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这是姐姐给你准备的见面礼。”辛微凉也不待凤姨吩咐,就从身上拿出一叠银票送到箫玲玲的手里,每张不多,皆是十两银子的一张,特意换来的。
凤姨瞧了那小面额的银票,眼里又是一阵微红:这孩子,果然费尽心思,只怕这几日绞尽脑汁了吧!
谁知道,萧芳芳只是沉着脸不接:“只有一个人能在我面前自称姐姐,若是这些银票是来换走姐姐称谓,还请你收回去吧!”
在她面前能称姐姐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姐萧芳芳,即使此刻不在了,也永远只能是她。
她不是不懂事的小丫头,也不算讨厌眼前的女子,同样也感激辛微凉的善意。
能被母亲看上眼的,绝对不差,可是大姐只有一个,在她心里的位置,谁也不可动摇。
辛微凉和凤姨对视了一眼,眼中没有丝毫的恼意,反而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发:“傻丫头,还是那么倔强!”
她的妹妹啊,即使不在了,还将她藏在心中的妹妹啊。
箫玲玲诧异的看了辛微凉一眼,脑袋有些糊涂,眼前的女子口气如此怜惜,揉发的动作如此娴熟,就好像做了许久这般,让她生出一种错觉,好像是大姐一般,难怪母亲如此喜欢她。
辛微凉满目柔和的看着箫玲玲:“小妹,好,以后我再不称姐姐。”
凤姨轻笑一声:“就称二姐!你二姐给你的见面礼,你还不收着,别辜负你二姐的一番苦心。”
萧玲玲也不是愚笨之人,心下又怎么会看不清辛微凉此举的深意,咬着唇,轻轻的叫了声二姐。
辛微凉心里又是一阵暖流闪过,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因为这一声而透着舒服。
第一次,她满心满意的感激老天让她重生,为了这些挚爱的家人。
辛微凉又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准备好换洗衣衫,几个厚棉垫子还有一瓶保胎丸。
“大嫂,这是保胎丸,你每日早晚服用一颗,对腹中的胎儿最有好处。”
廖氏原本还对辛微凉心存狐疑,可是瞧了那手上厚厚的棉垫,还有那保胎丸,那最后的狐疑也消弭了:想的这般地道,不是真心关爱又是什么?
而且,能知晓她有孕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人,她能知晓,定然是从大妹妹那里知晓的,这般私密之事,大妹妹都能告知,可谓信任,大妹妹的人,她有什么信不过的,倒出一颗保胎丸,想也不想咽了下去。
辛微凉瞧了廖氏一眼,心里又是一阵酸涩,大嫂成亲七年未曾有身孕,一朝有孕,居然落得这般处境,却还如此处事不惊,她萧家的人,就该这般气度。
什么报仇雪恨,什么恩怨情仇,此刻她顾不得了,唯一想的就是救人,救人……
重生的重点不是复仇,而是挽救她挚爱的家人!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重生的真谛了。
她知晓时间的宝贵,不敢再耽搁:“二嫂,你先扶大嫂到一边休息,小妹,你到门边守着点,我问母亲点事情。”
一如既往的吩咐,占据着主导地位,而萧家那三位居然也一口应了下来,待到各具其位的时候,才发现吩咐她们的不是以往的萧芳芳,而是初次见面的辛微凉。
三人也只是哂笑,却也不曾放在心上。
“母亲,父兄到底犯了何事?”辛微凉压低声音。
“你父亲是受了秦丞相状告临安知府贪墨案牵累入狱的,具体的情况,母亲也不太知晓,只是知晓秦丞相说你父亲包庇临安知府火耗银,从而引起民变,圣上龙颜大怒,这才将我们箫府一门下了大狱。”
辛微凉听到这里,眼底琉璃光芒一闪:“母亲,你是说父亲和二位兄长也只是下了大狱,未曾去大理寺。”
凤姨摇头:“圣旨上只是说要将你父亲和二位兄长拘在诏狱里,倒是没说交由大理寺。怎么,这有什么不同吗?”
辛微凉松了一口气:“母亲,你且放宽心,看来秦丞相这次要失算了,圣上定然是对秦丞相的诬告心生疑惑,史上火耗银这般大事,都是交由大理寺,然后和刑部,都察院三堂会审才是,不该是想现在这般。”
凤姨一怔:“可是那临安知府已经畏罪自杀了,你父亲现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如果人活着,还能说个清楚,人死了,反而更不好办了”
“未必是坏事?”辛微凉微微笑了起来,目光坚定,眼角眉梢都流露出强大的自信,让人不由得静静听她的话,就是一边守门放风的箫玲玲和坐在一边的廖氏和程氏都竖起了耳朵。
“母亲,当今圣上睿智,这点破绽怎么会看不出来,火耗银这种事情,最是敏感,总要找到那些被临安知府中饱私囊的银子。临安知府任上也有多年,这些年下来,这些银子也不算少,如此多的银子,总得有地方放,有地方藏,才是啊!”
“这个我倒是没有细想!”凤姨听得眼神亮了起来:“对,若是银子在临安就被处理好了,就不会牵扯出你父亲这个二品大员来,这样看来,银子是到了京,既然是到了京,这么多银子……会在哪里呢?”
辛微凉轻笑了一声:“母亲,你忘了这次是谁状告父亲的?”
“秦……”凤姨惊叫,随即捂住自己的嘴巴,有些犹豫的看着清凤:“他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辛微凉冷笑:“富贵险中求!他不是胆子大,而是底气硬,宫中的凤主是谁?他的亲妹妹。立太子声望最高的是谁?他的亲外甥。何况,谁知道这笔钱到底是哪个要的?”
是秦丞相?或是他身后的那人!
百官拥立太子,那也是要看实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