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
谢如芯从最初的焦躁烦恼渐渐变得平静淡定,从起先的忐忑愧疚慢慢变成郁闷无奈,最后,她反而有些生气,对周明渊的不辞而别,和他临走前那含糊不清的分手。
此时,谢如芯的感觉,就象一个快溺水而亡的人在最后以为自己Gameover时看到救命稻草,当她拼死拼活的抓住那稻草时,却发现那真得是根稻草,不能救命。
夏文惠拎着她毕生的积蓄后再也没有出现,她和周明渊如同鬼魅人间蒸发,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最可恶的是,就连谢如芯有意去梅林大学旁听讲座时,故意绕到守在他们两个的宿舍门口,把那里所有的母蚊子全部喂饱都怀孕创造了第二代,也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谢如芯越来越觉得事有蹊跷。梅林镇再大,再陌生的本地人隔两天也能打个照面,更何况梅林大学,哪怕走路随便踢个石子也能踢中熟人。周明渊和夏文惠齐齐消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有意躲她。
当初为了面子,谢如芯硬是死憋着不肯打电话给周明渊,也故意不去打听他的消息。又因为求了夏文惠为他留校的事跑腿,怕有施压嫌疑,所以谢如芯也没有主动联系她。
每次看到傻瓜象只苍蝇似的围着自己转,谢如芯总能迅速联想到自己那卖血卖泪赚来的三万四千八百零五块钱。如果夏文惠卷款逃跑,她得逼傻瓜跳多少次钢管舞才能赚回来啊。
谢如芯不是一个喜欢刨根到底的人,随遇而安的性格令她在困苦的生活中寻找到不少轻松快乐的元素。但是,她最恨的就是欺骗,特别是被人骗钱骗情,那简直是十恶不赦的罪状。
她拿不准夏文惠是否骗了她的钱,毕竟钱是她自己主动交给夏文惠的。但周明渊的不辞而别,没有明确的分手表示,在谢如芯眼里就是骗人感情的王八蛋。
谢如芯觉得自己仿佛一夜长大,变成了一个时刻保持警惕听风就是雨间谍分子。在她历经半个月暗中仔细调查下,她终于打听到了他们两人的消息。
原来,周明渊去找工作了,而夏文惠则去实习,时间地点不详,但是谢如芯的第六感明确的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自己的男朋友跟自己最好的女朋友上床被捉到这种狗血戏码谢如芯并不陌生,无论是小说还是现实生活中,都能听到看到。但是,男朋友和好朋友私奔,这实在是第一次,太过于新鲜热辣,比小狗憋了一晚上在清晨拉出来的屎还热。
如果能捉到人,大不了打一架骂一顿,甩个巴掌踢他下身令他不能人道就行了。可是,现在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谢如芯那点被周明渊莫名其妙的逃跑激起的怒火还没有燃烧,就被无情的现实灭得七七八八。
谢如芯除了时常拿着鸡毛飞标戳周明渊的画像诅咒他该死该埋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走路摔死出门撞死外,每天睡前醒后都始终如一的问候周明渊一遍。
当然,这些方法都无法令她看到有显著的效果,就在谢如芯认真考虑是不是该花十块钱请镇街尾石板路上的老婆婆施法打小人时,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三万四千八百零五块还在夏文惠手里,而她,却没有一点证据来证明这点。再多花十元去做一件同样看不到效果的事情,是种浪费。
是该去她家问她当校长的老爸要钱?还是等夏文惠回来后再找她要?或者,想法子打听到她实习的地方,直接上门去要?
谢如芯为了这钱,忧愁得寝食难安,连带着对生意也渐渐的不那么上心。奶茶店的生意全靠傻瓜一个顶着,他任劳任怨的进货看店打扫卫生,而谢如芯则象个游魂似的,默默的躺在二楼想心思。
她没有发现,这半个月来,多了许多陌生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梅林镇虽小,但因为梅林大学的原因,时常会有少家长来探望在这里读书的学生,所以谢如芯没有在意。
只是,这次来的人经常光顾奶茶店,而且对傻瓜特别的热情。
谢如芯没在意,只要每天晚上傻瓜能把现金送上,慢慢补上那三万多的窟窿,一切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妈咪,吃饭……”傻瓜除了要照应店里的生意,还要负责谢如芯的一天三餐。不过,都是一些简单的面条稀饭,谢如芯有吃有喝不用洗碗就够了,继续颓废着堕落着,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懒懒的,对傻瓜也不太愿意答应。
“妈咪,你在难过什么?”
傻瓜搬来小凳子,坐在床边,长腿别扭的蜷缩着,高大的身材即使是坐着,也显得很是修长挺拔。
如果是从前,谢如芯一定会翻身起床对他上下其手摸一摸掐一掐,吃完豆腐再说话。可是现在,她活活吃了两记闷死亏,又憋屈又恼火,把那点元气也伤得差不多了。
“傻瓜……”谢如芯拍了拍傻瓜的肩,寻思着假如把他卖给人贩子是该按斤算还是按品相算。
谢如芯越想越觉得可行,特别是一想到傻瓜虽笨,但仅凭一已之力还能照顾好店里的生意,最多是情商差些但智商是没有问题的。
或许哪个贫困山区找不到老公配种的女人家会舍得出钱买个人配种,或者是有钱人家无聊买个听话的男仆随叫随到随时满足她们的任何想法,如果是这样,把傻瓜卖个四万块,也不是不可能。
“嘿嘿嘿……哈哈哈……哇咔咔!”谢如芯越想越开心,想得忍不住的傻笑起来。傻瓜不明就里,见她一会儿伤心一会儿高兴,只好小心翼翼的陪着她笑。
“傻瓜,你有多少斤?”谢如芯指了指墙角边自己减肥用的体重称,说:“快去称称……等会,我先给你拍张照吧,你这脸不错,或许会有人看上……算了,你先去拿皮尺来,我给你量一下三围……”
谢如芯东一句西一句,说得没头没尾没有重点。但傻瓜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马上就猜到谢如芯的心思,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抱着谢如芯的腿就哭得稀里哗啦,连连喊道:“傻瓜爱妈咪,傻瓜一辈子都不离开妈咪!妈咪……不要卖傻瓜!……呜呜呜……傻瓜给你洗衣服做饭,傻瓜会暖床,会赚钱,求包养!”
谢如芯傻眼,这么新潮的包养傻瓜都会说,一听就知道肯定是那些大学生无聊逗他说的话。
看着傻瓜哭得死去活来,又想到卖人是要做牢的,只好做罢。
忽然一股怪味飘进,谢如芯只觉得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谢如芯再醒来时,天已经全黑。
开灯,房间一片狼籍,一楼却安然无恙,如果不是因为傻瓜不见了,谢如芯一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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