦躁,她在客厅里转来转去,胡妈见她脸色阴沉,早就躲得远远的。
凌华点燃一枝烟,靠在窗前,目无焦距,柳随心果然知道她干的事情,柳任泉那个贱人,竟然将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自己当初怎么能相信那样一个酒色之徒呢,如今该怎么办?怎么办?她在屋里走来走去,思量着对策。
随心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出来真好,她不想拿这个要挟凌华,只是想让凌华知道,她对董心心犯下的罪恶,并不是天地都不知的,让她心有忌讳,希望在午夜梦回时,她能够有所悔改。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随心接到凌华的电话,约她六点钟,在九玺云台的莫氏别墅见面,“九玺云台?”随心不确定,又问了句。
“放心,家里没有人,莫肖克出差去了,我会派司机接你。”
穿着黑衣的男子一直将车子开到了别墅的地下车库,车窗贴着深色的膜,从外面几乎看不到里面,“柳小姐,请将你的手机给我。”见随心没有给的意思,他又说:“这是我们夫人要求的,你也知道,她是公众人物,不希望你们的聊天内容泄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