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蒙蒙,天空仿佛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整座都市沉浸在阴暗的烟雨中,丝丝沁凉的雨丝斜斜地飘零着,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小雨,断断续续。
病房里,鹅黄色的灯光散发出一圈圈柔和的光晕,韩可儿依靠在床头,拉开落地窗的天鹅绒帘幔侧身望着氤氲水汽玻璃外的模糊倒影,膝上的那本诗集的页角泛起卷翘的折痕,不知翻过了多少次。
墨色的瞳孔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眼前一片漆黑,一双微凉泛着百合香气的大手抚上自己的眼睛,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回荡,“猜猜我是谁?”
她的嘴角笑颜如花,呵呵地笑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墨辰,除了他还有谁能随意进出这个房间,“是墨辰。”
眼前豁然明亮,后背贴上一面温暖宽大的胸膛,一双铁臂般的胳膊紧紧地环绕在腰间。
“可儿,在想些什么呢?”他的脸庞埋进她的脖颈,细细嗅闻着她发上迷恋的淡香,时不时不安分地啃咬着。
沉寂的病房里传出银铃般脆耳的笑声,身子止不住地往回缩,“哈哈,好痒,真的好痒。”
墨辰惩罚性地在她的肩上小小地咬了一口,以作惩罚,让她笑话自己,因为她的身子手上,这几天每次都是看得见吃不着,夜夜还搂着她幽香的身子睡觉,就像一只肥羊放在饿狼面前一样,不知有多难熬。
韩可儿再也不敢笑了,享受地躺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寸寸体温。
“可儿,我今天要去集团一趟,不能陪你了。”犹如大提琴般的性感磁性嗓音在头顶响起,墨辰不得已说道。
韩可儿仰头望着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我一个人也没事。”
墨辰知道她说的话只是想让他安心,光从刚才她看窗外就知道,她其实想要出去玩,一点都不想像现在这样日日躺在床上。
“乖,有事就吩咐外面的人或者大电话给我。”墨辰不得不离开,还有更重要的事一定要去处理。
韩可儿安静地点了点头,像个听家长话的乖孩子。
一个炙热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上她的唇,缠缠绵绵地旋转翻滚,深深浅浅地啃噬,直到她脸色潮红再也不能呼吸的时候才不舍得放开,恋恋不舍地起身下床,拿起风衣转身走了出去。
病房里顿时只剩下韩可儿一个人,死水般寂静落寞,怔怔地望着雨水浸染的玻璃窗上那张孤独的脸。
墨辰穿着黑色西装拿着风衣撑着黑色的雨伞浸没在烟雨蒙蒙的雨中,打开车门迅速上了车,刚才如沐春风的温柔表情一瞬间烟消云散,随之蔓延的是暴戾阴狠的表情,琥珀色的眸子颜色愈发加深,嘴角的笑宛如恶魔的降临嗜血冷绝。是时候该去处理一些不得不处理的事了。
发动引擎,黑色的布加威龙在雨中一闪而过,飞溅起万千朵旋转的水花。
玻璃窗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雨丝,雨刮来来回回擦拭着窗上的雨丝,道路上来来往往撑伞的行人快速倒退着,景物在眼角一掠而过,天气阴蒙蒙的。
索菲特铁门大开,迎接墨少回家,地上的雨水泛开一圈圈荡漾的波纹,雨丝密密的。
管家和女佣在大厅整齐地排成两列,迎接少爷回家,一双铮亮的皮鞋踏出车门,墨辰冷若冰霜地站在雨中,管家在身旁尽职地撑着雨伞,墨辰如鹰般锐利的眼神落在大厅的佣人身上,手插兜冰冷地从雨中走来。
不怒而威的气势沉重地压着整间大厅,女佣大气不敢出一口,垂首忐忑地站在两侧,双腿直发软,心惊胆战。
墨辰一身黑衣从中间走过,衣角蹁跹的飘荡中散发出嗜血的气息,琥珀色的眸子冰冷无情,坐在主位的銮金椅子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
老管家面不改色,镇定沉稳地站在身旁,目视前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站在两旁的佣人魂都快吓出来了,头皮上绝冷的目光让后背升起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手指不安地搅动着衣角,额头的汗珠不经意间滚落,心中危险的预警越来越响,脚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半晌,那个掌控生死的男人终于说话了,“十分钟,将庄园里所有的人都集中在这里。”说完,起身转身离去。
管家点头,立刻去执行命令,谁都知道,如果十分钟内没有集中在一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没有人敢冒险去挑战权威。
庄园里的女佣接到命令,不安地议论着,少爷召集所有人去大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一定是因为少夫人滚下楼梯的事,少爷一向最宠爱少夫人,这次出事一定不会那么容易放过的,到时候就完蛋了。
“怎么办,韩小姐摔得不轻,还流了这么多的血,少爷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一个正值青春的女佣忐忑不安地颤抖着,眼泪不停滚落。
“那怎么办,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生死就看命了。”女佣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
“我还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
庄园里的女佣凑成一堆,慌张地议论纷纷,谁都知道墨少的手段恐怖,要不是因为这的薪水丰厚,谁愿意来这冒险。
在十分钟内,庄园里的所有人一个不落地全集中在这里,密密麻麻整齐地站立着,每个人的心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惴惴不安,胆战心惊,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在少爷的地盘上也不敢窃窃私语,就这样恐慌地站着。
准时的十分钟后,墨辰手插兜走进大厅,站在众人面前,冷眼锐利地望着所有的人,神色悠然,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许多平时没有资格见到少爷的女佣这次大开眼界,都是少爷俊美出尘,可惜没有亲眼目睹,现在一见,果然是男人中的精品,恍若太阳神阿波罗,刀削的脸庞倨傲冰冷,举手投足间是贵族的高贵典雅。
他越是这样,下人的心就越慌,呆了这么久就算没有见过也听说过墨少的脾气,越生气神色越悠闲,根本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是谁当天服侍的少夫人,站出来。”他冷幽幽地坐在椅子上说道,左手不知何时旋转出一把雪亮的瑞士军刀,在掌心来回把玩。
心知肚明的女佣胆颤地看看对方,脚步哆嗦,身子不住地发抖,颤颤巍巍地走出来站在一边,心猛然间提到了嗓子眼。
“来人,处理掉。”他云淡风轻地说道,就好像在吃饭一样简单轻松,尽管他的残忍大家都略有耳闻,可当真正经历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这可是十几个条人命啊!
手下面色冰冷地拿着粗大的针筒迈步走了过来,不费力地按住女佣们的肩膀。
正值青春的女佣们吓得面色苍白,眼眶的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汩汩奔涌,嘴里大声喊叫,手脚不停地扑腾挣扎,企图挣扎开黑衣人的挟制。
“少爷,求求你,饶了我吧,不管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她凄凉地痛哭流涕,只求少爷能饶她一命。
可是墨辰好像没有听到,自顾自地把玩着军刀,“少夫人滚下楼梯,是你们的失职,这是你们应得的。”不急不缓地下了最后的死令,不留丝毫余地。
粗大针筒里的液体徐徐输进她们的身体,女佣们纷纷抽搐颤抖,叫声凄惨,发了疯似的在地上翻来覆去,血液在眼睛耳朵中徐徐流出,皮肤在慢慢溃烂,震撼眼球,尽管再痛苦可她们还尚有气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手下立刻将人拖了下去。
在场站立的佣人恶心地快要吐出来,脑子里的恐怖画面挥之不去,仍心有余悸,没有想到下场会这么悲惨。
“下面,谁用手碰过少夫人的礼服,站出来。”刚才的余音还没过,这边又响起了死亡的召唤之音。
在场的女佣屏息凝神,眼睛东张西望,在仔细回想这几天自己的行为,许久都没有人站出来。
韩依梦也惊恐地站在人堆里,自己确实触碰过韩可儿的礼服,如果自己站出来就说不清了,墨辰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她踌躇犹豫,不知该怎么办,要不要站出来。
过了许久,就是没有人站出来,没有人承认。
“好,很好,既然你不站出来,我就只好亲自抓了。”墨辰的嘴里扯出一道残酷的冷笑,眼睛若有若无地瞟向韩依梦这边。
韩依梦全身的每滴血液提到了嗓子眼,他的眼睛总是往自己这边看,看来他指的是自己,算了,先站出去吧。
她正想迈步走出去,可是身旁有个人却比自己先一步跑出去,一个看似搔首弄姿的女人站了出来。
“是我,我羡慕少夫人的礼服,听说那件礼服连英国女皇想的都得不到,所以好奇就试了一下。”女佣颤颤发抖,恐惧的嗓音断断续续,胆都快吓破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好奇去试一下了。
墨辰眸底的冰冷更甚,“就凭你也配穿,脏了那件衣服,下贱的人,来人,拉到密室里好好对待,记住不能让她这么早轻松。”心中的火气已经燃烧了漫野,“刷”,手中的刀子不知什么时候飞了出去,只听一声惨,一双血淋淋的手掉在了地上,女佣痛苦地捂着断手,鬼哭狼嚎。
站在一旁的其他佣人脸都吓白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这也恰好警示了在场的所有人,杀鸡给猴看。
墨辰像个没事人一样,不为所动,“以后,谁要是再敢让少夫人受到伤害,就不是今天的下场了,记住了吗?”霸气凌然。
佣人的腿脚瑟瑟发抖,不住地点头。
韩依梦的心虽深深地震撼,却没有半点退缩,相反她还更爱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