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悠悠显然踟蹰了,这样的真相被摊开来,她对骆仲骁怀有的歉疚感升腾而出。
因为她理亏在先,脚步不由得往后退了下,忌惮的看向他,这男人的脾气时常莫测,她是知道的。
骆仲骁手臂撑在墙面上,居高临下的瞅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他瞧得出来,这只鱼儿有点怕他,他心里瞬间就膈应了,还真是……
说不出那种感觉来,总归是不舒服的,但骆二爷是谁,遇再大的事儿,都能保持清明。
他思忖了下,他对这只鱼儿是有了感觉的,但这种感觉可强可弱,没准儿今晚过去了,他这种感觉就烟消云散了,罢了,他何时用得着这般威胁女人。
笔挺挺的挺直了身子,挥了挥手,“你走吧,爷随便一敲门,就有大批的人愿意跟爷喝酒,你还真得信——”说着,随手推开了一个门,身子就那么栽了进去。
她眼看着他的大身板就栽了进去,想要阻止就没法,在门口站了会儿,扒门缝听墙角,都没有听出来里面的情形来。
回想到他进去时候的决绝眼神,她觉得自己有点多虑了。
骆二爷今晚在宅里摆了那么大的排场,可要离开的时候,未带一点留恋,是那样的潇洒,离开一个小小的她,那种潇洒程度更别提了。
想明白这点的喻悠悠,踩着自己的影子就往外走了。
夏夜的风把她吹得头痛,许久打不到车,她总感觉整个人心慌慌的,她怀疑女人的第六感作祟,但今晚都过了大半,她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儿。
刚招到车,拉了车门坐上去,她就觉得心烦、不妥,她总感觉骆仲骁醉酒的影像缀在她的脑海里,久久不去。
“师傅,对不起,我不坐了,抱歉。”
跟司机师傅说了句抱歉,她就匆匆的往回赶,准备去那个房间里把骆二爷拽出来。
人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一脸得意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空酒杯,一个满身名牌的年轻姑娘见状连忙凑了过去。
“那药——他喝了?”女人攥着小手,紧张的问。
“嗯,宝贝女儿,祝你和骆二爷有个愉快的今晚,以后你老爹可就全仰仗你了!记住,二爷送上门,修行靠个人!”中年男人一脸奸笑的摇了摇空酒杯。
年轻姑娘不免娇嗔,“爹地,你又损我!”
接着,年轻姑娘就娇笑着进了房间。
喻悠悠当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骆仲骁撞上了一对狼子野心的父女。
没空想这对父女的奇葩行为,小娱记当下决定声东击西,先把骆二爷从狼窝里面接出来再说。
请了侍应生帮忙传话,将那姑娘忽悠出了房间,她这才钻入那个房间去查看情景。
“呼——”这房间里可真的是酒气熏天,骆二爷不懂节制,这么短的时间就喝瘫了,也难怪那对父女“见色起意”外加“见财起心”!
费了大劲儿才把骆仲骁拖拉到新开的房间里,想到那两父子给他下的迷药,她毅然把骆仲骁拖到了浴室。
拍拍手,大功告成,划一段落,“骆二爷,就这样了哟,我把房间里的电话线剪断了,等会儿我离开,把你锁在房间里,等你药劲儿过了,天亮了,你也就正好自由了。”
骆仲骁帮过她,她也没有任由骆仲骁被人设计,他帮她一次,她也帮他一次。
小手按上门把,刚想要把门打开,腰部被人从后面猛地一揽。
……
凌晨五点,天色朦胧。
色彩斑斓的琉璃顶灯投影到光洁的地面上,留下无限令人生畏的灿烂。
男人的西装外套和女人的黑色纱裙顺着地板一路延伸到卧室,散发着让人想入非非的暧昧的独特味道。
卧室的红木地板上,白色的男人衬衫和纯白色的内衣揉在一起,就像女人纤细的腰身缠上了男人的身体般邪魅。
卧室中间的大床上,隐隐的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疼,细细碎碎的痛意,一点点的汇聚到脑海的神经中枢,然后顺着神经线逐渐蔓延又蔓延,直到在脑海中爆炸开来。
喻悠悠只觉得眼皮很重,身上又酸又涩,让她对睁眼这个动作都觉得抗拒起来。
这完全不像是平时那个勤勉的她!
耳侧隐隐有流水声传来,更加让她脑子乱得厉害,吃力的想伸手去揉自己上下眼皮,却发现现在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困难极了。
条件反射般的蜷缩起身子,想要抵挡住这些痛意,小手却不知蹭到了什么,一种奇怪的触感。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手蹭到的物件,终于,意志力战胜倦意!
可眼前的这一切,足以让她后悔睁开眼睛。
眸底的惊骇和狼狈失措,让她花容失色,本就苍白的面色,此刻更是多了份柔弱的憔悴。
脑袋里关于昨晚的记忆慢慢的回笼,她现在记得起所有的经过,却难以去回忆。
硬生生的抑制住自己的悔意,撑起自己的身子,缓缓的起身,第一时间就是冲向门口,去试看门锁。
还是不行!
这个门,和昨晚一样,奇怪到一直打不开!
沮丧的走进浴室,关上冷水的阀门,将自己处理妥当,才站到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
这张脸庞,虽然憔悴,可依旧挂着难掩的单纯,可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些!
手上的指甲都断了,甚至称得上是血肉模糊,她已经忘记自己昨晚抓了多少次门板,做了多少次无谓的挣扎了。
小心的将手指含到手中,还是疼,可再也没有人在她身边安慰她了,她如笼中囚鸟般被囚禁在这里。
“吱——”门板似乎动了,在浴室的她听得到,还有一行人走近的声音。
她屏住呼吸,赤着脚走了出去,只见有人用担架抬着骆仲骁就往外走,有医生随从跟护,她刚要上前去拦,就见听到有人在后面道,“喻小姐,我是他的父亲,他的事情,我处理。”
话说的客气,但语言间却给人带来寒烈的压迫感。
她蓦地回头,看到一张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