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晋遥摸了摸鼻子:“那倒也是,此次前去南楚,收获的确不小。王爷打算何时请我喝酒?”
“酒没有,鸠毒不少,要吗?”喻怀瑾斜睨他一眼。
“跟王爷开个玩笑,不必这样认真嘛。”严晋遥干笑两声,哪里还敢放胆蹭酒喝。
不多时,狱卒将刑具摆了上来。
宋喜颜看了一眼,刑具很是简单,不过一块有着坡度的木板,一桶冷水,以及一块湿巾。
喻怀瑾踱步走近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阶下囚:“本王劝你早些开口,如此本王还能赏你个痛快。”
“杀了……杀了我。”那人抬起血红的眼,直直盯着喻怀瑾,只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
喻怀瑾弯唇轻笑:“的确是个硬骨头,那么就让本王瞧瞧,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本王的手段硬。来人,用刑。”
狱卒应了是,将那人锁在一头高一头低的木板上,呈脚高头低状,而后拿起湿巾,盖住那人整个脸部,舀起桶中冷水慢慢往那人脸上浇。
这种刑罚,除非练过所谓龟息功的才能完全不受影响吧。
这水刑,倒跟盖帛之刑很相似,都是走活活把人憋死的路子,不同的是,盖帛之刑多用以处死犯人,水刑则是用于逼供,是一种使犯人以为自己快溺毙的审讯方式。
不过片刻,那人果然憋不住气,痛苦的呛咳起来,胸膛起伏十分剧烈。他不停挣扎,旁边两名狱卒险些按不住他。
慢慢的,他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一直密切关注着动静的狱卒忙将他脸上的湿巾取下来。
宋喜颜便见那气若游丝的人张口贪婪的呼吸着,不等他多吸两口气,那张湿巾重又覆在了他脸上。
周而复始的过程,这水刑比起之前宋喜颜看到的那些,甚至算得上斯文了。可是谁都知道,肉体上的折磨或许还能忍住,这一遍一遍的将人逼至绝望又给予希望再到绝望的过程,偏偏想死还死不了,轻易就能压垮人的神经。
不过这人也算撑得久了,足足两盏茶后,宋喜颜才听到那声虚弱的愿意招供的话。
“是谁?”严晋遥盯着他问道。
“是,是湘王……指使……”那人断断续续的说道。
喻怀瑾眸中冷光一闪,吩咐狱卒道:“继续。”
严晋遥挑眉:“他在说谎?”
“湘王此时自顾不暇,除非他想死得更快,否则不会在这当头来招惹本王!”
“言之有理。”严晋遥点头,笑望那人道:“可见他十分护他主子,就不知道他的主子会如何对待他的家小,是否真的会如他所承诺的,照顾他的家人?”
喻怀瑾冷笑,盯着那人一字一字慢慢说道:“为老五做事,可怜的自然是他家中之人。”
那正痛苦熬着刑罚的人挣扎的动作顿时一顿,严晋遥面上笑意微敛,“果真是齐王?”
喻怀瑾眼中掠过一丝满意,淡淡笑道:“的确是块硬骨头,本王最是敬佩这样的人,给他个痛快吧。”
严晋遥不太放心道:“他可什么都没说。”
喻怀瑾盯着木板上拼命喘气一脸颓然的男人,自信笑道:“湘王私造兵器,虽然不会丢了性命,却已经算是出了局。朝堂之上,只剩本王和他。”
严晋遥收起折扇,摸着下巴沉吟着:“不错,只要再除了王爷,羽翼未丰的小皇帝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这齐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倒也有些惊人啊。”
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后,喻怀瑾这样爱洁的人,自然不肯在里面多呆一秒,率先往外面走去,严晋遥摇着扇子也跟着出了地牢。
依然是灯火明亮的水阁里,严晋遥惬意的喝了口茶,方道:“南楚老皇帝病卧在床,武安公主监国已有一年余,可千万别小瞧了这个女人,不过一年时间,南楚的兵权便被她尽数握在了手中。只等老皇帝一蹬腿儿,这位南楚人人赞颂的公主怕就要废太子登基称王了。”
“人人皆知的事便不用提了,南楚太子如何?”
严晋遥慢悠悠的说道,“南楚人人道太子是个草包,我也差点被他骗了过去。你猜猜看,这位太子殿下暗中做着什么动作?”
喻怀瑾淡淡道:“那位草包太子与什么人勾结上了?”
他毫不意外的神色,令严晋遥小小的郁卒了一下,“真是的,你既然都知道了,还让本公子去南楚做什么!你说的没错,南楚太子正谋划着一举拿下他皇姐,凭他当然是无法撼动武安公主在南楚的地位,找的帮手,正是对南楚虎视眈眈的西陵国。”
“西陵?”喻怀瑾颇觉意外的挑了挑眉。
“嘿嘿。”严晋遥得意的笑了两声:“本公子一开始也以为是西陵,若非本公子截到一封密信,严刑逼供了一番,还不知道南楚太子使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好手段呢。”
喻怀瑾神色不变:“老三还是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