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但笑不语。以为白子墨对她青眼相加的安白莲心里比蜜还甜,心情格外的好,心情好了就对其他人不是那么刻薄了。
同车的三个女子不知她是为甚开心,却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她总算是不欺负她们了,甚好,甚好。
安宁依旧是安安静静的扮演着她的乖乖女,令她放心的是自从那日以后,白子墨不曾再唤她前去,哪怕是在一个车队里,也只是在休息露营之时远远的看见他被众人众人捧月般包围的身影。
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她低低的垂下眸子,拿起一块干饼就着煮熟调好味的牛肉细嚼慢咽的吃着,那三个女孩不敢过来吃肉,只敢畏缩的坐在一旁吃着干饼,喝水。
车队行驶到荒野之中,天色已暗,今晚只能露宿在荒原上。荒原上起了大大小小的几十个火堆,侍卫,仆妇,女眷,各自围着火堆取暖烤食。
白子墨坐在最大的那个火堆旁,围在他身边均是亲信及官员。他懒懒的噙着笑,美如暖玉的容颜被冲天的火光映的通红通红,连袍子都映上了通红的火光。
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远远的能听到他们大声谈笑,吟诗作对的声音,那笑狂放不羁,真正名士作风。
“安宁,你说他们在说什么呢?”安白莲痴痴的盯着那远处的火堆,盯着那火堆旁最耀眼最夺人眼球的那一个。
“不知道,大概是作诗吧。”安宁抬眸看了看,摇摇头,猜测道。
“作诗啊,白公子不仅如玉如墨,高洁风雅,且才华出众,人中龙凤,不知何家女儿才可配的上她,安宁,你觉得我怎么样?”安白莲柔和的声音中,含着万般的柔情,无边的痴慕,眼中露出痴迷的怔色。
安宁一笑,看着白子墨的方向,道:“三妹妹姿容秀丽,纵是当今顶顶尊贵的六王爷也配得,妹妹若是真真心悦白公子,姐姐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前半句话说的安白莲心里自信感倍增,优越感呈直线上升,后半句直接就砸中她的雷点,惊喜的一扬声,喊道。
“妹妹莫要声张,此事不宜外传,你且告与姐姐,你真真心悦白公子,若是事成,他日定不反悔吗?”拉了拉安白莲的袖子,四下瞅了瞅,她悄声道。
“只要能嫁给白公子,不管日后如何,我绝不后悔。”安白莲认真的发誓,紧张的瞅着安宁,有些惴惴的问她:“你真有办法?”
“放心吧,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就好了。”安宁暗自冷笑。白子墨,你敢给我找麻烦,你就别怪我附送你一个大麻烦。
“安府二姑娘,三姑娘,白大人有请。”一个侍卫走过来,站在离安宁三步之外的距离对她们道。
“真的?!”安白莲惊喜的咋咋呼呼,一跃而起。
“卑职不敢哄骗二位姑娘。”
安宁笑笑,安静的道:“请大人带路吧。”眼神投向不远处那个山丘的火堆上,夜黑,火光亮,有些看不清。可安宁似乎看到白子墨黑亮的眼眸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心里不由一阵气恼。
跟着那侍卫,不出一会,便来到山丘上的火堆旁,十几个歌姬围着火堆跳舞,柔媚之极,人们欣赏着歌舞,一边喝酒一边大笑聊天,见有人来,官员便懒懒的抬眼扫了她们一眼复又回过头继续看歌舞。
白子墨朝她们招招手,道:“二姑娘,三姑娘,来坐啊。”他的脸颊红红的,不知是被火光烤的,还是喝酒喝的,他抻着双腿,右手放在酒壶上,慵懒又不羁,朝她们嫣然一笑,在星空火光的映照下,美的令人无法呼吸。
“是。”
安白莲小心翼翼的压着心里的惊喜与欢喜,坐到白子墨的身边。安宁叉手还礼,四周看了一圈,然后坐在离白子墨不远也不近的一处大枯枝上。
“二姑娘与在下就不必多礼了,且坐进一些,在下有些话想说与二位姑娘。”白子墨灿然一笑,对安宁施施然道。
安宁一怒,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话来,真正是不想让她好过不是?!
“是。”即使再恼怒,她也得忍着,向前又坐近了些。
“不知白公子有何……”
人群大声的笑着,喝着,歌姬扭着妩媚的身姿跳着舞,没有人在意这边的状况。可说时迟那时快,还不等安宁的话问完,她便眼神一凛,目光如出鞘的剑,喝道:“小心!”
同时,歌姬中七八个女子便持着剑直直朝白子墨刺过来,同时口中还喊道:“狗官!拿命来!”
剑光寒颤,剑身上反射着冷冽锋利的冷芒。众人顿时乱做一团,大喊大叫。侍卫们反应过来,暴喝着抽剑迎上来。
火堆被踢灭了,火星在人群的践踏下四处飞舞,视线顿时暗下来。
“来人!来人!抓刺客!抓刺客!保护白大人!”人们大喊着,乱叫着,可是却没有人敢上前来。
可是那些侍卫再快,也及不上歌姬们就在白子墨的身边。顺手的,白子墨第一个反应就是拉挡在身前的安宁。
安宁冷然的刚要反抗,却被他又是一股大力推了出去,反手拉住另一边的安白莲,整个过程快的不可思议。
安宁还懵着呢,就看到其中一个歌姬的剑刺进了安白莲的胸口,安白莲当场就晕过去了。
整个车队,顿时乱了。
白子墨起身,一把拽起安宁道:“快跑。”
安宁是能跟住白子墨的速度的,可是她不明白的是,那些刺客摆明了是要取他的性命,他自己一个人跑便是了,为何要拉上她?
荒原之上,两人离车队越来越远,身后的刺客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的,竟然增加到了三十几人之多。
到了此时也顾不上装了,安宁道冷声道:“朝树林里跑。”
树林里地形复杂,可供藏身隐匿的地方颇多,最适合干暗杀与以少胜多了。两人速度奇快,不知跑了多久,果真是一片浩大的森林。
两人停靠在一棵大树上,才得以喘息。安宁低声问道:“为何拉我和你一起跑?”
“若是就此死了,还能有个人作伴,也不错,想拉就拉了。”白子墨低低的笑了笑,说出的答案却是让安宁想拧断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