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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敏济八成也是个贪官污吏!要不然怎地会有这么多钱造这么个宅子。

见我不说话,他有丝担忧道,“在术蓟可曾受甚委屈么?”

我苦笑着摇摇头,“这倒不曾。”寥寥几字而已。

原谅我向来不喜跟“陌生男人”有太多的接触。

“苍勒这个狗娘养的老东西!总有一日我会亲自将他拿下,让他还敢猖獗!”敏济狠狠的咬牙切齿道,双眸直直盯着池中的假山。

“他们并没有对我怎样,视如上宾呢!”

一群庸俗得不能再庸俗的莽夫,难道只有杀戮才能终止仇恨和掠夺吗?反正来自和平世界的我从不倡导以武力解决问题,更不希望是因了我而大动干戈。

“苍……”

他刚想再说什么,一旁的小圆门便有个柔媚至极的嗓音掺了进来,“哎哟,这可是妹妹么?果然像爷说的那般明艳动人呢,长大了还得了!”

我蹙蹙眉,只觉声音格外的刺耳,望去却是一个衣着光亮的娇艳女子,梳着双云髻,珠钗环绕,腰肢如柳,腰身上的织锦流苏随着她的微微一动而摇摆,看这架势八成九是敏济的小妾了!

如此不知分寸的人恐怕在府邸里头也不会是多大的来头,仗着敏济的宠爱,我淡笑不语,就连礼也懒得施了,淡定的跟。

“这是李氏,”敏济介绍道,然后又望了我一眼继续道,“这便是我的妹妹若黎。”

我微微一笑,装聋作哑,料想敏济心里也定然不会真的很宠爱她。

见我如此不待见她,她的脸色瞬间憋得通红,委屈得紧咬双唇,“怕是累坏了吧,妾身让厨房做了些精致的菜点,是让人送到妹妹房间么?”

“……”我刚想言语,只见一个小孩子追着另一个小孩跑了出来,都不过三四岁的模样,围着我们的脚下追逐打闹。

“桑腾!带妹妹去别处玩去!”敏济扳起脸冷声呵斥道。

“不嘛不嘛!爹,桑腾偷藏了人家的锦球……”后面追着的粉嫩小女孩扎着小羊角辫,不依不饶撒娇道,语气哽咽,只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但脚步已然紧追不舍。

“才没有……”

事出突然,我还来不及闪开,只见桑腾脚下一个踉跄,便稳稳的像我这边栽来,膝盖猛然一阵灼痛,我本就虚脱无力,脚下更是虚浮。

“啊……”

“若黎……”

脑袋一片晕眩,我毫无预兆的整个往后面的池子栽了下去,溅起冲天的浪花……

只觉得身子一会子冷的仿佛坠入冰窖,一会子又仿佛投身于烈火之中,脑子混沌一片,我仿佛看到了父亲焦急的脸,还有凡嫂……

想开口说话,可惜浑身瘫软无力,就连张口这么简单的事儿也做不到,心口剧痛。

我是在哪里?难道我又阴错阳差的回到了现代?

正在的拧着气力思忖之时,一股苦涩得难以下咽的苦药味液体一点一点灌进了我的嘴里,瞬间漫延开来。

我的心瞬间犹如掉进了千丈深渊一般,原来,我还在这个该死的古代!

“爷,不行啊,小姐根本吞咽不下去……”

灵素?灵素的声音?好似要哭的样子,她为什么要哭呢?真奇怪!

“于太医,你看这可如何是好!”这又是敏济焦急而浑厚的声音。

“接着喂!若黎姑娘的烧再退不下来……怕是……”一个老者的声音越来越低,“这味药里已添甘草、茯苓,味道不似那般苦涩,理当会比较好吞咽才是……”

狗屁!苦得本姑娘牙都要倒了!而且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鬼才要吃呢!

“将她半扶起身子!”老者当机立断的沉思道。

话音方毕,我的身子被人往上提了提,脑袋里像是一壶开水在沸腾一般,晕眩不已。

紧接着,嘴巴又被人硬生生撬开,苦药慢慢倒进我的口中,顺着唇齿漫延到咽喉.渗入我的胃。

不知是药性还是真的累极,意识慢慢的开始模糊……

再当我再次醒来之时,虽然依然使不上一分气力,但大脑有了几分清晰,而且我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阴错阳差回到现代。

周围是陌生的雕花檀木床,陌生的窗棱,陌生的梳妆台,陌生的房间……

老天当真把我遗漏了么?

我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忽然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又惊又喜,慌慌张张的摸着我的额头,又摸向自己的额头,这才哽咽道,“小姐,你可总算醒了!”

话未毕,她已经“扑簌”直掉泪。

灵素?灵素!

我真的病糊涂了!脑子转了半晌才想起她的名字,亏得人家还在为我掉泪珠子。

“……”我想张口说说话,干涩的嗓子却发不出任何一个字音,感觉整个大脑好似极度缺氧般。

若有机会我真得好生去拜拜菩萨,为何来到古代近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床上过的呢!

正当我云里雾里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涌进了屋子,男男女女好几个,看的我眼睛都花了,认识的却只有敏济。

敏济一边阔步走向我一边问灵素道,“小姐醒了多久了?”

灵素一边抽噎着一边回道,“就方才,小姐一醒就不停的张望,却不肯说一个字。”

敏济一个跨步坐到了床边,望着我半晌,棕色的眸子盯得我浑身直发毛,“快,去倒杯温水过来!”

唉,总算有个晓事儿的!

敏济长臂一挥,我半躺到他的怀里,温热的水缓缓的灌进了我的嘴里,对于此刻我而言,就仿佛久旱逢甘露一般。

“咳咳……”猛喝了一口呛得我眼泪直掉。

“慢点儿,没人跟你争!”敏济的嘴角终于微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黝黑的皮肤显得他的牙特别白。

从人堆里走出一老者,花白的胡子快及胸了,要撂现代早退休了,他不动声色的坐到了床侧的小杌子上,食指和中指搭在我手脉上,时不时还端详着我的脸色什么的。

我累极的半眯双眸,随他们怎地折腾。

倏地他开口道,“敏将军,若黎姑娘已无大碍了,只是身子邪寒入侵,体质劳累,顽疾未尽,又湿气扰神,伤及心肝,至少大半月务必床榻养之……”

老者四个字四个字的念的我脑袋一个变两个大,前面听了半天全是废话,最后一句我终于听懂了,意思就是要我至少半个月必须躺在床上养伤!

天杀的!真是坐着讲话不腰疼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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