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京没想到,陆少峰只留下俩字儿“有事”就凭空消失了。等陆玉琴出院那天,陆建仁竟然被陆少峰派了来。令梁京京感动的是,陆建仁不但把梁京京的房子卖了还了钱给戚莫凌,还将自家的房产都变卖了!
梁京京拗不过,只得同意陆建仁的想法,租下个朝阳的四合院。陆建仁当仁不让,留下来照顾陆少琴的起居,梁京京没了后顾之忧,抽得身来直直奔了中介所,加入到找工作大军中去。
为了母亲的康复,为了养家糊口,梁京京一连接下了三份工作。白天在超市做促销,晚上九点到凌晨一点到夜总会当服务生,就连晚饭那段时间,还在夜总会对面的跆拳道馆教小孩子跆拳道。
三份工作中,梁京京最喜欢教跆拳道了,小孩子天真无邪的一举一动,都会无形中缓解她的压力,释放她的苦闷。
这些天,京城的大报小报、期刊杂志,都在为一件喜事做免费宣传——一个完美的政商联姻!
一周后,那将是一场空前盛大的定婚,从媒体刊登的照片就能感受得真真切切。
梁京京知道那是司徒景泰必然的选择,可心里……就是没来由地憋屈,以至于一向经得起“千锤百炼”的身体也跟她闹起情绪,咳嗽、低烧、心慌,从中医的角度上讲,她是气血不顺,如果不及时调整心态,很容易郁结成疾。
没有人比梁京京更了解自己,可她就是没出息地病怏怏的,提不起一点儿精神。为什么她就得一直坚强?为什么她就不能有个肩膀靠靠?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敢爱或被爱?为什么她要遇到司徒景泰!
……
京城,梭哈酒吧,顶级VIP套房。
“司徒,都快要订婚了,高兴点!”丛林哪壶不开提哪壶,“既然出来了,就要玩个痛快!”
“是呀,司徒,订婚以后,可就有人管你了!”京城三少之一的慕古一,调侃道:“我们哥儿几个,可要趁着今晚,给你过一个‘单身汉狂欢夜’!”
司徒景泰勉强挤出了个笑容,抓起桌上的酒杯,半杯红酒一饮而尽。“我更喜欢酒!”
借酒浇愁!司徒景泰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冗长的梦,梦太美,醒得又太快,以至于叫他产生了前所未有过的恐慌。在这个梦里,他陷得太深竟不自知,直能回头去寻那梦境,却发觉抓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他迷失在了梦里。
梁京京彻底从上树村消失了。这叫司徒景泰抓狂,他只是想凉一凉她的傲气的,却不想,她彻底击溃了他!直到失去,他才确认,没有她,他就永远地迷失在上树村那片林子里了,找不到入口,更找不到出口,甚至连路径都寻不真切。这就是梁京京在他生命中的意义,只有她的单纯、善良、坚韧、乐观,才能救赎他!
可……梁京京……你在哪里!
慕古一见司徒景泰只喝酒,窃笑道:“司徒,哥哥知道一般的女人是入不了你的法眼的,今晚之所以带你来这个小酒吧,不为别的,只因这里出了个‘醉酒西施’,那妞儿长得……纯到家了!而且……还会一身功夫,据说……到现在都没人得手过呢。”
“醉酒西施?”丛林可是只花蝴蝶,眼睛瞪得老大。
“这‘西施’嘛……顾名思义,就是长得倾国倾城,而且清纯可人,这‘醉酒’嘛,倒不是说她陪人喝酒买醉,而是……她只做传酒的服务生,客人们为了多看她一眼,一次次地要酒,喝着喝着就醉了!而且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哈……真有此等美女,我怎么不知道?”丛林断定慕古一夸大其词。
“这妞儿刚到这儿没几天!好家活儿,这酒吧一下子火了!老板更会做生意,坐地起价,‘醉酒西施’负责的套房,一万酒水费起!”
“靠!你真是调起我的味口了!赶紧的吧,叫‘醉酒西施’送酒,这是骡子是马,咱得拉出来遛遛不是?”丛林急道。
“急啥呀!这间套房就是‘醉酒西施’负责的,我可是三天前预约的,”慕古一很会搞关系,说话间把花的心思全都道出来了,“现在时间还没到!据说这个‘醉酒西施’还在对面的跆拳道馆教跆拳道,得九点上班。”
“啊?还要等两个时辰!”丛林火气上来了,“我还是先去泡泡别的美女吧。”
“你刚刚说什么?”司徒景泰凝眉问道。
“我说……”慕古一摸不透司徒景泰的脾气,低语道:“我说……‘醉酒西施’九点上班。”
“前面那句!”
“‘醉酒西施’还在对面的跆拳道馆教跆拳道……”
……
连司徒景泰都觉得自己疯了,此刻,他飞奔出酒吧,直奔对面的跆拳道馆!
直觉告诉他,“醉酒西施”就是梁京京!不!他希望那是梁京京!老天爷,如果真的是梁京京,他发誓绝不放手!绝不!
梁京京喝了一大杯热水,低烧的身体要透支了!可没办法,她必须撑住,去酒吧,为了母亲陆玉琴每月数千元的后续治疗费。
“哎,先生,这里不能进!”
“先生!这里是女职员更衣室,你不能进!”
梁京京皱眉,还没来得及换下道服,一个修长的身影已站到她面前!
“砰……”梁京京手中的水杯应声落地,身子一个踉跄,眼前一黑。
“京京……”梁京京倒在温暖的怀抱里,听着耳畔传来的久违的呼唤,不愿醒来。
……
司徒景泰望着床上熟睡的人儿,梁京京瘦削的尖下巴叫他心疼。他情不自禁地握住梁京京纤细的手,轻声耳语:“京京,你怎么这么倔!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都不给我打个电话,难道向我求缓,就那么难吗?你真是……傻到家了!”
梁京京的低烧退了,在她得到充分休息之后,听到耳边有人嗡嗡,不禁皱起眉头。
司徒景泰不喜欢梁京京心事重重的样子,钢劲的手指抚平梁京京的柳眉,呵呵笑道,“有我在呢。”
梁京京被这个笑声惊醒,睁开双眼的同时,本能地抓着被子护于胸前,“是你?真的……是你?”
“是我!”司徒景泰眸光清澈,有星光闪烁。
“我……我在哪里?现在几点了?我得……我得去上班!我还得回家陪我妈……”
“嘘……”司徒景泰扑过去,一把将梁京京钳在怀中,“我都安排妥当了,你现在就一个任务,睡觉!”
“唰”地一下,两行热泪滚了下来,梁京京再也忍不住,头埋进司徒景泰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司徒景泰的心揪得更紧,梁京京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呀?他怎能叫自己喜欢的女人哭成这个样子?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他……他要……他竟然要跟莫吉爱订婚!
不行!绝不能!司徒景泰突然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他理清了思绪,他断定一生中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加清醒,他要逃,他要带着梁京京逃,逃出他给自己设下的圈套!
“京京,跟我去一个地方?”
“我……”
“答应我,别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