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躲在暗处的明宁尽收眼底,他知道以自己的力量上前阻止是徒劳的努力,于是飞身离去,来到太子殿门外,不顾守门的太监的阻拦,径直往里冲去。
“太子殿下他已经休息了,小的若放你进去,太子怪罪下来,小的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你不放我进去,脑袋更要搬家!闪开!”
“不行那!”守门太监死死地抓住明宁的衣角不肯松手,明宁再无耐心。一掌打将过去,那太监啊的一声猝然倒地,明宁直冲了进去。
寝宫里的太子坐在桌前皱着俊眉正在翻阅着书册。
“太子殿下!尹姑娘她出事了!”
“太子没有抬头冷漠而缓慢地说道:“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太子!尹姑娘她贩私盐被盐度使抓住了,现在正在往刑部的路上,要是刑部连夜审讯,尹姑娘经不住严刑拷打认罪伏法的话,就必死无疑了。”
听到严刑拷打几个字,少年的眉头剧烈地一抖,心痛得几近窒息。
“明宁,你速速召集皇宫内的大内高手,到路上拦截他们!”
“那,盐度使的人?”
“一个不留!”
“属下明白!”
“闭着眼眸的女子甚是疲累,恍恍惚惚间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潜意识里女子感到这骏马的奔腾是冲自己来的。虽然女子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她立刻问店内的伙计:“伙计们,车上有备用的衣服吗?”
“我有,我也有。”
“好!”
女子看向一直默默骑马跟在囚车旁的盐度使,以不容辩驳的口气命令道:“你去到我们的马车换上店伙计的衣装,要快!”
男子被女子突如其来的命令弄得呆愣!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女子不顾一切的急吼。
这样的威慑力使男子脑中嗡的一声,只知立刻机械地服从命令。
只一会儿功夫,男子就换好了衣装。当他再抬头时,眼前的情景令他睁大了双眼。
只见十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已奔腾而至,“噌”的一声黑衣人齐刷刷拔出亮剑,一时间,沙土飞扬,烟尘滚滚。哭嚎声,惨叫声,倒地声不绝于耳,女子痛苦地闭上双眼不忍观看。
只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到策马扬鞭的声音,啪嗒,啪嗒,马蹄声远去。
一切来的太突然。黑衣人去时的迅速一如来时的猝然!
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血染的地面。
盐度使眼中的愤怒和绝望已到达极致,女子痛心疾首地看着濒临崩溃的男子,不敢与他说任何一句话。
“说对不起吗?这么多的兄弟一瞬间与他阴阳相隔。对不起三个字何其可笑!”
男子所有的思绪似乎已被抽空,只是渐渐变得呆滞,忽然,男子仰天长啸:“啊……”声音无限悲凉!
女子沉重地回头对已经解开身上绳索,并欲上前为自己松绑的王七说道:“你带上两个家丁,把盐度使送回去。”
尹纤纤说完环视一下店内的伙计郑重地问道:“今天的事情大家看到了吗?”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知道就好,若是你们有一人走露了风声,可休怪我手下无情!”女子坚定的气势。使在场的人全都一震!
王七和两个家丁开始动手把呆滞的盐度使从马上弄下来,抬进马车,刚欲离去。女子在车后低沉说道:“把他身上的佩剑收起来,并将他捆绑,安然送回去明白吗?”
“明白了!”马车快速离去。
现场一片狼藉,重获自由的女子颓然跪地,向着地上的尸体深深地跪拜下去!伙计们见她跪下也纷纷跪下。苍茫的旷野,一个女子哭嚎声响起:“为什么?……啊……”
回到店内的尹纤纤青丝凌乱,唇角由于撕咬已沾满了血迹。
“都怪我,我是祸水!那么多的生命,那么多的家庭,会因为我从此与幸福远隔。我应该去死,最应该去死的是我!”女子语无伦次地低喃。
须叟,女子抬起蓬乱的秀发,一双无神而坚决的眼瞳瞪向挂在墙壁上的宝剑。
“如果我死了,就太平了!”一刹那间,脑海中闪现司马俊中剑下滑的身躯,盐度使绝望而赴死的眼神,那静静躺在地上再无声息的尸体--那些无辜的生命!
女子此时的眼神决绝而冷静,向着宝剑一步一步走过去。
就在女子的柔荑抚上宝剑的一瞬,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明宁出手点下了女子的睡穴,不断心悸“如果自己来迟一步后果将不堪设想。”
男子心内只有一个信念--要把女子带到太子身边,这样她就安全了,这样她就不会死了。
少年站在寝宫的门前,焦急的等待。
明宁抱着昏迷的少女从殿外走来,少年看向女子憔悴的面容,眼神里有了雾气,他一个旋身落到明宁面前,轻轻地接下少女的娇躯。转身一步一步无比轻柔地向着房内走去,生怕吵醒睡梦中饱受惊吓的人儿。
把女子放在柔软的床榻之上,为她盖上杏黄的锦被,少年修长的五指抚上女子苍白的脸狭,女子似有感觉秀眉一敛,少年痴痴地看着,用指尖轻轻抹平秀眉拧起的疙瘩,秀眉下意识舒展,男子低头释然一笑。再看向女子时发现那秀眉再次拧起,少年俯下身去,慢慢地慢慢地带着爱怜带着长久的期待把唇覆在了女子的额际,柔软而温暖的唇在女子脸上游走,一寸寸感觉着这真实的存在……女子憔悴苍茫的面容激起少年无限的怜惜。
“傻丫头,你以为你可以承受多少?你这样逞强是为了什么?”少年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问着女子。即使那紧闭双眸的佳人没有任何回应。
可少年还是在问…..。
少女的气息渐渐平稳,脸上的悲伤化做了平静。
那握着她柔荑的男子始终守在一边深深地凝视……
“太子殿下。”今夜要不要这位姑娘侍寝?身后的宫女恭敬地站着。
“不用,你们给她沐浴净身吧。”我到旁边的厢房去睡。
“啊?”宫女奇怪地看向太子。
太子默然转身,离去。
女子玲珑的娇躯浸在放满花瓣的木桶里,两个宫女分侍两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女子沉沉睡着。宫女的眼睛惊羡地看着女子每一寸的肌肤:“啧啧,真是尤物呀,皮肤一点暇质都没有!这眉眼,这俏鼻,这红唇,连女人看着都动心。太子他怎么会视而不见?”
天将亮的时候,少年起身来到依然沉睡的女子身边。
女子的睫毛温婉地弯着,上面似凝聚了千年的哀愁。少年不自觉用食指抚了上去,突然男子感觉到那美睫的轻颤。“不行!”男子眼神里闪过一抹恐惧!随即点了女子的穴道。
“你就再睡几天吧,如果你醒来,我真不知该如何对待你。”
“只有在沉睡时,你才可以乖巧一点,才可以让我守在你的身边。才不会极力地反抗我。”
“你好好的睡吧。我只守着你,不会碰你……”
清醒过来的盐度使发疯般地想要冲出去,菊红和家丁们拼命抓着他不松手。
“你们放开,再不放开,我连你们也一块杀!”
“我的兄弟,那些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样死了呀!我窝囊呀!我不是人呀......”男子锤胸顿足。周围的人无不动容。
菊红嘤嘤哭着:“可?相公呀,你忘了是尹姑娘救我于火海?我们不能恩将仇报呀!”
她对我已没有恩了!即便有,现在我的兄弟们的命也早够还了。不行!我绝不能放过那个阴险的女人。我要杀了她!我要把她千刀万剐,我要把她托到太阳下暴晒,先挖她的眼,再化花她的脸……”男子的理智已全部丧失……
菊红无助地哭喊声也不能动摇他赴死的决心。
男子不断地想要甩开纠缠着自己的几个人,他运了一口真气,啊,抓着他的几人四散崩开,倒在地上。家丁还没反应过来。男子便提剑欲走,菊红以惊人的爆发力扑过去,死死抓着男子的衣角,美目抬着不断恳求,男子毫不犹豫地拔剑刺向女子!
扑哧,女子握着剑刃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相公。男子全然没有反应,刚欲把剑从女子胸前抽离。就听到一声威严地断喝:“慢着!”
“你的剑只要一拨,你的娘子就会血流如注,不出一会儿就将气绝身亡。”
发狂的男子,此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抱着地上的女子咆哮出声:“红......你不要离开我。”
明宁上前一步,迅速封了女子的穴道,说道:“我已封了她的穴道,血是暂时止住了,快请郎中来,为她诊断。”
家丁们慌手慌脚地出去了。
留下了屋内的三人。明宁内疚地看着这对苦命的夫妻。痛惜地说道:“这里你们是不能待了,我已准备了银两和马车,明晚就送你们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