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烨磊在会所胡同的角落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发现一个人,狠狠地他捏灭了烟蒂,驰车而去。
他打开轿车的露天帐篷,任由冷冷的夜风灌入,冲斥着他还处于飘浮状态的脑袋,今晚是激动的,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夏初雪,他日日夜夜思念的雪儿,又是无比心疼,她已不同昔日,沦落风尘了,摇身变成了男人们眼中的秀餐可色的绝色尤物,冷冷地望着男人们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丝毫不心软。
以前那个娇娇的,嗲嗲,软软,单纯可爱的雪儿已经不见了!他的心就如被人捅了一千次一万次那般痛,想起她冷漠的眼神,冰冷的声音,他全身打了一个冷颤!如果不是她那双清亮的眸子,他是不敢相信那是他的雪儿,天佑的妈妈。
一夜未归,他在车上用酒来麻醉自己的神经,醺醺地睡过去,睡醒了,他又开车到那条胡同,胡同的尽头都被用封掉了,根本就不能进人进车,警察正在里面提取证据,进进出出的警察来来回回穿梭着,搜索完毕,查封开车走人,人群也渐渐散去。
那条本来就有点偏僻的胡同更显得清冷!往日喧闹的吵杂声,闪烁的霓红灯再也没有了,因为涉及到组织在校学生陪唱陪喝黄色活动,勒令从此关门,一时成为某市一大条头新闻。
“在校女大学生陪唱陪喝”一时成为社会的热点,芳芳等同事都被抓进了拘留所。
柳烨磊听到芳芳也被关进去了,他打了电话叫人把她保了出来。
当他去拘留所接她的时候,她一脸的淡然,轻轻地对他笑着,没有化妆,没有华衣,T恤牛仔裤,头发简单地束了一条长长的马尾,白净的肌肤,看起来清纯可爱。
“上车吧!”柳烨磊打开车门,让她坐进来。
她听话地坐上去,没有说话。
“打算去哪里?”柳烨磊问她。
“没有地方去了,学校已经让我退学了,说是严重影响校风,家里人很伤心,他们说不要我这个伤风败族的女儿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没有看出任何的变化,可能她早已想清楚了吧,走这条路的后果了。
“有什么打算?”柳烨磊有点内疚地望着她,如果不是因为他,那间会所就不会倒闭,她还会继续在那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工作着。
“我早就想放弃了那种生活了,也好,现在解脱了!心情反而开朗起来!”芳芳向他露出一个个灿烂的笑容,脸色略带苍白。
“去我公司上班吧,我公司正好需要人!”柳烨磊想弥补她一点什么。
“不去了,我想休自己一段时间再作打算!”芳芳拒绝了他。
“是了,你是叫芳芳吗?”柳烨磊又问。
“不!我叫王菲儿!同学家里人都叫我菲菲!”王菲儿露出她甜甜的笑容,不象她会所那里那样安静淡雅,在外面反而俏皮多了。
“菲儿,你现在去哪里?”柳烨磊再问她。
“我回到我的租的公寓先吧,我现在最想最想的事就是好好睡一觉,那个拘留所吃不好,睡不香的!那些人还在那里吵架!烦死了。”王菲儿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
“好,我们先去吃饭吧!”柳烨磊把车头一扭,停在一间高级西餐厅前。
他也要好好吃一餐了,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粒米饭都没有进过,满肚子酒。
送走了王菲儿,他拔了一个电话,俊脸已经看不见任何的笑意,深遂的瞳孔只有无尽的认真,他不能就此放了雪儿,她还欠他一个解释。
“查了吗?”
“少爷,查到了,他们昨晚连夜已经飞机飞往法国了!”保镖简洁地说。
“继续查!他们到法国什么地方?”柳烨磊眉头轻蹙,还是让他们跑了。
“不过,他们在中国还有许多象这样的娱乐场所,并不单是这一间,事情可能有点棘
手了!”保镖继续禀报着。
“那就一间间的查清楚,不惜一切代价!”柳烨磊俊脸阴沉。
“好!”那头已经挂了电话,柳烨磊又点燃了一支烟,眉头紧锁,许久,他靠在车座上,揉揉疼痛的太阳穴,不能让自己再跌倒!两年前已得摔得那么重了,这次,一定要勇敢地站起来!
做什么事只会逃避,不敢去面对,永远只是懦夫。
无论你逃到哪里去,我挖都要挖你出来!然后紧紧地用怀抱捆住你!不能没有你,不能让天佑没有妈妈。
回到家中,他无力地倒在床上,眼睁睁地望着天花板。
“夏初雪,夏初雪,这两年,无论你变化多大,你仍然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我柳烨磊今生今世永远最爱你!”
门被轻轻敲开了,柳煜威走了进来。
陷进沙发里,两父子拿出一瓶法国进口干红,稠红的液体倒进高脚杯里,然后,轻轻地酌着。
两个人始终沉默着,表情凝重。
良许,柳煜威开腔了:“听说,你遇到了雪儿!”
“是的!”柳烨磊应着,没有了下文,继续酌着红酒。
“她不愿意跟你回来!”柳煜威眉头紧锁,眼里闪过一丝深深的难过。
“是的!”柳烨磊又应。
“继续找!”柳煜威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苍桑。
“是的!”柳烨磊还是重复那句话。
“她永远是我的女儿!她对于我来说,是也很重要的!”然后,柳煜威站了起来,深深地望柳烨磊,不象父亲看儿子的眼神,对他深深地信任。
柳烨磊默默地低下了头,没有作声,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告诉过自己一定要坚强!
“我们一定努力!相信她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的!”柳煜威拍拍柳烨磊的肩膀,走了。
柳烨磊望着父亲寂寞的身影,紧咬牙根,他要负担起爸爸的担子了,爸爸真的太累了。
他仰躺在床上,久久无法睡着,脑海里不断地闪过夏初雪绝望的眼神,两年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在那种地方卖笑?
“爸爸!”小天佑软软的声音传来,小天佑穿着可爱的睡衣,抱着一只毛熊熊!一跳一跳地跑到他身边。
他起来把小天佑抱在怀里,亲了亲他,小天佑马上推开他:“爸爸,臭臭,你又喝酒了吗?”
“对不起,爸爸又忘记了,下次不会了!”柳烨磊装出知错的样子,样子十分搞笑。
“哈哈!下次再发现了,要罚款哦!”小天佑叉着腰,认真的说。
“哈哈!”他奶奶刚从门外进来,点点小天佑的头说:“学老管家的话学得可像哦!”
小天佑马上扑进他奶奶的怀里,亲密地依偎着。
慧秀亲了亲可爱的小天佑,抱着他坐在柳烨磊身边。
“儿子,昨晚你去哪了?打电话你也不接,担心死妈妈了!”慧秀关心地问。
“没事!我去了朋友家了!”柳烨磊不想让他妈妈知道他看到雪儿了,还是在那种地方。
“没事就好了,来,小天佑,今晚跟奶奶睡,奶奶讲故事给你听!”慧秀摸摸小天佑的头,哄小天佑睡觉,小天佑一听到有故事听,来劲了,拉着奶奶要听故事。
他们走了,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静悄悄的,他又拿出那张照片出来看:“雪儿,你那双纯真的眸子,就算你怎么装,我都一眼看得出来。”
“两年来,你还是想念我的,你那双流满眼泪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你仍然爱着我!我们的小天佑很好,爸爸妈妈,姐姐把他照顾得很好,你把他放在这里,是对的!谢谢你没有带走他!”
手机响了,他一看,马上接过来,紧张地问:“有消息了吗?”
“少爷!我发现夏小姐与那位老板在法国,有一位中年妇女接了他们之后,就消失不见,我们怎么追也追不到他们,行踪十分隐秘。”
“为什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柳烨磊有小小的不满。
“我们在他们下了飞机后一直跟着他们的车,好象他们也发现了我们跟踪一样,车子东拐西弯的,一会儿停下来,一会儿又飙车!很快就把我们给甩了,不过,我们的人在周围安排了眼线,一有消息就会通知的!”
“好!”柳烨磊挂了电话,目光望去很远很远…。
“在天一边,现在你在干什么?是否与我一样,望同样的天空!思念心中所爱的人!”
“或许你早已忘记了我与小天佑?”
“不,我一定要逼你出来,我不能让你太舒服了,狠心地扔下我们了,自己一个人乐逍遥!”
那个中年男人与中年妇女究竟又是你的什么人?你为什么又去了法国?你在法国到底做什么工作?那个男人为什么不让那些男人接近你!你在他们眼里,你又算是什么?一串串的疑问,他好想解开?但是谁来告诉他!
你是什么时候遇见他们的?那间会所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头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痛过,最近太阳穴总是痛,因为想得事情太多了!加上总是失眠,他必须靠药物来控制睡眠。
吃了一颗药,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