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挽桃会这么正经地回答她,初和默然,起身,“师妹,希望你说的喜欢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挽桃执剑的手有些僵硬,却见初和笑看她,“师姐说笑的,师妹别介意。你若累了便去休息,四个时辰后,就又要修炼了。”
“好。师姐先去罢,我在看一会儿剑书,等下便去。”挽桃重新回到原位,又沉迷于练剑,自然也没有看到初和担忧的神情。
刚才挽桃的表情她不是没有留意,原以为只是打趣的一句话,却不料她似乎窥得了师妹的心思,也许现在师妹还不懂对师父的感情,但毕竟来日方长,而天不容仙妖在一起,就如同当年的花神与魔神……
初和微叹气,她能做的,只能打消师妹的念头,不能让挽桃重蹈覆辙。
徒留在后院的挽桃在初和离开后静坐在凳子上,对于师父挽桃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楚是何感情,只是不想离开师父,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孤独在作祟,可是她知道,师父就是她努力的目标,是她修仙的目的,至于初和师姐说的男女之情,挽桃不懂,男女之情和她对师父的感情一样吗?
坐在后院多想未果的挽桃决定还是回厢房休息,也许休息过后她就会想清楚很多。
回到厢房后,初和早已在卧室静修,挽桃也不打扰她,轻手轻脚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休息,也不知是练剑累了还是之前想太多,竟一下子睡着了。
……
灰冷的天空如同一百年前神魔大战时的森冷,周围是一声声刺耳痛苦的尖叫声,却不知来自何处,似近非近,似远非远。
不远处是一座烟雾缭绕的仙山,只觉得似曾相识又似乎未曾去过,朦胧的烟雾让挽桃有一些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只是在看到许多她不认识的神仙站在仙山上方的祥云上,他们个个都带着怒色和不屑,挽桃奇怪,为什么他们都看着自己?
“魔神之子,你竟又踏上魔神的后尘!枉费君莲上仙对你的一片苦心,竟让我们都觉得你会改邪归正!”站在众仙之首的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见他横着双眼,皱着眉头,拿着他的剑指着她,便知他有多愤怒。
魔神之子?那是谁?挽桃飘在云雾之中,朝众神挥袖,却见他们丝毫没反应,莫非他们看不见她?
“哼,你们又何必扯上我师父。当初救我的是师父,教我修仙的是师父,让我度过劫难的是师父,你们凭什么指责我!我何错之有?我不想入魔,你们逼我入魔,我以为神仙都该慈眉善目,可你们为什么要逼我!”
这声音让挽桃惊白了脸,这……是她的声音?!可是她并没有说话,这声音来自哪里?挽桃四处寻找声源,可是四周白茫茫一片,除了那些神仙,哪还有其他人?
“你还敢狡辩!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说的一点也未错!魔神之子就是魔神之子,继承了魔气怎会归正?竟是我们痴心妄想!”那老者又冷笑道,连身后的神仙都对她指指点点。
“何为同类?赶尽杀绝,断我经脉,施下噬魂咒,欲散我魂魄这便是同类?呵呵……若是真如此,我不修仙也罢。”那声音带着决然又透着寒意,却让挽桃心痛。
不知为何,她似乎能感觉那声音主人的心痛,好像……她便是那个人。挽桃震惊,她怎会有这种想法?
而腾云而来的白衣仙人更让挽桃愕然,那仙人不是他人,就是君莲!
只见君莲一席白色翩然的儒衣更衬得他的脸无比苍白,额前原本殷红的红莲印记,此刻却淡了许多,淡的几乎快要消失不见了。挽桃想跑到师父那边去,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师父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虚弱,而那个声音又究竟怎么回事。
可是,当挽桃跑到君莲面前时,却意外穿过君莲的身体,挽桃呆若木鸡。
“徒儿,不要入魔,跟为师回蓬莱。”君莲启唇道,神情却又这般清冷。
挽桃慌了,师父在叫她,所以那个声音是来自于她!而众仙指责批判的人也是她,可是她什么也没做,怎么会这样?一时间,挽桃头疼难耐,感觉气息紊乱,竟有点难以呼吸。
终于,似乎那层迷茫的烟雾消散,挽桃终于看清那声音主人,却见到是另一个自己,另一个不同的自己。挽桃跌坐在祥云上,那个一身妖艳紫衣的人是自己吗?
“师父……”如同往常自己喊师父一般,那个挽桃也呢喃着,痴迷地看着站在隔着不远的师父。
“徒儿,别执着。你莫不是真要看天下被你血洗成河?”君莲沉声。
“师父,我成不了仙,再也回不去蓬莱了对不对?”紫衣挽桃含笑问,静静地看着君莲,眼角淌出泪水。
君莲沉默,凝视她,说出的话却如一把割刀刺透她的心脏,“你杀了皖婉,杀了初和,杀了花溪,该承担你犯下的罪孽。是为师的错,没有教导好你,所以为师与你一起承担这后果。”
挽桃听得惊心动魄,皖婉、初和、花溪她们都死了?
“师父,你不信我?”紫衣挽桃大笑,长发张狂地在空中飘起,那笑竟让人听了心里发毛,“她们不是我杀的!我为何要杀她们!师父还记得当初许下的誓言?我要与你一起保护天下又怎么会去杀人!”
对,挽桃记得,这是她修仙的目的,她要成为一个有资格站在师父身边的人。
“她们终是因你而死。”君莲沉声道。
挽桃感觉自己头疼欲裂,她不要再呆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让她的心像被刀割了一般的疼,四周烟雾渐浓,挽桃抱着头被烟雾埋没在云层中,似乎再也不省人事……
……。
“师妹,师妹?醒醒,你怎么了?”挽桃听到从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叫唤声,艰难地睁开眼,见初和担心地看着自己。
“师妹你怎么哭了?”初和疑惑问。
被初和一提,挽桃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一片湿润,挽桃起身,看着初和,陷入沉思,“师姐,你们做的梦,会不会成真?”
初和从圆桌上的脸盆里拿来湿布,递给挽桃,轻笑道:“可是做了噩梦?梦是虚幻的,哪会成真?定时你平日修练时间太多,累了的缘故。”
接过湿布,挽桃擦了擦脸,听初和这么说,心里也舒坦一点,好在是个梦,这个梦简直太可怕。
“你啊平时别总是这般拼命,瞧你,再这么练下去,今天可能是梦魇,谁知他日会是什么?可别练剑练到走火入魔。”初和劝她。
初和师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她,她又怎么会像梦中那般杀了她。挽桃笑自己多虑,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对初和道:“师姐,你真好。除了师父,你还是头一个关心我的。我以后一定待你极好,不让别人欺负你!”
听到小师妹的豪情“表白”,初和莞尔,小师妹修为不多,但志向可大。
“好好好,那我们现在赶紧去后山吧。今日的修炼任务是御剑过招。”初和佩戴好剑,提醒道。
“……”挽桃拿剑的手一顿,问,“今日什么任务?”
“御剑过招。”初和不明所以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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