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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修容今日因要带林梅姣出门,故而穿着上极其讲究,不是常服,反倒是节庆之时着的礼服,发髻上是全套的银云头连三钗,又镀上一串极花银坠,极其考究,身上着她最喜爱的那件云霞锦绣红罗衫,这样招摇过市,方才能让人知道林家小姐是怎么个尊贵人物,想来能入得了孟修容眼里的佳婿实在不多。

雍容华贵之中,带着大家夫人的典雅,这就是自己的娘亲,如若不是林孟秋和她肖似的面容,林孟秋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必定是捡来的,可也不合情理,如若是捡来的,又何必要捡一个女婴,孟修容当年需要的是一个足以让爹不再纳妾的理由,生下儿子就是最好的理由。

孟修容以前,还会以她无可奈何为由,博得林孟秋的同情,可不知从何时起,再不温婉,反倒是一次次警告于他,凭着林孟秋对于林家的不得割舍。

正如孟修容此时,脸色却是大大的不悦。

林孟秋身上还是那套女装,“你,进来。”

内堂中,孟修容身侧的仆妇一字排开,这阵仗比那次大了许多,想来孟修容也觉得他不若儿时那般听话了。

“你是嫌林府最近太过安生了么,打扮成这副模样去天兰节做什么?”厉声问道的同时,右手拍在桌上,似是用这样的宣泄表示自己的怒火。

“为祖父祈福。”林孟秋不卑不亢,望向娘亲不紧不慢地说道。

人到绝境之处,往往只能靠天,祖父偶得顽疾,薛祺已经告诉过林孟秋,他的祖父无药可救了,所以林孟秋只能去相信那些市井之言,兰仙既然显灵,能多给祖父两年的阳寿就够了。

“你祖父半百之龄,已是高寿了,值得你这般拿我们的性命冒险么。”林孟秋丝毫不意外,孟修容又怎会将祖父的事情放在心上,她心中除了利益关系,再便是爹爹和她自己了。

“怎会不值得,祖父需要这两年的时间。”

“这几年我是纵容你了,瞒着我去考取功名这笔账都还未算清,如今还胆敢着女装出现在天兰节上,好,好得很。”孟修容看向芙娘,“家法伺候。”

家法,连爹都不在,何来家法之说,无非是让孟修容身侧的人动手让他长记性罢了,林孟秋端端站在那里,芙娘和两个恶妇拿着粗棍,跃跃欲试。

还当他是从前那个孩子吗,林孟秋却是轻笑,而后道,“娘亲,我若是你,只会事事顺从于我,如今不是我俩系在一条绳上,而是我手握着这条绳。”

孟修容握紧了自己的右手,林孟秋不是她养大的,自出生之时,就被老爷给带在身侧,而后常年都在外游学,这孩子聪慧,她庆幸当年双生女中她选的是面前的这个孩子,可逐渐地发现,聪慧是双刃剑,既能为她守住林夫人的位置,也能将她固于手中,就像是如今这般让自己恨得牙痒痒,她恨透了林孟秋这样冷静自若的模样。

“你爹他倒真是会教养,居然敢胁迫娘亲了。”孟修容还能不疾不徐地说话,“不过,你手握着这绳子又如何,不也敬重你爹爹,难不成你还敢在圣上面前将这件事情抖落出来,如今你是金科状元,不日便要登龙门拜官,欺君之罪你担得起,林家可担不起。”

“您当年将自己的性命放在我手里,可曾想过有朝一日我也会不耐。”林孟秋面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以至于孟修容都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你敢。”

“物极而必反,娘亲,你私以为还能如同从前那般将我孤身一人留在这里么,我如今不是不敢,是还有所惦念,如若他日没了念想,我又会如何,你当真想看看吗。”

孟修容愣住,林孟秋俯首作了礼,从那个房间中离开。

从芳华别院中出来,林孟秋并未赶往宋家,反倒是租了辆车往郊外而去。

薛祺的破屋草棚是他的避难所,只是这副模样过去,不知薛祺该是怎样的表情。

林孟秋显然低估了薛祺,他见她到访,只是微微愣住,再然后神色自若,林孟秋一句要喝酒,薛祺便从屋后的地窖中拿出了两坛酒。

薛祺自顾自地晒着草药,却眼见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下,“林也,你……”薛祺本任由他喝,却发现今日情况不太对,绕身到林孟秋身前,他们成日说着之乎者也,薛祺索性给林孟秋取了给别名。

林孟秋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薛祺倒是没有见过。

“薛祺,伤害我最深的人是我娘亲,她以为……我愿意这样与她对峙么……”嘴中喃喃之语伴随着酒气袭来,逐渐没了声音。

薛祺将林孟秋抱入内室,他这竹屋最雅致处莫过于他的房间,将林孟秋至于软榻之上,盖上被子。

转身出了竹屋,不知不觉在映都已经逗留了整整六年了,他却无半点归意,其中的缘由自是明白,他想带回一个人,一个偶然遇见,却再无法割舍的人。

只是,心系林家的他不知可愿意同他一起离开。

此刻林孟秋翻了个身,不清醒地沉声自言自语,“薛祺……你……和我一样,呵呵……一样也被人利用……是么……”

------题外话------

纸能包得住火么,能么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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