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感动地差点要哭了出来,听到凤遥骂她居然也觉得动听无比。趁着凤遥引开那妖,她赶紧拿出一大把丹药,疗伤的,止血的,增加灵力的统统不要命似得往嘴里塞。边恢复力气,边看凤遥小小身子如最勇猛优雅的猎豹,最强悍高贵的老鹰,带着绝对的速度和力量,手握宝剑凌空而立,同妖物打地不可开交。
灵玉知道他其实支撑不了多久,感觉稍微好点便急忙提剑迎上,这二人前些日子一同升阶配合相当默契。两把宝剑一把月白中微微透出点淡红,恰如血月当空;一把玉白中映出些翠绿,正像碧空万里。点点剑光交相照亮晦暗的黑夜。
神器?!两人对视一眼,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凤遥似乎已和这妖物交过手,吩咐灵玉攻其头部,自己则专心对付其他部位。
“两个讨厌的人类小鬼,大爷不陪你们耍了。”那妖被眼中的蝼蚁连连掣肘,终于暴怒,青紫的嘴唇一张一合间,一支支墨黑色的箭从口中疾速飞出。
有毒!凤遥大惊,纵身扑向灵玉。灵玉看着凤遥越来越近几乎近在咫尺的脸,脑中突然轰得一声一片空白,她面无血色,心中的绝望如浪潮般袭来,冲走最后的镇定。她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电光石火间,突然一道白光从心口乍起,将漆黑的天幕映得有如白昼。那妖猖狂恶毒的笑容还挂在脸上,身子就变成了一堆碎片朝四周飞散开来。
凤遥紧紧抱着灵玉,刺目白光穿过他的身体却感觉异常温和,隐隐竟还有熟悉之感。随着那妖物的死白光也瞬间消失。他赶紧检查怀里的灵玉,发现她此时双目紧闭,眉头狠狠皱在一起,浑身大汗淋漓,汗水混着伤口的血水将衣服染了个湿透,吧嗒滴在地上。
凤遥急忙半拖半抱起灵玉来到不远处二人升阶时所在的山洞。他看的分明,那道白光就是从灵玉体内发出来的,可是此时不容他想那么多。他飞快召来团火烧起水,将灵玉放到一张草席上,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他犹豫了下,却很快地咬咬牙,露出些坚定神色。
有些颤抖地脱去她被血水汗水粘湿的外衣,只余一件小小的里衣。这时四喜从袖囊里滚了出来,看见主子居然受了那么重的伤,又眼见主子将要失贞,吱吱哇哇大哭起来。凤遥一把拍晕乱叫的兔子,将它扔到一边。
面前的少女近乎全裸,露出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狰狞惨烈。凤遥细细擦拭她的全身,却见她接近心口的位置处,一粒朱砂鲜红,几乎要灼人眼眶,像一滴血泪深深渗入肌骨,虽拭犹存。凤遥怔在那里,那点红砂映着雪色肌肤,鲜明又清晰,他的心居然有种亘久的酸涩。颤巍巍伸出手,他突然想去触摸那点血红。
灵玉眉头忽然皱地更紧,显是极为疼痛,凤遥回神,暗叹自己居然会迷了心志。顿在半空半晌的手急转,连连轻点封了她的五感。最后喂她吃下一粒丹药,凤遥脱下外袍罩在她身上,这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做完这些,竟然比那时候和这只臭猴子连打十二天还累。凤遥狠狠瞪了昏睡的灵玉一眼,却是全身脱力一头倒下。他本身也受了伤,此时累极,很快睡死过去。
第二日傍晚,灵玉悠悠转醒,撑着身子艰难坐起,这才发现自己只着了一件小衣,身上盖着的是凤遥的外袍。昨夜种种狂风骤雨般涌向混沌的大脑,强大的妖物,墨黑的毒箭,最后扑过来挡在身前的凤遥,以及晕过去前身体抽空似的疼痛。原来自己还没死,对了,凤遥!灵玉赶紧四下扭头,却发现他赤着上身睡在自己身边,胳膊上后背上都有不轻的伤。
凤遥查觉有动静一个鲤鱼打挺便跳了起来,脸上带着警戒,显然睡地并不安稳,见灵玉醒来,松一口气,大步上前摸摸她的额头,连声问:“你现在感觉如何?还有哪里难受?”
灵玉大约明白是凤遥替她包扎了伤口,他虽是个九岁的小鬼但毕竟是个男孩子,脸微微一红,有些赧然,“凤遥,谢谢你。”
第一次听她叫自己名字,凤遥倒是一愣,很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怒道:“你这笨女人怎么搞的,明知道打不过还硬要打,害的小爷累死了。”将灵玉的乾坤袋扔到她身边,咬牙道:“现在你醒了,赶紧拿出件衣服换上。小爷可不想一直光着身子。”
乾坤袋只有主人才能打开,灵玉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看着背过身去气呼呼的凤遥,低头换好衣服,讷讷道:“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犹豫了半天,终于又问:“昨晚,你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
说到这里凤遥也是满肚子疑问,按理说他虽和猴子有些惺惺相惜,也算的上是朋友,却远没有好到替她去死的地步。可昨晚看到她命在旦夕,身体居然先思维一步,不由自主地便扑了过去。
他想了想,觉得有些荒诞,却仍认真道:“好像是一种本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无法看到你在我眼前死去。”
灵玉看他样子绝非作假,虽奇怪却仍是感动不已,打量着凤遥给自己包扎的伤口,手法纯熟,不对,等等,她突然尖叫道:“你拿什么给我包扎的?”
凤遥漂亮的小脸顿时黑压压一片,耳根却是红得要滴出血来。他浑身炸了毛,暴跳如雷道:“是上好的布料,你别给小爷挑三拣四。”
灵玉看他反应,顿时了悟。怕是他的外衣染了血还盖在自己身上,裤子又不能脱,那些所谓的上好布料只有可能是——亵裤。
灵玉又好气又好笑,点着他的脑门笑道:“我现在动不了,你坐过来些,我帮你处理下身上的伤。”
凤遥见她不再追究“上好的面料”,面色稍霁,坐到她身边。灵玉翻出伤药小心地撒在他的伤口上。微凉指尖划过暖的皮肤,凤遥有些不自在,却终是没有动,一直到伤口全被包扎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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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心口一粒朱砂痣,我是你蚊帐上一抹蚊子血····
都是红的,差得好远,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