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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满腔热血和对新生活的美好期望,一直到太阳渐渐下山,我才虚脱般靠着一棵树坐下,山里的夜总是来得很早,而比黑暗更考验人的是疲劳和饥饿。

我左手拿着野果啃的咔嚓响,右手捏着脚,微阖眼睛准备休息会再爬上树睡觉。

此处山径人稀,密林深处,寂静如死,白惨惨的月光照在漆黑丛林里,那唯一的一点光也被吞噬,好像黑暗里正蛰伏着野兽般。

……寂静如死?

我捏着脚的手渐渐放慢了动作,左手掌心里被我肆虐的惨不忍睹的果核呈弧线掉在裙子上,我顾不得把它扒拉下去,竖起耳朵凝神静听。

可是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死一般的安静!仿佛连空气也凝固住的安静!

我瞬间出了一身白毛汗。

现在正值初夏,天气渐热,密林里有没有飞禽走兽我不知道,但是蚊虫鼠蚁总归是有的。一路走来即便我外面穿的严严实实的,手臂上也或多或少被蚊子飞蝇咬了好几个红痕,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虫鸣消失了?

就如同一个人原本走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上,被旁边的路人喧扰的烦不胜烦,可那些声音在你一个回眸间突兀的消失了,要么此人会一脸淡定的道一句:喔,世界终于清净了。要么会不淡定的道一句:啊,我见鬼了?

此情此景我没法淡定的吃我的睡我的,现在后有追兵又前路不明,为了今后能长远的吃我的睡我的,还是得搞明白了再说。

我三两下啃完其余的野果,正准备把果核扔掉时稍微顿了下,想了想还是放在袖口里,听说高手可以拿任何东西当武器,杀人于无形,我不要求杀人于无形,能坑人于有形就很是欣慰了。

深呼吸,再深呼吸,搓手,爬树,坐定。

前世里我做柔道教练的老妈曾经锲而不舍的在饭桌上循循善诱不思进取的我:看见电视剧里那些飞檐走壁劫富济贫白衣飘飘的女侠难道你没有丝毫感触?不想跟她们一样潇洒一样飘逸一样快意恩仇?——简单来说就是让我跟着她整天摔摔摔使劲摔,摔的遍体鳞伤美体无完肤换来一身让所有男人退避三舍望而生畏的胸肌腹肌大头肌。于是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的我总是头也不抬道:等我哪天穿越了再感触不迟。

没想到一语成谶,我穿越了,还穿越成传说中能文能武的公主,可事实上我除了会一些纸上谈兵的柔道格斗技术和一点搏击术,根本就是个弱女子啊弱女子。

基于我是个弱女子,所以当我历经半个时辰的潜伏窥探后,发现前方十二点钟方向惊现两男,并发现他们正对一女进行某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后,我深刻的思考着是该路见不平一声吼,还是吼完低头继续走。

左边一个身形剽悍的大力男一路骂骂咧咧叽咕着什么向我这个方向走来,他毫不怜香惜玉的用蛮力拖着一个着白衣的女子的手腕,月光下那张粗犷黝黑的面孔显得有些狰狞可怖。右边的男人身材矮小些,他的身体隐在黑暗里,我运足目力也没能看出他的长相,不过看起来他们俩并不是来找我回去的。

心下安定了些,再看将过去,我正好看见了那个女子的脸。

削肩瘦腰,柳眉杏目,长发乌黑,很清秀的一张脸孔,并不算美丽。

这时,走在她右边的男人的脸慢慢暴露在月光下,他的颧骨、眼睑、眉骨上竟然全是狰狞的疤痕,整张脸看不出一处完好的皮肤,脖颈和手臂上也伤痕累累,狰狞的模样让我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

我抱紧树枝,压低了身体,竭力减少存在感。

悲剧的是他们越走越近,已然离我不过十米远,这时就听那大力男粗噶的嗓音急怒的道:“老谢,你这地图上说就在这个地方,怎么走来走去还是在这个地方瞎转悠?”又猛的捏紧那女子的手腕,凑近她眼前道:“他娘的是不是你在耍花样?你可别忘了,你爷爷可在我们手上呢,敢不老实,到时候让他给你陪葬!”

女子闻言眼帘一掀冷冷的看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只负责按地图带路,至于找不找得到你们去的地方,那就要看你这个同伴有没有拿张假地图诳你了。”

大力男眼一瞪,怒极反笑,“你这婆娘不要想着挑拨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若再找不到,便留不得你了。”

“杀了我,你们就更别想找到那地方。”手腕被紧紧攥住,女子低低闷吭了声,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挑衅似的望着大力男。

大力男原本就烦躁暴怒,女子的话音刚落,他怒不可遏的拔出腰间长剑便要砍下去:“你以为老子真不敢杀你?!”

雪白的刀刃寒光一闪,凌冽的杀气夹杂着冷意扑面而来,原来胸有成竹有恃无恐的女子转瞬间有些惊愕的望着急速劈来的刀,全然忘了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大力男挥刀的速度并不慢,然而一直默默无言的老谢却忽然身形一动,手指快如电,行动迅如风,隐约中袖间黑芒突显。

“锵”一声,森亮的刀刃堪堪抵在一把剑柄上,刀的顶端离脸色煞白的女子只剩不到小拇指指甲盖的距离,只要刀刃再往前送半点,她立刻便会血溅当场。

我默默叹了口气,大块头你肝火旺盛烦躁易怒很容易便秘的。

那女子仿佛吓呆了,半响才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呼呼地喘气,说不出半句话来。

老谢慢慢的将剑柄收回,放在袖子里,平淡的语气听不出是什么情绪,“陈青,你的脾气该改一改了。”

声音听起来赫然是个青年。

我苦恼的皱紧眉头,这两人明显来者不善。他们绑架这女子意欲为何首先不谈,光是这名叫老谢的武功便是不俗,再加上个冲动鲁莽的大力男,我若是真想救人,成功的几率也是小之极小。

况且,往往多管闲事的人死得快,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救毫无相关的人,只能祈祷这两人在事成之后不会言而无信杀人灭口——不过看来这个结果是毋庸置疑的。

我咬咬牙,闭了眼不再看这几人。

却忽然听那大力男疑惑的声音道:“老谢,你来看,这是什么?”

“血?这里方才有人!”

我身子一僵,猛然睁开眼睛,顺着昏暗的月色看去,大力男手里拿着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我想起来刚才好像顺手把用完的血袋丢在草丛里,谁想到偏偏就让这俩倒霉孩子撞见了。

“那人若是受伤了应该跑不远,”底下老谢淡淡的说,“我们的行动不能被别人知晓,一旦发现那人行踪,杀无赦。”低缓的话语,仿佛杀个人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平常。

“交给我吧!”大力男爽快的拍拍胸脯,嘴角咧开一抹嗜血的笑意。

我面无表情的听着下面那俩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我的生死。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即使我现在真的对他们一无所知,一旦被他们发现,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我。

人命在这些人眼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想让他们这种人屈服就只有一种方法:比他们强大!

我托着颊慢慢的笑了一声,冷冷的盯住大力男。

忽然一道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笔直的射向我藏身的这棵树上。

是老谢!

我立刻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他,手指摸到腿间的银河,用力的握住。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老谢还是一动不动缄默的望着树,或许是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连神经大条的大力男都感到有些不对劲,以眼神询问老谢,他没理会他,还是一言不发的凝视着这个方向。

腿脚麻痹,眼睛酸涩无比,我不敢揉一揉眼睛消除不适感,也不敢动一动腿脚使血液流通。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我,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我还不想麻烦上身,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静观其变。

可是,尼玛到底在看什么啊要打就打要走快滚,一大老爷们磨叽个啥?

半响不见他有何动作,我翻了个白眼,无力吐槽。

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紧张过头了反而就不紧张了,我妈说了,这叫“死猪不怕开水烫”,于是,被我妈从小开始就揪着耳朵摔摔打打被誉为“死猪”的我,很忠实的履行了此真理。

我放松身体,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我妈还说了,整天故弄玄虚装深沉的不是神经病就是精神病。

这位仁兄指不定在很单纯的发呆呢?

“喀嚓,喀嚓。”终于,鞋子踏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响声打破了这一片诡异的寂静,老谢一步一步的往我所在的这棵树走来。

待他越走越近我看见他面目全非的脸上竟然露出一种狂热惊喜的神情,他伸出宽大粗糙的手掌摩挲着树,嘴角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原来真的在这里。”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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