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红衣男子长着一张媚乱众生的祸水级脸,皮肤若豆腐般细腻白嫩,一双会说话的丹凤眼噙着万种风情,鼻若悬胆,红润的薄唇妖艳得近乎邪肆,如墨般乌黑亮丽的长发半束半披,宽大中尽显风流妖媚的大红衣袍随风而动,整个人看上去简直漂亮得过分,却完全不会让人联想到女人,因为他那戏谑中隐含残酷的双眸和玩味中不掩无情的笑意,也因为他周身强大得令人战栗的气场,更因为他那令人畏惧的身份。
照理说,这样一个男子,无论走到哪都会是场上独一无二的焦点,然而白衣男人散发的光芒却与他不相上下,站在他身边亦毫不失色。
那样一个男子,一眼望去,你首先注意的不是他的五官,而是他的整体。气质融合了清冷淡漠与温润如玉,让人不敢靠近,却又不忍远离。一袭精致白色锦袍泛着银光,在阳光的照耀下,隐约可见上面用银线绣着片片竹林,绣法高超,针脚细密,将竹林的境界完全勾勒了出来,与男子完美的身材相互契合,让人过目不忘。
而若将视线移至他俊美的五官,就必会被他那双清澈冷冽的眼睛吸引。只见那闪着潋滟光华的瞳孔竟是浅浅的墨绿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炫目的迷人色彩,一旦对视,那美得神秘的双瞳就会化为圈圈漩涡,将人的灵魂连带意识都吸进去,迷离呆滞。
这样的男子,任何一个都美得令天下女子都为之嫉妒,就连被封为大夏第一美人的苏玉嬛在他们面前都要黯然失色羞于相见,现在却一次出现两个,让他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空白,让所有人的眼里都只看得见他们。
苏倾雪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发现所有人的眼睛都还黏在他们身上没收回来,不由得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这对美色完全无动于衷的动作看在对面两人眼里,让他们心底稍感吃惊。
“谁杀人了?”虽然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但红衣男子仍然不喜被人如此盯着,不愉地再次问道。
“啊?哦,哦,啊她!嗯,杀人了。”苏玉嬛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应了几声后,立马继续抓紧敌人,只是一改早先的失态,重新变得温婉可人起来。
虽然不知面前这两人是谁,但能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皇宫,看上去身份也非常尊贵,应该是大人物。
她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动用暗地里的势力直接除了苏倾雪那贱人呢,没想到她竟如此愚蠢,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就犯了个打错,真是天助我也!
“是你?”红衣男子似没想到这场戏的主角是那个看上去唯一顺眼的女子,“杀谁了?”
“一个该杀之人。”苏倾雪前世阅美男无数,早已免疫,虽然面前的两人的确比她以前见过的都帅,但外表于她而言只是区别不同人的标志与工具,仅此而已。
“七妹妹,你怎能如此说话呢?虽然小桃只是一个宫女,但她毕竟一直贴身伺候姐姐,有了感情了,现在你不问缘由说杀就杀了,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你这不是让皇上为难吗?”一番话,将自己的善解人意慈悲为怀和苏倾雪的娇蛮无理草菅人命刻画得淋漓尽致,让苏倾雪感叹不愧是苏志安的女儿啊。
“哟,这么说,你这个姐姐是要大义灭亲将妹妹送到牢里咯?”红衣男子似唯恐天下不乱般接话,语气玩味,让人捉摸不定他话里的意思。
“七妹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她被打入大牢,如果可以,我宁愿代她受过,但国法无情,又怎能因我而例外呢。”苏玉嬛一脸痛心,那样子,似真的恨不得代替苏倾雪承受一切刑罚,让人为之动容。
“闭嘴!”不耐烦继续耗下去的苏倾雪开口了,“首先,我不是你妹妹,其次,你演戏不累,我看戏还累呢。身为贵妃整天无所事事到处找茬,遇见外男还不知避讳乱抛媚眼,你娘教你的礼仪女戒都被狗吃了吗?”苏倾雪可不是孤苦无依软弱可欺的受气包,她从不将任何法律教条放在眼里,要她像宫斗宅斗一样百般算计小心谨慎?永远不可能!
她就像一个机关枪,不管敌人摆下什么阵法,她总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将其扫射毁灭。
“你,你你,你……”苏玉嬛怒指苏倾雪,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很好,谢谢挂心,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补觉了。”苏倾雪完全不在意众人的反应,没有等苏玉嬛回答,转身就走,还边走边凉凉地补了一句,“刚才行刑到中途停下来的那两个侍卫,我用不起,你们回去吧。”
闻言,两个侍卫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心里却松了口气,庆幸终于不用伺候这个胆大得近乎疯狂的女人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青兰看在眼里,无奈地摇了摇头,为那两个日后日子绝不好过的侍卫叹了口气,就带着剩下的侍卫紧跟苏倾雪而去了。
红衣男子望着突兀离去的苏倾雪的背影,大脑有片刻的当机,随后猛然想起,她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过他!
“喂凌神棍,你觉不觉得,我们刚才好像做了这的背景板,被那女人彻底无视了?”红衣男子捅了捅白衣男子,一脸兴味。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施舍给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就转身离开了。
面对白衣男子的态度,红衣男子这次少见地没有生气,而是愉快地摸了摸下巴,眼中异彩连连,似在算计着什么。
回到沁雪殿的苏倾雪不知自己已被某人惦记上了,就算知道,她也会直接无视。
连续十五天像海绵般疯狂吸收海量知识毕竟是一件很大的体力加脑力活,所以此时的她已悃到了极点,踢掉鞋子就直接扑倒在可爱的床上,把被子往身上一盖,迅速入眠。
这昏天暗地的补觉直接持续到了第二天正午,床上睡相极其不佳还将被子踢下了床的某人这才动了动,睫毛微颤,眼睑却猛地睁开,左手闪电般抓起一个东西就射向某处。
“哎唷!”一声痛呼,一个黑色不明物体从房梁坠落,眼看就要头朝地地摔个脑袋开花了,黑影却敏捷地单手一撑,一跃,一翻,安全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