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芯,如芯,你到底在想什么?”
夏文惠伸手在谢如芯的眼前晃了几下,见她眼珠子依旧随着傻瓜的身影来回转动,仿佛她的手掌是透明的,根本无视她的存在。
夏文惠尴尬的看了一眼周明渊,他脸色难看,正在生闷气。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自从谢如芯捡到傻瓜后,她的生活乐趣立刻猛增两项,一是指使傻瓜白干活,二是免费欣赏傻瓜美色。
其实,撇开傻瓜因为撞头后失忆兼弱智这两个毛病外,他本人真得很帅。哪怕只是弯腰去捡垃圾,也足以引得梅林大学那些青春萌动的少女们惊呼。否则,他也不可能时常被那些心怀不轨的女人骗出去,平白无辜的被人吃豆腐。
只是,谁都可以打傻瓜的主意,就她谢如芯不行。
她现在是傻瓜的监护人,他口口声声叫唤的妈咪,再色也不能拿自己儿子下手。更何况,她还有一个风华正茂的男朋友周明渊。
“我还有事先走了。文惠,你不是说要回学校嘛,一起。”夏文惠眼见周明渊说完这话甩头就要走,不得不边站起身边用力的推了谢如芯一下,才将她从失神的状态惊醒。
“呃,明渊,你才来就要走啊?”谢如芯不明就里,见周明渊已经站起身,一张脸气得发绿,无所谓的撇了一下嘴,失望的说:“我正准备跟你商量商量店里今年的新促销活动呢。”
夏文惠见谢如芯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边,赶紧拉住周明渊,将他推回到座位上,然后与他并肩坐了下来,做和事佬:“如芯,你刚刚发呆,是在想促销的事?”
“哼,才十几平米的小店,搞个……”周明渊很不情愿的重新坐了下来,鄙视的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将那个“屁”字掩藏在这单音之后。
毕竟他周明渊是梅林大学即将毕业的法学研究生,说脏话不符合身份。
谢如芯刚将眼神从傻瓜身上拉回来,看有注意到周明渊的异样。她仍然沉浸在数钞票数得手抽筋的幻想中,嘴角也不经意的向上扬,甜甜的笑脸,荡漾着炫丽的青春和美丽。
即使若干年后,周明渊也没有忘记谢如芯这纯如清溪的笑容,以至于他时常半夜想起,后悔当初没有努力占有她的纯真。
“我在想,反正放着咱们家傻瓜这么好的五官和身材不用也是暴殄天物,不如合理使用,创造价值。”谢如芯眯着眼,小声将自己的促销计划说了出来:“与其天天被那些饥渴女人们骗到外面去,不如直接在店里公开销售。孔夫子也说过食色性也,咱们把奶茶和肉体结合起来一起卖,一定能大赚!”
“卟”,夏文惠刚喝进去的奶茶立刻喷了出来,不偏不倚的喷在了周明渊白衣蓝格的衬衣上,喷射状的咖啡印子象一副抽象画般,顺着棉质条纹肆意延伸扩展。
谢如芯被这一幕吓得跳了起来。周明渊算不上有洁癖,但是他非常注重自己的衣着,大热天的还不肯换上T恤,必恭必敬的穿着正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跑销售的。
夏文惠也没料到,愣了两秒钟才意识到自己是罪魁祸首,正想从桌上抽些餐巾纸帮他擦拭,却没想到方才还在别桌负责招待的傻瓜比谁都眼疾手快,挥舞着抹布就跑了过来,要给他处理污渍。
“爸爸,我来!”
“滚开!”周明渊皱着眉头将跑来的傻瓜用力推开,本想再踢两脚或者骂几句发泄一下恼火,看到谢如芯瞬间杏眼圆睁,只好抿着嘴,怒气冲冲的转身往洗手间走去。
傻瓜一时没有搞清楚状况,差点摔倒在地。他望着周明渊的背景,半晌才回过神来,扭头对着谢如芯撒娇:“妈咪,爸爸又凶我了。”
谢如芯见惯了周明渊不待见傻瓜,毕竟目测傻瓜的年龄似乎比周明渊还要大几岁,整天冲着他喊爸爸,也不是那么好受。所以她没有安慰,只是瞪了傻瓜一眼,好象在说谁叫你不听话。
傻瓜眼见安慰无望,便拿起手中的抹布准备擦擦那有些湿润又不太湿润的眼角。
眼见那脏兮兮的抹布被傻瓜当成小手绢,谢如芯最终还是抢了下来,没好气的说:“你妈咪还没结婚,你没爸爸的。”
“那我从哪里来的?”傻瓜紧追着又问一句。
谢如芯气急败坏的翻了翻白眼,将店里唯一一台电视机打开,调到少儿频道,拍着傻瓜的胳膊,说:“乖儿子,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快去看电视吧。”
谢如芯刚哄完傻瓜,夏文惠可怜巴巴的望着周明渊背影消失的地方,忐忑不安的问谢如芯:“如芯,我是不是要去道歉?”
谢如芯很想说要道歉也不用进男厕所吧,但看到夏文惠一脸紧张,只好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然后拉着夏文惠热火朝天的商量着她的新构思。
谢如芯没有告诉夏文惠,周明渊曾多次在她面前表示想通过夏文惠的关系达到留校的目的。离毕业只有四个月的时间,就业问题迫在眉睫,周明渊一心一意想留校,而夏文惠正是梅林大学校长唯一的千金,所以,周明渊刚刚的怒火不是冲着夏文惠,而是冲着她这个一直不肯向夏文惠开口找关系的女朋友,和那个傻乎乎的过于热情的喊他爸爸的傻瓜。
可是,夏文惠的魂早就随着周明渊的背影飘在卫生间门口,她根本没有心思听谢如芯的话,以至于当周明渊笑脸盈盈的从卫生间出来时,她看到谢如芯已经在一张纸上画出完整的人体图,每个部位搭配着不同奶茶产品时,惊得目瞪口呆。
谢如芯见夏文惠精神恍惚,一抬头,周明渊已经文质彬彬的站在她们面前,温文尔雅的向夏文惠道歉。说完后,又与夏文惠并肩坐下,心细的谢如芯看到周明渊在示意夏文惠坐下时,殷勤的替她拉了一下椅子,手掌若有若无的扶了她的腰一下。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谢如芯将纸小心的对折又对折后,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冲着夏文惠明媚一笑,说:“文惠,明渊想留校,你能帮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