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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郑天启七年

店肆林立,行人如梭,喜庆鼓乐绕街不绝。

明红醒目的迎亲队伍缓行,为首朱锦赤马坐着艳俏新郎倌,迎娶城中首富张员外独女张琬蓉。媒婆悦笑伴轿走,乐师欢奏唆呐喜乐,俏婢洒花送嫁。轿后嫁妆望不见尽头,万人瞩目艳羡。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这新郎倌是何来头,居然娶得如此眼高于天的高挑美娇娘,并让张员外这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欢送万金嫁妆。

“停!”始终凝眉正目的新郎倌一喝,弯唇下马,迎亲队伍也顿步不前。

众人疑惑目光中,面露诡笑的新郎倌直步近轿。

“阿听,有何事?”骄内人娇声刚起,朱帘已被新郎倌挑开。随着他两手一扬,少女凤冠前珠帘拢往耳边。眉如弯月,眼挑含水,好一张妙艳丽容。围观者惊赞。视线一扫她所嫁之人,个矮貌柔,白皙带艳如娘娘腔,贻笑大方呵!

未至家门,新郎倌不顾礼仪,当街掀轿扯帘,人们已感惊世骇俗。又被新嫁娘美貌惊艳,尚未回过神。新郎轻柔一话,却如晴天霹雳,在诸人耳边炸开。所过之处,雷鸣阵阵。“我是女的,不能娶你。”

俨若千丈寒潭兜头泼下,无情浇熄张琬蓉的羞喜,笑靥顿僵。

媒婆最先反应过来,赔笑道:“叶大官人,大喜之日的,这种无稽玩笑还是莫要开的好。”

叶听一扯发冠,任如瀑青丝披散。艳魅面容诡笑流转,声音由原先的粗哑转为甜脆:“岑婆,您现在还这么觉得吗?”

“阿听,你…你…”张琬容脸色涨红,难以置信。瞪着眼前媚然甜笑的‘夫君’,“你”了半晌,气极攻心的昏倒过去。

“小姐!小姐!”众婢女惊呼,齐齐近轿照料主子。

岑婆脸色苍白,头皮发麻,看着眼前乱哄哄的荒唐一幕,不知应对。这桩亲事,本是由她一手促成。

一场羡城迎亲,眨眼沦为荒诞闹剧。围观百姓张口结舌,呆若木鸡。以致于多数人皆未发现,一直艳笑的新郎倌,何时离去。

街道尽头,一脸带疤的青衣男人抱胸以待。看着化名叶听的叶亭空媚笑步近,唇角斜扯:“迟了一盏茶。”声音沉厚,极其好听。

叶亭空挽发高束,与他并肩而行:“我都费了一个月,才引得老狐狸的女儿垂青,临离开了,怎么也得欣赏下她哭丧羞愤的可爱表情才行。”

无视路人对亭空着喜袍逛街的异样目光,青衣男人点头:“也对,这事虽费时,但也算我们做过的最无愧于心的一次。这父女依财横行城里,心肠狠毒,玩弄他人性命。这事给姓张的丫头的打击,估计也就是步入庵门当尼姑,便宜她了。”

亭空扬眉:“重青公子何时这么善悯?真是出乎小妹意料。”

重青睨她,笑而不语。

两人走入一幽巷中的废弃茅屋,那里放着他们事先藏匿的包袱。

再出来,亭空已换上一身素浅青裙。眉如黛,眼似月,琼鼻桃颊潋艳唇。娇小玲珑的身姿,衬得身旁的重青,越发丑陋。

男人笑提醒她:“忘了你还有个叫孔亭的侍妾身份?再不回去,你的何老爷可要着急了。到时怎么让他‘救’我这偷窃成性的义兄?”

“你现在被官府怀疑偷人家东西,记得呆城南大宅里,没事别乱跑,免得遭人话柄。”亭空瞥他。

“当我小孩啊?这春暖花开的还刮风,当然待屋子里舒服。”男人嗤笑。

两人反方向,朝各自目的地而去。

将近亥时,整个宝封城沉浸在一派欢乐喧哗的灯火通明之中。

今夜城禁,城内过半民众都聚街赏灯游湖。此刻,城北何府亦是灯火寥减。棕色华服的何老爷何昔站在前厅,期艾望外面,似在等人。今晚何家大小女眷皆去游街,后院下人房中,总管何俅和十名家仆赌得昏天黑地。一刻钟后,前厅外的回廊响起轻盈脚步声。

环佩叮当,暗香怡人,随步伐的靠近变清晰。大门被如雪素手缓缓推开。青丝半梳半披的亭空,一身粉青软烟罗,婀娜走向何昔,“让何老爷久等,奴家真是惶恐。”衣裳裁剪合体,薄贴娇躯。

男人急色搂住她。

“嗯…在这里不行,回你房间…”亭空推开何昔,温软身子靠着他,微咬唇,桃腮染上媚然绯色。

何昔重吐口气,抱她上楼。“我家那黄脸婆子时才回来,这一个时辰内,你可得好好服侍我。不然,明天被你义兄偷钱袋的人会否在衙门指认他,我可不能保证。”

“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精力了。”亭空吃吃而笑。

一手抱亭空,何昔手脚并用的开阖房门。

宽敞华美的房间,登时灯火通明。把少女放床上,何昔随之扑上。“哎!你身上汗酸味好重,还不快去沐浴?”亭空巧笑推他,一指屏风后的浴池,丹唇轻撅,撒娇埋怨。

何昔两眼炽热,不舍地咬她雪颊一下,从床爬下。

浴池中落水声一起,亭空眼神倏冷,再无方才的娇媚。轻手轻脚下床,从床底摸出刚才趁何昔在前厅等她偷放进的包袱,小心打开。里面装着夜行衣,宽大白色睡袍。边观察浴池动静,边抽出绑在小腿的短刀。麻利穿上睡袍,再换上夜行衣,刻意将自己纤瘦身体弄粗。

水声忽停,亭空移身,速奔进去,与低头用干布巾拭发的何昔,来了个正面对视。

“小亭,你这是干什么?”男人被少女突如其来的怪异装扮惊诧了下,看到她手中刀子,突然明白。顾不上穿衣,何昔向床跑去,欲取长剑。少女唇角斜牵,岂会让何昔得逞,朝他攻去。

招招狠辣毒烈,何昔肩上鲜血潺潺而出,气力不支之下,只得退回浴池。

“小亭!”脸色苍白的男人大叫。“我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我?你义兄的事,我明天去跟事主说,保证一笔勾销。”

看出何昔借说话拖延时间,伺机逃脱。亭空冷笑紧逼,嗤之以鼻:“我不叫孔亭,义兄是有一个,但在东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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