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虚形态的风围绕著已进入无法控制的状态的人,要杀光所有人,杀了…杀了,都是他们害的,都是……
还能不能再笑,还能不能不哭泣,都无言以对,却如此任性。
他是我,我是他。
从来都没有改变,因为…以前的自己是没有理智性的人,现在又是被什么改变?好像多了些真实,真实的存在感,没有了那种深深的孤单,却也不敢靠近的东西,有很多——温暖的人,一些感情,一些友谊。那些对于以前来说都是利用的东西,现在是不敢触碰的存在,害怕被欺骗,很害怕。
“你醒醒!季南天!”顾未然并不怕死,她只是怕当初的悲剧再现,她只是怕那人失望的眼睛,她只是怕那人哭泣的泪水,她只是怕那人立下的誓言。
如果死亡可以终结一切的恩怨,那就让她一个人死吧,至少这样,他不会再痛苦,至少这样,她能赎清当年的罪,如果可以重新开始,她只愿意远远地看他一眼,只要一眼就够了,她就不会成为他的软肋。
“我没有睡,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从没想懦弱去面对一切,只是有些害怕。”喃喃的话语从唇中溢出,紫色的眸子夹杂了些红色的不安气息。
“季南天!我不想…不想再失去你了。”温暖的拥抱抱着单薄的人,泪水滴落在对方的衣服上,季南天下巴搁在她的肩膀,神情迷糊,好像要咬人……
白净的脖子上被咬破了皮,细细的鲜血顺着唇流入身体,季南天闭着眸子,细细的舔吸着,像是对待一个美味的食物。
缠绵,眷恋,不舍离去……
顾未然的手紧紧的抓着对方的后背,又不舍得让他受伤,只抓住了衣服,眉头皱的深深的,她不怕死,她只怕失去他。
季南天…卿言……
如果可以重来,我会把剑刺入自己的胸膛,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再死死纠缠。
可是如今,我不想再重来了,就这样吧,这样很好,至少……可以依偎在你怀中死去,这样就很满足了,找到了你,可以拥有你,真的很满足了。
心里的声音告诉自己很满足,泪水却顺着面颊,一滴接着一滴的滚烫的落进他的衣衫里。
我只是想要陪伴你久一点,再久一点,到天荒地老,到白头,到死而无憾。
可是,现在不能够了。卿言…天…卿言你是我的天。
你曾护我天真无邪,我愿给你千秋万世,我愿为你死,我愿意被你杀死,承受着当初所给你的痛苦。
手中的力气变小,眸子浅浅的合上,唇色苍白的已经失血过多,软软的身子靠在对方的怀里。
卿言,这样真好,如果当初我再勇敢一点,会不会不会这样分离千世?不过我已经满足了,至少我还爱着你,哪怕你不再记得我,我也依旧爱着你……
所以我从未后悔寻找着。
渐渐模糊了思想,却迟迟不肯睡去,好像再看你一眼,死亡为什么要来得这么快?让我很后悔没有说出那句话,爱你爱的快要死去,我仍无悔。
血腥的味道充斥着口腔,暴虐的气息安稳下来。
谁在哭泣?那遥远的声音。谁在等待?那似乎永不归来的良人。何为良人?何为爱?
紫色的眸中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隐忍的不让他倾泄出来,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又在重复着以前的生活吗?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
“铃铃铃……”风铃清脆的声音撞击着他的耳膜,入门未多远的人阴阴的笑着,继而转变成狂笑,像是发了病的魔鬼……
“你死他生,你死他生!哈!好一个你死他生!”阴毒的眼盯着似睡非睡的人“真是情深意重,可惜阴阳相隔,你痛吗?你理解了吗?”显然已经入了魔怔。
破庙的气氛诡异的让人想要逃走,缩在墙角的看不清面容的人瑟瑟发抖,嘴里咿咿呀呀的声音更是大声,紧紧的抱在一团,那样子甚是狼狈不堪,完全没了人的模样,了然无了声息。
两个相拥的人,一个迷茫,一个危在旦夕,风抵挡着铃声的干扰,那个东西,太熟悉了,就算死他也无法忘记,那是让王失控的铃声。
他杀了那些人,他也杀死了心中的纯真和对未来的期许,所有的一切都泯灭了良知,被杀,杀死,循环着生活着,孤单的生活着,一直都是这样,所以才会变得性情奇怪。
“顾未然…”轻轻的呢喃,迷蒙的声音,唇角染上她的鲜血,眼神从初始的迷茫都最后的绝望,又杀了……又杀了人,而且这个人,她不能死!为什么不想她死?他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这个人死在自己的手里。
“你醒醒!不能睡……”那个人,莫言也是这样离开的,没有遗憾,没有惊恐,只有对生的无望,和对死的解脱。
为什么都要变成这样!这是怎么了?这个世界,难道一定要不断的弱肉强食才可以存活下去吗?哪里都不会变的真理就诊的一直不能改变吗?
什么是真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为什么一定要有一个人死!为什么他犯的错要别人来弥补!为什么!
“不能……不能再抛下我一个,知道吗?你知道很累吗?”手中的光传到她的身上,却怎么也进不去,如同黑洞一般吸光他的力量,不能死,为什么一定要用死来结束?很孤单,很害怕。
“顾未然,你怎么不嘲笑我了?你怎么不再命令我了?你怎么不再大呼小叫了?你怎么可以睡着?怎么可以?你不是要拯救天下苍生吗?你不是要医拯天下吗?为什么就这样甘心被我杀死?为什么你连反抗都没有!你告诉我!”衣衫单薄的男子有生以来第一次的释放自己的感情,黑色的发披散着,紫色的眸中波光潋滟,哭得像个小孩子,一直以来都没有安全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