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翻到最后一页,白纸黑字的内容是柳随心的最新状况,金兰不敢置信般瞪大了眼睛,柳随心怀孕了?父亲不祥?
“什么叫父亲不祥?我给你们那么多钱,你们怎么办事的?”她对着电话咆哮。
“金总,您请息怒,根据我们这半个多月的跟踪观察,柳随心的生活很规律,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与异性接触过,我们查过她近期的通话记录,内容也很简单,除了您儿子,只与一个叫程和平的异性联系密切些。”
“程和平是什么人?你们有没有查?”
“金总,我们确实查过这个程和平,交警二队的一名普通警员,他跟柳随心的关系也不像男女朋友,我们从多方面的渠道了解过,他跟柳随心也只是偶尔一起吃过饭。”
“除了这个程和平,她身边就没有别的男人了吗?你们到底有没有仔细查?”
金兰想到儿子说起这个女孩时的表情,只觉得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咙,金燕西这个傻孩子对随心这样痴情,她却连别人的孩子都有了,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金总,根据我们这段时间的观察,柳随心身边真的没有关系密切的男士,您再给我们一段时间,孩子的父亲一定会浮出水面的。”电话那头的男子极力保证,他可不想得罪了这位金主。
“你们重点查下那个程和平。”
“金总,恕我们不能继续调查下去,这个程和平背景不简单,他父亲是退休的程秘书,如果我们动静过大,惊动了老爷子可不好。”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的低下去。
“程秘书,前任市长秘书,程坤?”
“正是!”电话那头毕恭毕敬的回答。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观察,注意,不要让她发现了。”她低声嘱咐着。
“好的,您放心,我们很专业的。”
搁下电话后,金兰整个人陷入宽大的沙发里,她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这个柳随心,倒是自己看错了她,她并不像她外表一样简单,没有男朋友?未婚先孕?从侦探拍来的照片看,她整个人安然从容,甚至是沉醉在一种幸福当中,看来她对于自己怀孕这件事很淡定。
儿子为什么要爱上这样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燕西的?金兰又觉得可能性非常小,她陷入一种焦躁中,金兰宁愿她未来的媳妇是个外表复杂,内心简单的女人,也不要是这样心思纷繁的女孩,爱上这样的女孩只怕是要受很多苦,不管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必须好好和儿子谈一次。
晚饭后,金兰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金燕西,“燕西,你现在没有事情吧?跟我来书房,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谈。”
“什么事?”金燕西大刺刺的躺倒在沙上,脸上一副桀骜不逊的表情。
金兰不想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你跟随心有没有过亲密接触?你老实的回答我。”
“问这个干嘛?我跟她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金燕西脸色很不好,语气冷冰冰的。
金燕西的态度刺痛了金兰,他又变成了从前那个冷漠、傲慢无礼的孩子,金兰耐着性子继续说:“燕西,我希望你能够诚实的回答我,这关乎到你们俩的未来,妈妈需要你的答案。”
金燕西直直的看着金兰,无力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燕西,以后不要再跟那个柳随心联系,彻彻底底的忘记她!她不是个好女孩,她配不上你!”
金兰缓步踱过来,蹲在沙发前,她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
这种表情让金燕西觉得慌乱,“我的事情你不要管!如果你只是跟我谈这件事情,那我走了!”
“你等等,我给你看样东西。”
金兰走到书桌后,打开锁着的抽屉,抽出一叠纸丢到他面前,“你好好看看,你喜欢的女孩,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了她之后,看看她是否值得你这样痴情?”
金燕西直觉里不想看,双脚却又像是被定住了,他慌乱的翻开面前的纸张,纸上的内容都关乎一个叫柳随心的女孩子,她的一点一滴,她的成长经历,如同一副画轴在眼前铺陈开来,她出生普通家庭,幼年父母双双散生火海,父母的丑闻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她寄居在叔叔家,她的童年伴随着流言蜚语共同成长,她成绩优秀,却不得不过早的体会到人间冷暖,叔叔的好吃懒做,让她不得不从高中时就开始边工边读的生活,大学时代年年拿奖学金,却仍是被贫困的生活压迫着,金燕西的心为着她心疼不已,他终于明白为何她的眉头总笼着淡淡的轻愁,终于了解为何她的笑容总是那般的飘渺。
这样薄薄的几张纸,也曾经摊在一个叫凌华的女人的桌上,只是最后一页纸的内容她没有看到,如果看到,不知道又将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波?因为金燕西看到最后一页纸上的内容时,只觉得整个脑袋里轰的一声闷响,如同被夏日的焦雷击中一般,整个人怔住了,思绪一片空白,久久未能够正常思考。
未婚先孕,父亲不详?怎么会?随心怎么会怀孕?莫肖克的孩子,一定是,她为何要这般待他?他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像是被人揪住了,痛到他不敢呼吸,这般感觉,比死还要叫人难过。
“不,不,不可能的!”他将手中的纸猛的掷在地上,圆睁着双目,怒气冲冲的瞪着金兰,“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金兰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燕西,这纸上的内容是我雇了专业私家侦探,花重金调查到的,你是个聪明孩子,这纸上的内容是真是假我相信你会明白的。做为母亲,我希望我的儿子能幸福,这个幸福不是柳随心能够给你的,我的话说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偌大的书房重又归于沉寂,金燕西靠在沙发里,暮色一点点涌过来,黑暗将他吞噬他交叠着双腿,如同木偶盘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西方的天空,绚丽的晚霞散去,满天的繁星闪烁在广袤的天空,眼角冰凉的一抹划痕,一滴泪终于被夜色夺去了温度,冰冷的划过脸庞,金燕西掏出手机,拔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