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妖娆,雪白的里衬就是比这银白的雪也毫不逊色,永远的妖精与神仙的结合体,不是妖月又是谁?
千泽到底是回头看了一眼那四年来仿佛不曾变过的骚包样子,漠然又低下了头,继续手中的活计‘笃笃笃’的声音再次传来。
饶是妖月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怎么?不是要和他的鞋抽他的金的吗。这已经送上门来了还不理了?妖月走近去,半蹲在千泽的身边看了看千泽冻得有些通红的小脸还有结了银霜的睫毛久久没动。
到是千泽被他看的时间长了,斜了眼看过来眼睛里面满是愤恨也不发作,妖月苦笑这该不是要厚积薄发到时一起算总账吧!嗯自己觉得越想越有可能,脑子里又想起了暗卫禀报的千泽说要将他送到南泽去做小倌的话,浑身打了个哆嗦,咳了咳声才故作镇定的说:“师妹,我······”
“师兄可是来接我的?”妖月才刚开口,千泽就先声夺人根本就不给他多余的说话的机会。
妖月默了默“嗯”了一声。
“那就劳烦师兄在次一等,师妹去冰屋收拾些东西再随师兄前去。”
“嗯”
两句简单的对话,千泽甚至面上没看到任何不愉的神色可是越是这样妖月心里就越是发毛,毕竟那丫头秋后算账的本事他可是有领教过的。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默默地跟上去。
千泽本就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是拿了个破破烂烂的页面上赫然写着‘隐士祖闻’的小黄本子还有几个小物件,怀里雷猫吃饱了在睡得昏天黑地。妖月看着她眸光温柔的一寸一寸的摸着住了四年的冰屋,轻轻柔柔像是在抚慰睡梦中的爱人,彼时温柔的阳光恰好在她那蒲扇般的睫毛上投下一层金黄的阴影让时间在一刻驻足在妖月的心里,佳人如斯温柔瞬间乱了一湖春水,搅了一席春梦。他突然恍惚的忆起在那个黄昏的午后同样一个女子笑靥温柔细细的笺语春水般涤荡过他还是少年的心,她说:“千儿,是你以后一直要保护和疼爱的人,记住了?”
而如今,他要一直守护的人就这样娉娉婷婷的站在他身边,美得一如多年前的那人精心醉人,他是如何都不能放手的。
千泽还没从缅怀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怎么说都是自己这辈子没见面的亲娘,虽然思念的情绪没那么重但到底是血缘这种东西在作祟吧,她这么个自认铁石心肠的人也生出几许不舍的柔情来,可能是被自己不待见的人注视的时间过长了有些不耐烦她恶狠狠的回瞪过去,笑容里一分促狭的道:“吆,您这么看着我干嘛?该不是见我天姿国色对我珠胎暗结了吧?”哼!四年前的欺骗之仇四年的囚禁之仇她都一一记着呢,至于为什么不现在发难,她是疯了在小命的自由还捏在人家手里的时候向敌人发难。等着吧以后的日子那么长,姐姐保管给你一个‘终身难忘’!
妖月:“······”无奈叹息,看她那凶狠的样子真不知道是哪一点让他有那么一刻觉得是雪姨在世了,“师妹真是聪慧过人师兄这点心思早就瞒不住师妹的。”面上一笑,语气暧昧的说:“师妹好好考虑,师兄是认真的。”
千泽握爪,紧抿着唇瓣,这人一脸的促狭,看着可真讨厌。
两人一前一后出谷,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千泽要不是跟在妖月的身后还不知这里居然这么高明的阵法,而且她看着阵眼熟悉竟是在冰屋的书里记载过好像叫什么‘千帆阵’来着。这阵法一步一玄机当真是精妙无双世所罕见。
她跟在妖月的身后一言不发,眼睛深深的注视着出了那阵法之后的外面绚烂到耀眼的世界,如果不是妖月一直在身边跟随她怕是怀疑自己到了天堂!可是这里的景色越是瑰丽她的心情越是沉重。
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真正身份都抱着鸵鸟态度,以为自己不是真正的慕容千泽而是一股异世的游魂对于认主归宗看的很是单薄,也从没把自己的真正的身世放在心上。然而,殊不知她在潜移默化中早已认定了自己的身份,今天在见识到她以后所要面对的地方这样诡异这样强大之后她开始担心自己是否有能力抵抗那未知的命运?!自己是否还能坚持最初的信念?!
这一路,恢宏的宫殿又或者精致奢华的江南园林还有少量的民筑土风,这一丛丛一幢幢的就是堪比富庶的皇家也不为过啊!难道隐士一族的背景权利真如此之大?她不敢想象,她在冰屋中有看到对于这一族的描写只是她当时对那‘隐士一族,引天下之流,擅众生之所长,定天下局’这一句话感触不太深罢了。当时只觉得这人夸大其词王婆卖瓜呢而且‘隐士一族’要是拥有这么大的权利怎么她在江湖上一点都没有听到过?她的心忐忑着,妖月在将她带入一昨水上园林的曲桥前夺过她怀里张牙舞爪雷猫抱着就走了,并用眼神警告了她小心。
她呆在那,不进也不退,在曲桥上看水下的鱼来来去去。心里在同雷猫对话安抚着它。
“是千千来了吗?进来吧。”是水中花园中传来的声音,苍老却威严,是四年前她昏迷中听到过的声音。
没有丝毫扭捏,千泽踢踏着步子故意走的虎虎生风与女儿家娇羞的姿态大相径庭,远远的那老头传来愉快的笑声,说:“早闻你古灵精怪处事风格洒脱不羁承袭不来雪儿那温柔的性子,果然不假。”雪儿!千泽心头一暖,正是她这一世的生母。
走到曲桥的那头,千泽歪着头看去,没有她脑补了半天的‘隐士一族’族长所拥有的霸气无匹威严依旧的古代严苛的家长也不是仙风道骨一幅世外高人模样的老头。只是一个穿着头戴斗笠穿着粗布衣裳手拿钓竿正背对着千泽钓鱼的钓鱼老翁。
那老头感受到了千泽的目光,回过头来,对着千泽微笑着招手:“过来,自你出生我便没见过你,雪儿执拗即是带着你漂泊也不肯回来,所以这还是外公第一次见你。”
千泽看着那充满亲和力的即使是老了却也能看出年轻时是何等的雍容贵气的老头,突然觉得这夕阳阳光也有些刺眼,不然为什么她会觉得眼睛这样发酸呢?她没说话,直走过去,也不拿个蒲团自己拍拍腚便坐下了,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不说话。
老人目露慈光的看着她,看着她那孩子气的动作又笑了笑,才问:“冰屋里你娘留下的书都看了吧!”
“嗯”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难道不该问些‘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之类的吗?
“还喜欢这里吗?”
“嗯”好跳跃的问题。
“对任远还满意吗?奥,就是你在口中的妖月。”
“嗯~”二声上扬的声调,“您在说什么?”
“阿远,稳重可靠,又是你的表哥,可以说是你的母亲从小为你选定的夫婿。”
“等等等····请问您在说什么?我跟妖月?这怎么可能,我这一直是把他当哥哥看,何况他就是我师兄而已。”还任远?怎么不叫人猿?这种指腹为婚的戏码她才不要。有何况那家伙刚才她没听错的话是自己的表哥?恶寒,近亲结婚会生没屁眼的小孩的,她打死也不要。
老爷子听了她的话也不急,还是笑呵呵的那样子,说:“倒是我心急了总是想着你安家妥当了才肯闭眼,不然地下你那母亲定会烦我。”
千泽看他这么说,微微转头看他脸上的褶皱,突然眼睛又有想漏水的感觉,赶紧的将脑袋撇过去,不看。
那鱼竿上的鱼漂子动了动,老爷子轻手轻脚的将鱼竿提上来,竟是一条大红‘龙锦’!那紫色的腮还漏在外面一张一合的呢!千泽翻白眼,毒尊师傅啊!是谁说那龙锦天下只此一条的?害得她因为吃了那么个这个就内疚好半天,可是在这里这天下绝无的‘龙锦’怎么跟不要钱似的,她眼疼。
老爷子自己将鱼弄下来对着千泽晃了晃手中的鱼道:“今晚,你有口福了。”而,千泽却完全呆在那,只因为那老爷子手里的鱼钩是——直的!
“愿者上钩?!”千儿惊呼,还真有人学姜太公钓鱼啊!不过后面那句是在心里说的。
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千泽说:“这是愿意自杀的鱼。”
愿意自杀的鱼?千泽傻了眼,莫非这龙锦和雷猫似的灵性这么大?可是她有看过毒门的‘黑羽天鹏’啊!哪及得上雷猫灵性的百分之一?
老爷子伸手,立即有一身穿玄衣的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凭空出现上前将鱼接到手里又凭空消失了。
千泽眯眼‘隐士一族’果然不是她那简单的思维可以想象的,毕竟她既不是皇家人也不是古代土生土长的人真的衡量不来‘隐士一族’对于皇家对于人民的意义。只是刚才那个人的武功比她应该是高出太多了!
老爷子显然很高兴,乐呵呵的对着那人吩咐下去:“去叫巨子,一同来吃饭。”
不一会儿,妖月来了,这次却穿了件青色外衫内搭白色里衬,一改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变得还真有那么几分成熟稳重的魅力,妖月看她一副良家公子的模样温暖一笑,千泽翻个白眼不领情,现在都知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灰狼了还装什么忠实老实的牧羊犬,德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