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鬼,还认得我们兄弟俩吗?”翩翩横剑向前。
白侯爵看着面前清俊秀美的双胞胎,两人眉宇间的熟悉感让他心惊,却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迟迟沉声道:“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六年前,你看上邺城钟家一对兄弟,那钟家虽不比你白家,但好歹也是一方大户,自然不同意将儿子送与你欺侮。白侯爵却丧心病狂,恃强凌弱,派人逼钟家交出那对兄弟,钟家人誓死不从,你便灭了钟家满门。那夜火光冲天,钟府上下三百余口上至八十岁老妇,下至三岁稚童都连同钟府化为了灰烬。那对兄弟从小修行,有些功夫在身,从白家家丁手中逃脱。可天下虽大,你白侯爵势力更大,那对兄弟还是被你用下三滥手法抓到,却被恰巧路过的于灵公子所救。我这么说,你可想起来了?”
钟家,邺城钟家,白侯爵脑中猛然间出现一对美少年清秀的脸,和那两双充满仇恨不甘和屈辱的眼。那样的眼睛,那样的恨意滔天,与面前二人成熟了许多却依然痛极恨极的脸重合,原来,从六年前于灵第一次在灵凤楼引自己前来,他们的复仇便开始了。
翩翩迟迟眼前出现奶奶临死还慈爱望向他们的眼神,母亲在火海中渐渐微弱的惨叫,父亲拼尽的最后一丝力气,流下的最后一滴血,还有无数钟家人死前痛苦凄惶的脸。曾经那么幸福的家,却毁于眼前人的一己私欲。二人再也无法冷静,怒喝一声,齐齐出剑攻向白侯爵。
翩翩迟迟心意相通,这么多年合作默契,再加上这一年玄天门的修行,如今均已是天阶二级巅峰的修为。须臾,两柄剑便同时没入白侯爵的颈项。
曾经辉煌的白家家主,一国政要,身首异处。
接下来便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众人皆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今日心软放过其中一人,难保他不会成为明日的钟家兄弟。位高权重,又位列六大幻师家族另无数世人仰望的薛家和白家于今夜,全数被灭门,无一人幸免。
此时宫门大开,晁晚云率领众臣鱼贯进入王宫,应离施针唤醒了东曙帝君。原来东曙帝君此次病危是真,但是有应离在断不会让他有任何事。灵玉觉得自己这方实力此番已经足够和薛白两家抗衡,便故意放出消息终于逼反这两家,灭门也变得名正言顺。
毕竟史官的笔是舆论的刀锋,她不能让蓝月背上弑杀功臣的罪名。
蓝月扶着清瘦却威仪不减的东曙帝君站于高高的玉阶上,宫灯明明灭灭,阶下众人的表情一闪而过,有人惶恐,有人欣喜。
东曙帝君沉静开口,“孤病重日久,众卿家悉心辅佐皇太女处理国事,孤甚感欣慰。如今外敌压境,内忧不断,薛白二臣不思为国效力,反而意图逼宫。亏得于灵公子狭义心肠,救我东曙于危难……”
灵玉笑眯眯地接过他的话,拱手道:“君帝客气,都是义姐蓝月公主神机妙算,于灵不过是稍尽绵薄之力,不敢居功。”
蓝月闻言心下感动不已,她知道灵玉将功劳推到自己身上,一是为自己树立威信,二是警醒众臣恪守本份。
灵玉看她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对她眨眨眼。这时晁晚云率先对蓝月行了个大礼,声音清朗,“我东曙得储君如此,是江山社稷之幸,更是东曙万民之福。”众臣纷纷诚惶诚恐地磕头附和,“皇太女殿下英明。”声音高亢洪亮,真冲云霄。
这时,宫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数千银羽轻铠的战士傲然肃穆地进入王宫,虽然人数众多,却是进退有序毫不凌乱。数千人目光沉敛,行至玉阶下齐齐站定行礼。整个过程除了沉稳整齐的脚步声,再无一丝别的声音。众臣心惊,这才是皇太女的真正实力吗?来人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铁血战士,放到任何一方战场都能让敌人闻风丧胆。
一个将领模样的年轻战士出列,行了个军礼,声音洪亮,“末将蓝子瞻率蓝家军第十九方队前来护驾。”
蓝月仪态端庄,高高挽起的发像振翅欲风的凤凰,她的声音沉稳如水,缓缓传入在场每一人耳中,“子瞻听令,明日率十万蓝家军肃整罪臣薛氏手下的三十万兵马,执迷不悟者格杀勿论。”说完她厉目扫过阶下众臣,在那样凌厉的眼神下,有些人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颤抖不已。皇太女殿下如此杀伐果决,往昔依附薛白两家的人从今夜起再也不敢生出一丝二心。
蓝子瞻领命留下一半人清理战场,带余下兵士迅速而有序地退下。灵玉看着玉阶之上凤仪初显,不容逼视的大姐,心内欢喜又自豪。
她恭敬出列,声音清越而坚定,“请姐姐派弟弟上战场,替我东曙扫清外敌。”
蓝月深深看了灵玉一眼,抬眸时已经敛了所有情绪,“好,五日后姐姐亲自为你践行。”
众臣此时又是呼啦啦跪地一片,磕头大呼:“王万岁,皇太女殿下英明。”
时至今日,在东曙境内,蓝月这个未来帝王的位置终于无人可以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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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死了啊…长出一口气
叹息,我一直认为女主对蓝月才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