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喻怀瑾的心脏着想,宋喜颜决定撒一个谎。
她抬头,很是真诚的看着喻怀瑾的眼睛:月色太好了,睡不着所以出去散散步。
喻怀瑾看着她,他的眸色深沉幽远,凝眸深处,似有一簇火焰跳动,但很快,他轻轻笑了。
他的笑容十分动人,眼睛极黑,粲然生辉。
“本王从前养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有一次它骗了本王,后来——”喻怀瑾一顿,笑微微的瞧着浑身一凛的宋喜颜,“你知道后来它是何下场?”
宋喜颜弱弱的看着他:我可不可以不知道?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那只鹦鹉是什么下场好吗?
喻怀瑾微笑着,轮廓分明的唇线在月色下扬起一个弧度,眼睛很亮,像是映满了天上的星子。
“你要谨记它的下场,日后才不会犯它一样的错。”他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后来,我把它赏给了一只山猫。明白了吗?”
宋喜颜泪哒哒的点头。早知道,她宁死也要缠着无忧跟他去什么栖凤山才对,就算那里有什么宿敌在,只要她巴紧了无忧,无忧还会丢下她不成?
这世道是怎么了,人怎么比妖精还要可怕!
“你去了哪里?”喻怀瑾又问。
宋喜颜谨记鹦鹉的教训,不敢再隐瞒:有一个人自称无忧的人来看我。
“人?”喻怀瑾挑眉。
虽然她从前没有做过妖,但自古以来,人妖总是势不两立的,若让他知道无忧的存在……
无忧好歹是她的同类,又为了她担忧奔波,她怎么能出卖无忧换取自身的安全?
宋喜颜拿出有史以来最诚挚的眼神用力盯着喻怀瑾,使劲点头:是人。
“他半夜三更来找你,所为何事?”喻怀瑾漫不经心的瞧着她的眼睛,眸光轻闪,语气却依旧温柔和气。
他也觉得今夜月色挺好,适合出来散步,谁知散着散着,就散到了王爷府上,顺便就见了见我,后来见天色不早了,赶着回去睡觉,于是就又走了。
“本王府里不说守卫森然,但寻常宵小想要随便散步散到本王的后院来,还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来寻你的这一位,倒是挺不寻常。”
宋喜颜睁着乌溜溜的眼睛,面不改色的编故事:是,他会一点小小的法术,障眼法之类的,因此寻常宅邸,自然如入自家后院一般。
“会法术,那可不是一般人了。”
相信我,就是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宋喜颜用力强调!
“你是如何认识那么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宋喜颜不乐意了,这是把她当犯人审问还是怎么的?还有完没完了?
“嫌本王烦?”喻怀瑾又一次挑眉。
宋喜颜蔫蔫的耷拉着脑袋:好累好累,好想睡觉,呼呼,睡着了。
喻怀瑾:“……”
见过自欺欺人的,还真没见过这么自欺欺人的。
“罢了,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本王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喻怀瑾决定展露他大人大量的一面。
宋喜颜呼呼着继续装死……哦不,是装睡。
原只是装睡以躲过喻怀瑾的审问,谁知装着装着竟真的睡着了。
翌日一早,喻怀瑾将睡眼朦胧的小黑蛇提起来,打量了她两眼:“夜里做噩梦了?”
宋喜颜敷衍着应付他:梦见被人煮成了蛇羹,好可怕。
喻怀瑾微笑,眉眼弯弯,笑容如繁华似海,“这世间能将你变成蛇羹的只有本王。”
宋喜颜低头撇嘴,别太自信啊王爷!
“本王要上早朝,让槐香陪你玩。”
宋喜颜这才注意到,爱好白衣的喻怀瑾今日换上了一袭富贵端庄的深紫色蟒袍,绣着神气的五爪金龙。这样略显沉闷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竟也出奇的和谐好看。
果然穿什么不重要,人长得好看才是王道。
槐香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姑娘,整个后院中,唯有她这么个小姑娘才像个活人,若没有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宋喜颜都要觉得这华丽的宅院像个活人墓了,即便不远处杵着好几个婢女,也丝毫感受不到一点活人气息。
可惜槐香没法跟她用意念交流,否则她真想问问她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哑巴。
槐香照顾宋喜颜十分尽心尽力,给她的吃食除了烤好的兔子肉,还有一盅她昨晚没喝到的金丝红枣羹。
宋喜颜喜滋滋的吞完早饭,正缠在槐香手臂上想打个盹儿,就听槐香惊呼一声,脆声喝道:“什么人?”
宋喜颜警惕的从她袖子里探出脑袋来,下一秒,她那脆弱的七寸就又让人捏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