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幼儿园你要去哪？妈妈接下来会很忙，没有办法照顾你啊。”舒冉以为孩子只是闹情绪随便说说。
“我可以和你一起创业啊。”舒小莫的表情却不像在开玩笑。
“你是能帮我数钱呢还是能帮我看大门？”舒冉无奈地笑道。
“你可以那我去拍广告啊，然后开个大一点的店。我长得这么可爱，一定会吸引有很多人来买你的东西。”舒小莫扯开连衣裙，摆了一个谢幕的舞蹈姿势。
“冉冉！我觉得小莫说得不错啊！”盛郝菲一拍大腿：“我们可以拍个宣传片，就用小莫做模特好了！”
听她们这么一说，舒冉倒还是蛮动心的。当天晚上她给官言非打电话，很意外地竟也得到了他的支持。
可是未来设想得再美好丰满，摆在眼前的现实却很骨感。舒冉此时面对的是创业以来最大的经济危机，如何还有多余的资金来扩大宣传和生产？
舒冉甚至想过要去贷款，但手里除了这个名气还不响的商标外连任何可以抵押的东西都没有。何况MM&BB又能如何被定义估价呢？借高利贷就更行不通了，舒冉就算再强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怎么可以让她们受到威胁。
仓库的风波基本过去了，这天官言非告诉舒冉他联系到一个广告公司的朋友，有个不错的创意想用来给小莫试一下镜。
舒冉看了企划觉得十分心动，但同时又为了后续的资金紧张而苦恼。
“大美女，要不你给我找个爸爸吧。”舒小莫望着坐在沙发上一筹莫展的舒冉说。
“为什么？”
“你一个人太苦了，家里有个男人多少还能分担点。”
舒冉吓了一大跳，半开玩笑得在她小屁股上踹了一脚：“你妈还没那么窝囊，要靠男人来活下去。这些年我不是照样把你养得白白胖胖么！”
“我又没说你不行，只是觉得你辛苦罢了。”舒小莫摇摇头：“别人离婚了前夫也要给孩子赡养费的，我那个坑死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啊？”
舒冉的心猛地一抽，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在小莫面前提起过杨起桢。但早熟如她这样的女孩，舒冉早就做好准备有一天会给她堵在死角逼问的。
“你当他死了就行了。”舒冉如是说：“我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
“我就知道，一定是傻逼女遭遇负心汉这种韩剧都懒得拍的故事，”舒小莫说：“偏偏遇上你这样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塞的女主角，一边就着眼泪下饭一边还装得很有骨气。你怎么不想着去找他打官司？”
“我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的意思里，包括诉讼关系。”舒冉怒瞪着舒小莫：“我之前就说过，真的不能再让你看电视剧了。”
“不如你把我送给他吧，我有办法帮你出气，一定让他很惨很惨的，把欠你的统统还给你！”
“舒小莫！”舒冉脸色变得惨白，她忽然扬起一巴掌打在女儿粉嫩的小脸上。舒小莫当场就被打懵了，扁着小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从女儿会说话会思考开始，舒冉再也没有动过她一个指头。这巴掌打下去以后她立刻就后悔了，但红着眼圈的舒冉坚持强硬到底，否则就白打了。
“舒小莫你给我听着，我就是要饭也不会把你交给他。如果你想要过有钱人家小姐的生活，不好意思，有能耐你长大了自己嫁豪门！我权当没生过你，当初合着子宫一起当医疗垃圾扔出去了！”
“我就是好奇嘛…呜呜呜…你对谁都那么好，为什么会那么恨他又不敢去招惹他…我就是好奇我跟他谁更厉害，呜呜，人家不服气嘛。”舒小莫哭着跑进徐老太的房间：“阿婆…呜呜呜，她打我…”
“冉冉！你怎么回事，小莫还是孩子你不能跟她好好说啊？”徐老太拍着小莫的背：“乖，阿婆最疼你啦。咱们不理妈妈，自己的生意不顺心就拿小孩子出气。”
“徐妈，真的不能再宠她了！”舒冉皱着眉头蹬蹬跑进来：“我一个人吃多少苦背多少债都不要紧，就想着将来让她过得无忧无虑身心健康。你看看她现在，谁家五岁的孩子心里可以阴暗成这种程度！再不管教将来就麻烦了——”
“你净自己吓自己，小莫这孩子性情多好啊，嘴巴又甜。阿婆瞧着可喜欢了，对吧小莫！”
舒冉透过窗子倒影，明显能看到舒小莫正一脸无耻得露出得意的笑容，并用徐老太身后的枕巾擦鼻涕。舒冉心里顿时万千草泥马奔腾而过，想着这孩子真心是没救了，就看将来遇上个什么男人吧。
“小莫，乖到屋里自己玩去，阿婆跟你妈妈有话说。”徐老太把舒小莫抱起来，从桌上拿了一包饼干给她。
舒小莫乐颠颠得跑了，还冲舒冉做了个鬼脸。
“徐妈，最近我这么忙，都没顾得上好好照顾你。等会热水器温度上来了趁着天好给你洗个澡吧。”舒冉坐在徐老太的床前，捋了捋她油腻腻的银发。
“冉冉，你跟小菲打电话时我无意中听得了几句，现在是不是有困难？”徐老太握着她的手，刺啦啦得皮肤角质剥得舒冉手上和心上都生疼的。
“还好，”舒冉不愿让老人多操心，没打算讲太多细节。“就是仓库不小心着了火，估计要陪给人家点钱。没关系，我可以跟言非借点——”
“算了吧，阿婆最了解你。要你管男人借钱还不如要你的小命。”徐老太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红绸包，在舒冉惊讶的目光下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张崭新的存折。
“这是？”
“打开来看看。”徐老太微笑着递到舒冉的手上。
舒冉狐疑得翻开第一页，一个令她吃惊的数字出现在余额那一栏：一百四十三万！
“徐妈！您…哪来这么多钱？”
“我把那栋房子卖了。”徐老太说。
在这样房价高居不下的一线城市，徐老太的六十平公寓也有两万以上的均价。舒冉是知道的。
回想起前几天听小莫提过说徐老太在家接待了一个年轻男子两三次，穿的西装，拿着资料文件。
当时舒冉也有无意中问起，徐老太推说是以前的邻居来看她。现在想想应该是房产中介之类的客户经理。
原来她竟自己悄悄得卖掉了住房，而用意已经不言自明。
“冉冉，我年纪大了，要这么多钱也没用。你拿去救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