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口气,集中全力给自己的手呵了口气,搓了搓手,才上前握住骆仲骁那只金贵的手,然后又把另一只手搭在上面,集中力量用力,脚抵着沙发的边缘,正好借力使劲,用了吃奶的力气就将他的身体向上拉着。
“啊——”旁边的风情佳人惊呼一声,看着两人的拉扯,既吃惊又吃味,骆仲骁竟然能让一个女人双手握住他的手,要知道她和骆仲骁相处以来,连骆二爷的一个手指头都没有碰到呢!
喻悠悠正憋足了劲儿拉扯他,直接忽视旁边佳人的惊讶声,怎料到她怎么拉扯,还是无法拉动他丝毫,一张小脸顿时因为吃力和尴尬被憋得通红。
骆仲骁太无耻了,竟然真的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到了她的小身板上,这样的话,她再强壮,也根本不能把他拉起来,怨念百生呀!
骆仲骁眼瞅着这根芦苇一点点的因为他的体重而弯掉,虽然她的身板越来越往下倾斜,但能够看得出来,这根芦苇真的是用了力气了,只是奈何悬殊太大,她再用力也是无济于事。
“啊啊啊——”小芦苇终于支持不住,泄了一口气后,身子朝着沙发的方向就跌倒了。
见芦苇折了,断了,骆仲骁两眼刚刚眯起,就看芦苇往这边倒了,连忙一把伸手,将她的上身给抵住了。
喻悠悠欲哭无泪,本来快要跌倒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可没曾想,骆仲骁一个伸手,她的胸口就被他的大手给卡住了,硬生生的疼痛感从她胸口传来,心窝儿是真的疼死了!
“唔……好痛。”话音刚落,骆仲骁的大手就立刻抽离,她整个身子立时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的接吻。
这男人,标准是故意的!
算了,比起温泉那事儿,这还是小菜一碟,她喘了口气,勉强撑着身子准备站起来,就见骆仲骁早已起身挪至另一边,和在一旁掩唇的佳人更近距离的调笑起来。
外带着,还对她勾了勾手指,似乎在示意她自己爬起来。
四下都有人往这里张望,她连哭的工夫都没有,只能一脸蛋疼的撑着沙发的边缘,捂着刚才被重创过的胸口位置,硬梆梆的站起来。
而此刻骆二爷早已站在她身旁,朝她似笑非笑,“不错,自己爬起来了,勇气可嘉。”
她分分钟会被他搞疯,罢了,她还是声东击西,回头搞定骆老夫人吧!
连哄带骗,借着骆老夫人下午需要午休的名头,她还是用设计将骆老夫人带回了相对安全的家中。
骆老夫人午休,她暂时解放,下楼到了门厅,骆家的门厅设计独特,不像是有些豪宅那种豪华家具大卖场,而是别具清丽古韵,靠墙摆放着一个镂空的边桌,显得古味十足,挑高设计,上面则悬着别致的横梁,从顶上垂下一盏盏的直筒玻璃灯,有高有低,像是漫天繁星。
这种感觉的门厅,无疑给她带来不小的惊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可就是这个间隔,骆仲骁黑着脸回来了。
喻悠悠看着他的黑脸,心想是不是那佳人惹了他,她怕被他刁难,把脸转过去,试图抹杀掉自己的存在感,谁曾想,男人走了几步,就退了回来,回头朝着她挑眉,“叶一朵,是吧?”
这家伙,失忆了?
明明在咖啡馆那么作弄她,现在还装不熟?
语气还冷漠阴沉,眸底的深邃复杂得让她突然觉得,刚才在咖啡馆和风情佳人调情的男人,压根儿就不是眼前这个性格难测又危险的家伙。
“是。”她现在是叶一朵,不是喻悠悠。
看在头条的面子上,她现在就只当骆仲骁是个脾气超坏的二世祖吧,不和他计较。
她没有精力和他说闲话,也没空陪着他阴阳怪气,趁着周围没有佣人在,直接把他们的交易提上正轨,伸手,“我要的头版头条呢!”
“没有理由给你!”
“为什么?我们说好的!”喻悠悠大惊,生怕这个男人食言,立刻急迫的追问道。
他们都说好了,她哄着骆老夫人开心,他就送她头版头条的信息,帮助她的杂志社起死回生。
骆仲骁闻言,轻声“呵”了一下,满脸都噙笑,样子看上去和谐可亲,一身的贵族风度,说出的话却能将她打入谷底,“你哄着奶奶玩了这么一会儿,我就要支付给你头条?有钱人的资源可不是这么容易拿到的。”
喻悠悠抓狂,此诚危急存亡之秋,她今天花了大半天陪着骆老夫人,根本没有闲时间去当小狗仔偷拍,手头上一点儿资源都没有,更何谈挽救濒危的杂志社。
想到杂志社里面正推头丧气的主编和老板,她决定暂先割地赔款一次,委屈的看向骆仲骁,请求道,“我知道,那些消息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你帮帮我,先把头版头条给我吧,明天我一定卖力哄奶奶开心。”
男人像听了个大笑话,冷嘲地勾起唇,“奶奶?叶一朵,你一口一个奶奶叫着,似乎亲切的很呢?”
“唔……那我会卖力哄骆老夫人开心,骆老夫人,是我最最敬爱的长辈!”圆的扁的她都会说。
男人失笑着,身体前倾过来,嘴唇贴到她的耳边,“看来,你和我的奶奶很熟了,同样她也貌似挺信任你的,要不,你帮我做一件事吧?”
“什么事!”喻悠悠像逮到救命稻草般,渴望的仰起头,期待的迎向他的黑眸。
“帮我在奶奶的饭菜里,加点料儿,怎么样?”阴鸷眸色突然一暗,他挑眉启唇。
轰隆——
脑袋里面的线条全部被炸崩了,喻悠悠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虽然豪门里人心难测,人人都是步步为营,可这男人怎么还能算计到自己亲奶奶身上!
怎么说呢,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男人真是禽兽不如!可看着那张禽兽脸,她却不敢朝着禽兽捅一刀子过去,只能生生的把拳头握紧,一字一蹦的说,“奶奶那么疼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骆老夫人为了骆仲骁的终身大事,办了声势浩大的选妻大会,这份长辈为晚辈费力操持的心意,这岂是禽兽能懂的!
男人看准了这贼姑娘想逃之夭夭,身子一横,正中的挡在她的面前,脸色阴沉,声音低沉,“做,还是不做!”
喻悠悠被逼迫到尽头,脑子里激灵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手,一个耳光就朝他的脸上甩去。
“禽兽!”
啪——
近距离的耳光,完全的命中,实实在在的捆在了他的脸上,清脆而响亮。
“操!”骆仲骁完全是措不及防,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这个小女人给扇了耳光,眸光危险一眯,他拽紧了她的手腕儿,另一只手按到她的肩胛处,用力把她往身后的墙上一推,目光里都蓄着寒意。
“嘶——”喻悠悠觉得自己的骨架都被他摧残坏了,整个人就像是犯人般被他牢牢地钉在了墙壁上,她再如何动弹,都挣脱不了男人的暴怒,她看了看自己被擒住的手腕,吸了一口气,故作镇静道,“这种事情,我不会做的,你死心吧!”
看着男人暴怒到近乎狰狞的脸,心里的想法也奇了怪了,她竟然一点也不后悔那个巴掌,因为她完全觉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了。
“叶一朵!道歉!”男人的黑眸更加逼近她,声音嘶哑,语气里满含着愤怒,这话听起来是近乎于嘶吼。
他对她说的那番,本意是试探她,却没想到这女人胆子这么大,竟然给了他一个巴掌!
“不要!”她凭什么要给他道歉,这个男人,有着贵公子的标配,却带着一颗禽兽的心,真是暴殄天物!
面对她的拒不道歉,骆仲骁不耐烦到了极点,目光阴鸷得有些发冷,一只大手烦躁扯了扯黑色的衬衣领口,“女人,你欠我一个道歉。”
喵了个咪的,经他这么一说,喻悠悠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叫做她欠他一个道歉,明明事情都起于他,前因后果都摆在这里,他休想抵赖!
本来就不对盘的男女对视着,目光里火花四溅,几乎要燃烧起来,骆仲骁不耐烦,她更是吓得汗流浃背,下一秒就可能被这么男人生吞活剥,她真的很想丢盔弃甲,然后来一个没有出息的屁滚尿流。
这样的对峙,极耗体力,骆仲骁后续耐力不足,大手再次扯上衬衣领口,想要释放一下焦躁,喻悠悠看着骆仲骁将领口越扯越大,几乎都要露出小半块肌肉来,她艰难的吞咽下一口口水,有种忍不住想要咬一口下去的感觉,口水落下,电石火花间,她突然想到——
小手噌地蓄满了力量,趁着他扯动领口的间隙,将他另一只大手从自己的肩胛上用力推了下来。
“拜拜了。”小女人身轻如燕,发挥优势就往外跑。
偌大的门厅里只剩下骆仲骁的咬牙切齿。
……
本来以为自己遇上的是只狐狸,未曾想自己遇到的是一匹狼,清晨醒来的喻悠悠有种切腹自尽的自责。
头版头条泡了汤,时间精力也白搭上了,怎么算,她都亏了。
脚丫子勾上拖鞋,胡乱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歪歪斜斜的走到书桌前,准备收拾东西重新上班,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下,她懒散了看了几眼,碉堡了!
那男人还敢打来,她不怕她到骆老夫人面前告他的密!让他满盘皆输?
不接,拒绝接听,手机这才消停,不过她再定睛一看,满屏的未接来电,全部是来自同一个号码!
这匹狼怎么了?脑筋短路了?
她才不要管,简单洗漱了下,刚刚钻出浴室的门,就听到大门被敲得震天响,她一惊,怕影响到隔壁屋的姑娘睡懒觉,连忙去开了门。
门刚刚被自己小心的打开一个小缝,就有一双黑色皮鞋见缝插针的挤了进来,接着,一个颀长的身躯也以强势的姿态挤进来了大半。
喻悠悠被吓到,艾玛,这是债主找上门的节奏吗!
显然,她这门已经失守了,她再坚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鬼心眼一上来,小身子大退一步,手将门大幅度的一拉,正在拼命往里挤的男人差点就摔了。
“噗——”真好看,她忍不住都想鼓掌,不过看到男人那张臭脸,她还是作罢。
男人低低地咒骂了一声,环绕着屋子里看了一圈,眸色一暗,直直着就奔着她的手机过去,怒目瞪她,“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
喻悠悠听着他这话,觉得这男人空有强大的体魄,实际脑子超幼稚,什么法律规定了,他的电话就必须接?
根本没打算理他,从他手里取回自己的手机,“还给我。”
男人倒是没有为难她,把她的手机交还到她手中,眼神将屋子又逡巡了一半,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坐到了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双腿交叠,十足的谈判意味。
喻悠悠憋气,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去杂志社上班,一边赌气般表明自己的立场,“道歉没门,做坏事更没门,在我这里,通通都没门!”
男人倒也不生气,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眼尾挑开,失笑道,“不要你道歉,我只需要你再去骆家一趟。”
“你不怕我告发你,揭穿你吗?”她有点弄不明白这个男人了,明明指挥她给骆老夫人投毒的是他,现在又要把她请回去的,也是他!手上的动作因着思索就停了下来。
低沉的男声噙着笑从背后传来,带着说不出来的男性劲道,惹得她脊椎骨一麻,还是没有勇气回头,她抿着唇,注意着男人的异动。
“呵呵,女人,你都不动脑子的吗,我说的加点料儿,一定是不好的料儿吗?”
“啊?”喻悠悠蓦地回头,眼神半信半疑。
这种幼稚的玩笑,竟然是这个男人的杰作!真乃奇葩!
男人不再说话,目光投在她房间里的一副手绘素描画上,眼神里满含着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