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睿一觉醒来,似乎伤口全好了,也不见他喊疼,师师便放任他去了。
午后碧瑶从庄子上安排过来的两个丫鬟也到了,还带了碧瑶传来的消息,府中一切平顺,至于芙蕖城,缓了速度,对外只称有个富商买了地面要建新府邸,这倒未惹别人怀疑!加之李蕴等人多数去了庄子陪练新人,倒无出纰漏。更牵扯不上蔡京遇刺一事。
阿睿伤好后,异常粘人,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实在没时间跟他磨。
蔡京在汴京遇刺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出入城门都把得异常严谨,塞了银两都不能通过,看这趋势他是要大肆严治一番,若非她清楚蔡京等人绝非如此不知深浅的人物,恐怕也要被骗过去了。他此番闹得汴京人人自危,无非是想迷惑人心,他是算准了以萧项的性格,必会为了保住邢有司及莫南,而自乱阵脚,无暇顾及其他。
师师要做的便是,仿制出县丞与金人暗中勾结的证据,再牵扯出蔡京暗中授意县丞的信封。这县丞的确没有与金人通信,而是借助商旅,偷偷运货,具体如何运作,师师也知之不甚详,短时间内查出真相,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有嫁祸一途!只是,萧项为人耿直,此事直接交与他做,反而会露出马脚,此事只能由师师来做,届时再交由萧项之手!
萧项听了师师之言,连夜赶回京都,暗中调查,果真让他从如云千步床的暗格中找到偷盗贡品的账册!此账册若交到陛下手中,非灭族之灾,恐怕亦是流放全族!蔡京这一手果真狠辣,隐忍不发,恐就是为了将他萧氏一族,连根拔起!
这如云是李子军的表妹,她随李子军到他府上,那日他却不知为何,对这如云上了心,那日又被子军劝着多喝了几杯,竟在花园宠了如云,他本想娶了如云作为赔礼,奈何他母亲死咬不松口,不让如云过门,这才只纳了如云做贵妾,如云本就花容月貌,性子又柔软,知书达理,温柔似水,他对如云亦是宠到骨子里,可却没想到她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恐怕,这如云也是李子军早便安排好的一步棋,李子军这一手果真玩得高端!若非有那女娃提点…萧项几乎不敢想象,李子军计划得逞后,萧氏一族的下场!
萧项布置好京中事宜,便急急赶回了相国寺,他必须再见一回那女娃!
师师特地又去了一趟县丞的私库,从里面挑出了县丞收藏已久的羊绒卷轴,和紫蝉镶玉匣子。这羊绒卷轴本就是金人皇族特制,而紫蝉镶玉匣子来头更是渊远,徽宗赐予蔡京的御赐之物,如今却被蔡京转手真给县丞,不得不说,蔡京此人收拢人心不可不谓之无所不用其极。
萧项较之蔡京,可谓差了十万八千里,这就是前世萧项为何如此快便落马的根本原因之一。
羊绒卷轴只是空白卷,师师虽通金文,但为了仿写出金人国书,亦绞尽脑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特别是最后落款和印章,师师更是头疼不已。
落款上师师写了金国将领宗翰之名,印章用的更是宗家私章!只是宗家私章左角处有个小小的破损,十分不好仿制。
师师虽恨自己前世名妓的身份,此刻却倒觉得幸运,若非如此,她自是无法知晓如此多的内幕,那今生谋划起来更是艰难,只是前世若非名妓这身份,她自是不必受那些苦,她想来会嫁个贫寒之家,过着与穷苦百姓无二致的生活罢。
有因必有果,因果本同根,说的便是这个理。
萧项到了相国寺师师所在的院子,便见师师悠闲地坐在院子中,身后一个丫鬟打扇,一个丫鬟负责喂食,好不惬意。
萧项看了不禁心生妒忌,自己这几日来回奔波,百舍重茧,风餐露宿,她却在这里享受至此,悠闲惬意,如此一对比,真是鲜明反差!
萧项一脸郁闷地走到师师跟前,冷哼道:“王大小姐不仅聪颖灵慧,还颇懂得人生意境,伴月而食,好不惬意。”
师师漫不经心地斜睨了萧项一眼,柔声道:“月没参横,星移漏转,公子此刻出现在小女院中恐怕不合规矩罢?小女子瞧着公子也是个大家之人,公子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见师师如此态度,萧项方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禁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深感懊恼,他似乎每次见到这个女娃就会耐不住性子!萧项清咳几声,沉声道:“在下今日来见王姑娘,事急从权,这才唐突了王姑娘,还望姑娘海涵。”说着萧项深深地鞠躬行礼,不着痕迹地瞥了师师身边的两个丫鬟,但笑不语。
师师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丫鬟退下。丫鬟走后,院中只剩他们两个人,师师才低声道:“今日不必多说,东西拿了便走,接下来如何应对,应当不用我再嘱咐了吧?日后无事,不可直接上门寻我,否则莫怪本小姐翻脸不认人。”说罢,将桌面上用黑布包裹这的东西推了过去。
萧项见师师神色严肃,自是不敢多言,接过黑色包裹,道了声谢,不再多言,急急离去。
萧项拿着师师给的黑色包裹,连夜赶回京都,回了京都并无回府邸,反而去了他的私庄,这个庄子就连李子军也不知晓。
前些日子的布置正好派上用场,天还未亮,萧项便持着金牌进宫面圣,他本就是个直率之人,做事直来直往,从不拐弯抹角,因而他直接将得来的证据呈递给徽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