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立即赞同:“爸,你和妈不是都有年假吗,正好把年假休了,好好在国外度个假,多玩几天再回来!”
饭毕,爸爸在门口等我一起出门。“我今天去兴安区办事,顺便送你去学校。”
一会,爸爸又驾着他那辆半旧的马六出了车库。
“爸,车修好啦?”我拍了拍他的马六。
“噢,是啊是啊,小毛病!两天就修好了,对了,你在漠河工作的怎么样?下个月我和你妈去国外,就你一个人在家,又去那么远的地方打工,我们很不放心!”
我担心他又提让我辞职之类的话,赶忙说,“没事,宁夏会照顾我的,你不是一直夸她成熟稳重吗?”
看着我急于保证的样子,爸爸也没再说什么。
十一月十五日
一项身体健康的宁夏病了,重感冒,发高烧。她吃了几颗药,坚持着上完了早上的课。下午情况仍不见好,我强行拉着她去了医院,医生给开了退烧消炎的药水。挂号,拿药,缴费,我跑上跑下,将宁夏在输液室安顿好,我又去买了白米粥和水果。
下午一个人坐在摇摇晃晃的车上,突然没有了宁夏在旁边,觉得特别孤单。十一月的街道,萧条而冷清,大片大片的梧桐被秋风带落,又被风卷到半空,最后缓缓落下,像是不舍离开它成长的枝桠。
秋天的西餐厅也让人觉得清清淡淡,客人们大多点些温暖的水果茶,偎在沙发上,轻声细语。
九点钟,还有四五个客人没走,钟姐交待了领班让我回去。
背起包包,推开门,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扑面而来!果真是秋凉凉透心,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拉了拉单薄的外套,将自己缩进外套里。快步向公交站走去。这条路两人一起走了很多次,平时一起走不觉得什么。今天路上太安静了,看不到一个人,连辆过路的车也没有,只有我和自己的影子,景观大道两旁是高高的灌木,此时,这些密密的树木与夜色融为一体,巨大的的阴影在风中摆动,好像随时就会钻出来一个怪兽。脚下的步子不觉加快了,我听到自己沉重的脚步和急促的心跳。
两束淡蓝的光在身后亮起,穿过我投到前方的路面,那光源离我越来越近,一辆车从我身边驶过,越过我又缓缓在前方停下,车窗摇开。
看到一张相识的面孔,心中的恐惧与不安瞬间就溜走了。
不得不说,现在我很感激他的出现,毫无征兆的一声谢谢就说出了口,也没想过他是不是偶然的经过。
他好看的眉微蹙着,眼神淡淡的投在我脸上,似乎我说的话让他费解。
走到他旁边,弯下腰与他平视,再次说到“谢谢你现在出现在这里,不瞒你说,我刚才特别害怕,还好遇见你!”我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安慰自己。
“上车吧,我送你!”说话的同时身侧的车门已打开。
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我顺从的上了车,关上车门,车内暖气发出丝丝的声音,和外面的寒冷简直是两个世界。“好暖和啊”我搓了搓冻得发僵的双手。
一支大手伸过来,在我还没反映过来之前,握住我的双手,他的手掌温暖而宽厚,手指修长。今天晚上我第二次没有拒绝他的行为,就任他这么握着。
车内很安静,我们都没有说话,车慢慢的向前开去。
快到151底站时,他松开我的手,车靠近路边停了下来。
我向他道了声谢,他没说话,从我上车到现在,这男人就一直沉默。他将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推开车门脚还没来得及跨出去,他却突然转过身子凑到我面前,浓烈的酒味充斥着我的嗅觉,我才明白原来喝多了,难怪行为反常。
靠得这么近。近到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
我突然惊慌,屏住呼吸,后背紧紧贴着椅背,他却只是伸出手关上车门。
我看时间快到九点半了,错过最后一班车就没法回市区了。
“我要下车了,再迟就要错过最后一班车了。”我说得有些急促
“渡善,你陪我说会话!”明明是请求别人,他说出来却语气极平淡,听不出需要或是不需要。
如此近距离的坐着,他的眼睛看着我的脸,我惊讶的发现,那双眼睛深邃得像一潭秋水。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我惊讶他竟记得我的名字。
“渡善”这个被大家叫了二十年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别样的动听,夜色中,他的声音如水。
片刻后,他松下手闸,车子调转方向,滑向夜色中。
我再次怀疑,不,我是肯定我疯了?我竟然没有开口拒绝,就这么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了。
很多年后,我还记得这个温馨的夜晚,记得他宽厚的手掌,掌心是暖暖的。
我无数次感叹那晚的夜色是多么温柔,我想也就是从那个莫名其妙的夜晚,让我的心一点点沉沦吧。
车在夜色中开了很久,雨似乎停了,车窗外黑乎乎一片,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应该是很偏的地方,一路上,路灯也没有。好在车内很暖和,座椅又很舒适,我开始犯困,不得不正襟危坐强迫着自己保持清醒,但是车内实在太安静了,我的头慢慢的又靠向椅背上,意识渐渐离去。