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朦胧,周围树木林立,前面的路一眼看不到尽头,路灯晕黄的灯光照射在周围的路面,从光束中能看到飞扬的尘埃。
回到家,放下身上的一切束缚就趴倒在沙发上,有一个栖息地真是舒服,不怕风雨侵袭,不怕无处安身。
阿彻刚刚回到家,就接到了季雪飘的电话。
“我到家了。”
“我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天。”
明明说了要聊天,可两人都不说话。
大概陪伴就是一种粘稠,无言以对,但知道对方的存在就够了。
终于觉得该说些什么,季雪飘忍不住笑出来:“找不到聊天的话题,我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尴尬。”
“想聊什么?”
季雪飘说:“你和秦伯父的关系。”
“那我上次在公司看到和秦伯父争执的人,后来觉得,是你。”季雪飘趴在床上,很想敞开心扉的聊聊天。
“秦伯父心里一直牵挂着你,上次你走以后,他难过了很久。他已经老了,你不应该惹他生气,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那都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他心里一直想补偿你,我知道。”
说完之后,季雪飘有些后悔提起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往事被重新提起的感觉一定很糟糕。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他抛弃了我妈这件事。那时候我还小,他带秋慧娴照顾我,阿姨人很好,对我很照顾,可毕竟不是亲生母亲,感情怎么能一样呢?”
秦恩彻语气里满是悲伤,他双手覆上脸,季雪飘看不到他痛苦的神情。人的感情里是充满纠结的,爱恨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偶尔会惦念过去别人的好,但更多的时候总是记住了伤害。
“你没有失去过,所以不知道那种感觉。”季雪飘仰着头看天花板,如今她紧紧握在手中的,唯有自己的命运。
“或许时间,会给我们最好的答案。”
其实那些怨恨已经很淡很淡了,他不想妥协,他觉得是他们亏欠自己,他也不必给他们好脸色。
“今你去秦氏上班,顾成翔那边呢?”
季雪飘无所谓的摆摆手,“我尊重他的选择,每个人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会原谅所有伤害,因为那是我自找的。”
心里还是有舍不得的,喜欢一个人怎么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呢?顾成翔喜怒不形于色,可自己知道,他是外冷内热的,是他周围的环境让他变成那样的,她都理解。有时候也很心疼他工作到半夜,忙起来就忘了吃饭,以至于有时会胃疼,曾经自己真的想要拼尽全力去好好地照顾他。
阿彻,遇见你,我只觉得人生好奇怪。
季雪飘总是无数次想起这句话。
“你说,我们的命运究竟会怎么样?”
“晚安。”
她从沙发上起身去了洗手间,洗脸刷牙,准备睡觉。床头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的秘书墨梅深夜来电,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季小姐,我今天,在医院里……”墨梅吞吞吐吐,没有把话说完整。
“恩?”季雪飘察觉到了对方的顾虑,“没关系,你说吧。”
“我在医院,看到顾先生去了一个女人的病房。”
季雪飘从翻过身,微微浅笑,一点都不惊讶顾成翔的举动,他既然会当着她的面去医院探望故人,自然会常常出现。
“小梅,那位可能是传闻中的姚碧柒。她是顾先生的初恋,我知道。”
“季小姐,那……”墨梅语塞,既然季小姐知道,那应该采取什么措施阻止这一切。
“小梅,谢谢你告诉我。”她语气平淡,毫无波澜,这件事情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
墨梅还担心季雪飘会因为这件事情不开心,刚想提醒季雪飘多留点心,就被打断了。
“我已经有了打算。”季雪飘坐起来,拿起桌上的半杯水喝尽。
不能再当那个懦弱的季雪飘,不可以因为顾成翔而放弃拿回安伊,不可以因为顾成翔放弃整个人生。
“如果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那么就去勇敢的面对吧。”
在键盘上敲完最后一个字,季雪飘开始心无旁骛地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一天时间内,她设计出了几张不错的图纸,一切仿佛和先前没什么两样,不过是更努力、更用心而已。
曾经也很想改变这样无力的现状,可是最后,终究成了一片水花。
季雪飘拼命加大工作量,就像一个机器。墨梅觉得她是在折磨自己。女人受了情伤之后都会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但这样很伤身体。
她琢磨着要用一种委婉的方式劝告季小姐,但季小姐若无其事地工作、吃饭,好像没受什么影响,她怕突然提起倒是会让季小姐伤心,便一直忍着没说。
从天明到夜幕降临,这一天过得很平静。就如一盘沙,轻轻地从指间流过,掀不起任何波澜。
晚上,季雪飘一个人漫步在晕黄的路灯下,她今天很有一个人走路回家的兴致。今晚的月光很明亮,像一片柔和的灯光照耀着人间,月亮缺了一半,总是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