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的阳光寸寸光影隐约映照在卷翘的睫毛上,白皙的脸庞染上一层莹亮的光芒,轻薄的唇瓣润上了绯色的诱人色泽,年轻的大男孩静静地躺在枕头上安稳地沉睡着,犹如多年以前那般静得不存在。
韩可儿陪在他的身边睡觉,倾听着她阵阵有力规律的心跳声,闻着那份久违的百合香气,顿时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少了那份怅然若失。
卷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墨辰幽幽转醒,惺忪地睁开朦胧的睡眼,瞬间琥珀色的眸瞳里拂去了氤氲的雾气,随之替代的是冷冽的清明,转头冷淡地望了望枕旁的韩可儿,一切都是在真的,她真的来医院看自己了,不过那也不是她自愿来的吧。
韩可儿微笑这回望着他,墨色的眸子欢喜地凝视着他,像个邻家的小妹妹一样依赖着大哥哥,他终于醒了。
“你走吧,不用在这了。”他支撑起身子靠在床头,狠心地抽出被她紧抱在怀里的手臂,无情地赶她走,俨然是个冷酷的王子。
“为什么?”她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赶她走,自己的诚意他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墨辰抽过床头的文件资料,头也不抬,“你这个女佣已经做得很到位了,吃饭睡觉都陪了,我会让冷少给你双倍薪水。”公事公办的语气生疏地冷硬僵直,将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仿佛她只是一个低下的陌生女佣。
韩可儿僵住了,她想不到墨辰会说出这样的话,将自己说得这样一文不值,自己只是一个陪吃饭睡觉的女佣而已,在他眼里只是如此。
“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对不起。”咸涩的泪水在眶中打转,隐忍着不让它溢出眼眶,鼻子酸酸的。委屈地站在床边。
一定是上次的事,墨辰还在生气。
墨辰翻身下床,理都不理她,掀开香槟色的帘幔放眼望着偌大剔透的落地窗,背对着韩可儿无声无息地站立着。
“对不起?你有什么可对不起,你又凭什么对不起?”金色的阳光镀上了他如神邸般挺直的身材,沐浴在阳光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表情。
韩可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是紧张,白皙的指尖不安地搅动着衣角,忐忑地呆望着他。
“我上次一时着急才会这么说的,不是我的真心话,对不起!”泪水顺着面颊汩汩流淌,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落,灵动的脸庞上渲染上一层悲伤的阴霾。
墨辰背对着站在玻璃前,一动不动,“够了,不用来可怜我,去找你的陈律庭吧,我还没到那么可怜的地步。”他厉声打断她的话,不想再听下去了,这一次肯定是冷夜他们想的办法,如果没有他们,自己估计永远都见不到她吧。
这次,他不想再这样傻傻地一厢情愿下去,不想再那么撕心裂肺地痛一次,真的会崩溃的,人家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位置,自己居然还日日夜夜惦记着她,想把整个世界都双手奉上,哪知道人家压根就不屑,全天下恐怕就数自己最傻了。
韩可儿拼命地摇头否认,颤抖着步子走到他的面前,仰起模糊的脸庞看着他,“我没有可怜你,真的。”
墨辰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滴血液已近乎麻木了,不知道哪句话该信,哪句话不该信,害怕一旦相信等待自己的将是比万劫不复的地狱更残忍的东西,足以将他分成四分五裂。
“回去吧,这是陈律庭所在的地方,想找他就走吧。”从抽屉中抽出一张纸塞到她的手里,黯然失色地准备转身离开。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强迫不过是更深的禁锢,果然自己不是一个可以拥有幸福的人,注定会孤老终生。
韩可儿呆呆地望着掌心中的白纸,那上面的地址令她觉得格外刺眼,心比任何一刻都要痛,狠狠地将纸张撕成粉碎洒在半空中,雪白的纸屑在幽冷的空气中肆意飘扬飞舞,泪水在纸片纷飞间扬手溅落。
“墨辰!”她大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使出全身的力气喊住了他离开的身影,仿佛要用尽所有也要拉住他的脚步。
“大傻瓜,我真的离不开你,离开你我真的会死的!”像个失去糖果和布娃娃而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女孩,哇哇大叫,在最后的几秒间说出了自己的心,因为她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说,会后悔一辈子。
墨辰孤寂冷漠的身影呆呆地定格在原地,修长阴寒的背影斜斜地倒映在白色地板上,千言万语道不尽其中的悲伤。
韩可儿眼眶中的泪水犹如开了闸的洪水源源不断,声音嘶哑哽咽,“陈律庭只是我的朋友,而你是我另外一个最重要的人,远远比他还要重要,我喜欢你!”
墨辰的心里顿时惊愕,欣喜,害怕几种复杂的心情犹如神奇的药水一般奇妙地搅拌在一起,一股脑倒在心里,满满的溢了出来,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惊雷,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在悲伤的状态下出现幻觉了,她竟然说喜欢自己,没听错吧,自己夜夜期盼的话语竟然真的有一天会听到。
他不敢置信地转过身,琥珀色的眸子布满了震撼的紧张,“你,你再说一遍!”好像生命中被突然砸了一个大口子。
“我喜欢你,是真的,没有骗你也不是幻觉。”韩可儿大胆地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眼神坚定地对视着他,不躲不闪。
墨辰一个箭步,修长发白的手指死死地箍住她单薄的肩膀,身子不住地发抖,琥珀色的眸子狂喜得不言而喻,嘴唇微微战栗着,“你喜欢我,你真的喜欢我!”嘴角激动地喃喃自语,冷冰的嘴角勾起一道欢喜的笑容,漾满了浓浓的甜蜜。
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话,那道鲜血淋漓一辈子都不可能愈合的伤疤在一霎那完好无损,阳光有重新照射了进来。
韩可儿刚才还挺胆大的,被他那么直直地盯着看,倒还有一点不好意思了,侧颊上的羞涩红云晕开,火辣辣得烫,娇羞地低着头当起了乌龟。
为了等这句话不知等了多长时间,一个吻迫不及待地印上她的唇瓣,肆无忌惮地长攻直入,灵活的舌尖在她细腻的口腔中扫荡游移着,划过每一寸角落,不肯放过一处,缠绵得难舍难分的吻在阳光下上演着。
墨辰再也不肯放开,想就这样一直吻到地老天荒,将这几个多月来所有的思念全在这一刻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